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建新被说得面红耳赤,一时语塞,“你……你……”
“我什么我?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懒得理你这种人。”病人不屑地挥挥手,转身去抓药了。
赵辰看着聂建新的窘态,笑道:“你是打算在我们这里做十年伙计,还是打算让你爷爷拿你们的接骨良方来赎你?你看着办吧。”
“我没有输!”聂建新依然倔强地嚷嚷着,脸上涨得通红。
然而,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对他表示鄙夷,“你没有输,难道是赵医生输了?”
有人大声说道,“你要一星期才能治好病,赵医生却只用了十分钟。赵医生不赢,难道你赢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就是快几天而已。”聂建新依然嘴硬,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
“是啊,无非就是快几天而已,但区别可大了。就像你从你家那边过来,为什么不选择拖拉机而选择做汽车呢?拖拉机不也是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吗?”
人群中有人调侃道,引起了一阵哄笑。
“哈哈,看来聂家的医术就像是拖拉机,慢悠悠的。而赵医生的医术就像是飞机,瞬间就能见效。”另一人打趣道。
“既然赌了,就要愿赌服输。你刚才和赵医生的赌约,大家可都看着呢。”有人提醒道。
“对,你要么在这里做伙计,要么就拿出你们家的药方来赎你。二选一,很公平。”
聂建新此时被这些人说的脸色通红。
他既不想在这里当十年伙计,更不想让家族的药方外流。
他开始慌了:“赵辰,你不能这样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赵辰微微一笑,“我当然没有权利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但赌约是你主动提出的,现在输了,总得有个说法。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做伙计,那就请你家老爷子拿出些诚意来赎你吧。”
“这不可能!”聂建新断然拒绝。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亲自去你家一趟,找你家老爷子谈谈了。”赵辰淡淡地说,“不过到时候,你们聂家的名声可能会受到一些影响。”
听到这里,聂建新脸色骤变。
他深知赵辰不是说说而已,如果真的让他去找老爷子,那聂家的名声确实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你……你敢去我家,我就有办法让你爬着回来。”聂建新撂下这句狠话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济世堂。
他的匆忙离去,显然是因为无法承受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同时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点理都没有。
看着聂建新离去的背影,济世堂的一个伙计走上前来,对赵辰说道:“赵医生,这小子在这里捣乱了好几天,您就这么放他走了?”
赵辰微微一笑,回答道:“当然不会,他的事情,我回头会跟他好好算算。”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显然根本就不打算轻易放过聂建新。
随着聂建新的离开,济世堂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然而,不知不觉中,赵辰身前的队伍又变得长了起来,许多人自发地排到了他的身后,等待他的诊治。
午后,赵辰本来吃完饭后想要离开的,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赵辰行礼道:“老板……”
这个汉子正是赵辰父亲的生死战友——猎人。
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他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了。
“你叫我小煜吧,你这样叫我,我挺不习惯的。”赵辰苦笑着说道。
然而,猎人却固执地摇摇头,回答道:“不,我就叫你老板,不然我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赵辰明白,猎人和其他几位父亲的战友一样,对自己的父亲怀有深深的愧疚。
“他们两个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赵辰关切地问道。
猎人回答道:“他们的情况都很好,不过还需要过段时间,毕竟狼牙正在恢复中,而判官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判官需要照顾狼牙一段时间,他现在已经能够下床走路,只是实力还未完全恢复。”
说着,猎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赵辰听后,安慰道:“不要着急,毕竟他们都已经伤了那么久了,恢复需要慢慢来。等过些日子,我会开一些养生的方子,帮助他尽快恢复。”
猎人点点头,对赵辰的建议表示赞同和感激。
随后,猎人继续说道:“老板,达德制药那边的事情,可能需要我走一趟。”
赵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猎人的意思。
“出去说话吧。”赵辰站起来,向孙景耀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和猎人一起走了出去。
“达德制药的原来老板叫徐万里,是和人合伙一起做起来的集团,可是后来遭到竞争对手的陷害,有一批次的药出了问题,公司被查封,后来虽然问题查清楚被放了出来,但是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另外一个合伙人卷钱跑了,剩下了徐万里欠了工人和这次风波受伤害的人一大笔债务。”猎人道。
了解了徐万里的情况后,赵辰微微颔首,询问道:“他的债务问题是否已经解决了?”
“已经还清了。”猎人回应道,“为了偿还债务,他将自己的房产全部抵押给银行,并不惜借取高利贷。不过,生活的重压使得他的妻子离他而去,只留下他和女儿相依为命。”
“这个人的品性倒是端正,是个值得信赖的好人。”赵辰由衷地称赞道。
在这个时代,背负巨债而选择逃避的人屡见不鲜。
无论是楼盘烂尾,开发商逃之夭夭,留下无助的业主;还是公司破产,老板卷款跑路,留下被拖欠数月薪水的员工,这些都已成为屡见不鲜的社会现象。
然而,像徐万里这样坚守诚信、勇于承担责任的人,实属难能可贵。
猎人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个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我们去看看他吧,”赵辰提议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在北郊摆了个地摊,靠做些小生意来还债。他为人诚恳,所以生意做得还算是红火。”猎人回答道。
“那我们走吧,去北郊看看他。”说着,赵辰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华海的北区,作为工业园的聚集地,汇聚了众多企业工厂。
这里既有国际科技公司,也有本土龙头企业,人气旺盛,对于摆摊的小贩而言,这无疑是一块宝地。
徐万里,这个在半年前还位列苏省百强企业家的风云人物,其名下的达德制药在制药行业也曾占有一席之地。
然而,他耿直的性格让他得罪了人,竞争对手趁机出手,将达德制药直接推向了深渊。
赵辰手中握着徐万里半年前的照片,那时的他西装笔挺,神采飞扬。
可是,当赵辰的目光转向眼前的小道边时,却看到了一个与照片中截然不同的徐万里。
只见一辆简洁的手推车静静地摆放在路边,那是一辆干净整洁的小吃车。
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印着“凉皮、凉面,鸡蛋饼”等字样。
而车后的徐万里,早已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企业家,而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努力奋斗的小摊贩。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赵辰不禁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