几道剑光在夜色之中一闪而过,木质大门轰然破碎。
女子凌然的目光扫视着屋内,但是除却一抹烛光外,并无它获。
她迈步走入,忽然间,摇曳的烛光摆动了一下,然后骤然熄灭。
女子眼神一冷,手腕一转便回身一剑。
“叮当——”
两剑交锋,一道火花在空中迸溅而出。
方才不见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面色淡然。
女子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空荡荡的右手之上,眼神闪过一抹疑惑,“没有剑?”
“不对”
一抹月光洒下在他右手的位置,一柄透明的长剑显现他朦胧的轮廓。
“含光剑”
女子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眼,“你是无名?”
无名并未作答,而是平静开口道:‘魏无忌,是你杀的?’
女子眼神一紧,用力握住手中的剑,明白了这一次只怕是不能善了。
“我可以送你下去问问他。”
哪怕情况不妙,但是身为刺客的骄傲让她毫不松口。
无名看向她手中的长剑,嗤笑道:“罗网天字一号杀手,惊鲵。”
“难怪能杀的了魏无忌,只可惜,你今天得死在这里了。”
话音未落,惊鲵眼眸一闪,已经是抢先出手了。
长剑如雨,招式犹如水滴,连绵不绝,招招狠辣,剑剑夺命。
但是无名从容应对,身形在这狭小的屋内辗转腾挪,毫无压力。
他的速度之快,甚至连惊鲵都略有不如,只能依靠本能来应对。
“你好像很急啊,面对我这样的对手都敢着急,你不知道这是大忌吗?”
“呵呵,真是不知道你在急什么。”
又轻松拨开一剑,无名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从身后传来,让惊鲵浑身一颤。
惊鲵心中估算着时间,她想要在陈墨赶回家之前解决完目标赶回家。
就好像上次一样。
可是这一次,目标的实力远超她的想象。
他对剑的领悟极高,自己每一招仿佛都被他预料着。
他的身形变化也是顶尖高手,比自己都要高出一筹。
别说是及时赶回去了,惊鲵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回去见到陈墨了。
终于,在又一剑落空后,那柄长剑冲着她的面门而来。
惊鲵瞳孔骤然一缩,快步后退。
然而,对方的速度却远比她快。
还没有等她收剑来回防,那柄长剑就会刺穿她的眉心,让她魂消香陨了。
惊鲵闭上眼睛,心头冒出的那个面带温柔笑意,仿佛什么都能够解决的男子。
“夫君对不起。”
“当——”
就在此时,一抹火星在眼前炸开,一道银光径直冲来,直直的将那无形长剑撞开。
力道之大,甚至让无名都为之踉跄了几下。
“什么人?”
无名站稳身形,举起无形长剑竖起,戒备的看向门外。
来人实力不凡,自己也需要谨慎应对。
看到那根镶嵌进墙内的簪子,惊鲵顿时皱起了眉头。
好熟悉的簪子,怎么这么像自己的那个?
她扭头看去,瞳孔骤然放大,只觉浑身一颤,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陈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手中杵着一根支撑自己瘸腿的拐杖,眼睛之上那用来蒙眼的布条随风飘动。
“你问她急什么?”
陈墨微微一笑,看向惊鲵温柔道:“因为她急着回家呢。”
惊鲵的心脏顿时极速跳动起来,她的心头先是惊喜,但是随后便如坠深渊。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吊桥已经断裂,他是怎么来的?
无名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今天,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楼下闪动着火把的光芒,急促的脚步不断响起,楼下那千名魏武卒,已经在行动了。
陈墨用拐杖在地上一点,声音沉稳如山,“过来。”
惊鲵浑身冰冷,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陈墨,不知道陈墨发现自己真实身份后会怎么想。
她明明只是一个在家里连鸡都不敢杀的柔弱妻子,可是如今却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他会怎么看自己?
惊鲵思绪混乱如麻,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陈墨,一动不动。
陈墨再次敲了敲,声音轻柔如风,“过来,我带你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让惊鲵难以自制的迈开步伐向陈墨走去。
无名冷笑一声,明亮的眼眸之中闪动着隐约的怒火,“回家?凭你还想带她离开?”
“就凭你一个,又瞎又瘸的家伙?”
他低下头去,看向那地上的拐杖,“就凭你一个,连剑都没有的?”
“你说的对。”
谁知道,陈墨沉思了一下,居然点了点头。
他忽然粲然一笑,将手中的拐杖收起,顺手从惊鲵手中接过长剑。
然后解下自己的蒙眼布条。
“现在,条件就都不满足了,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陈墨抬起头来,眼眸之中仿佛有星河流淌。
他将拐杖塞到惊鲵手中,手中长剑指向无名,“七招之内,夺了你的剑。”
惊鲵愣愣的站在陈墨的身旁,如同丢了魂一般。
直到两人身形如同雷霆一般冲出,一道狂风拂过她的脸庞她才回过神来。
“夫君,小心啊,这个人有古怪!”
无名很强,甚至比此时的卫庄还要强。
陈墨交手的瞬间就知道了。
这个家伙的速度力量,都要比卫庄快。
最重要的是,他那恐怖的观察力。
先前惊鲵跟他交手,每一招都仿佛被预料一般,落在下风。
但是此时跟陈墨交手,情况却是截然相反了。
无名手中的寒光剑固然无影无形,难以察觉,可是对于陈墨的神识而言,却是无所遁形。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放慢三倍后,立刻就能被清晰洞察。
陈墨出手三次,三次都让无名被逼的只能防守。
惊鲵剑在他手中,才仿佛真的无影无形一般,让人难以察觉。
无名剑法很精妙,已经达到了某个巅峰,但是越打,他越是心惊。
自己平日里每次都能起到奇效,让他战而胜之的招式,在陈墨面前却都没有丝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