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怔了怔,他陷入了回忆之中,良久,他才点点头道:“是的,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战争的时候,我是从别的地方抽调到那里的。”
“按理说,这种事情是不该发生的。不知道翟老您是否曾经去过苗疆一带?”赵辰询问道。
翟老的神色立即变得复杂起来,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过了许久,他轻叹一声,回答道:“没错,我确实是去过那里。”
“那么,您在那里是否遇到过那里的苗女?或者更具体地说,是蛊女或者是巫女?您是否与她有过什么来往,
或者说是感情?”赵辰进一步追问。
翟老显得有些犹豫。
这些事情触及到他的隐私,而且这是几十年来他一直心怀愧疚、不愿再提及的往事。
因此,他实在不愿意再重提那段经历。
赵辰很是理解地点点头,但仍然坚持道:“翟老,我明白这是您的隐私。但有些事情,如果不彻底弄清楚,这个问题肯定是无法完全解决的。蛊女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执着的人,她当初既然在您身上下蛊,还没有取您的性命,很可能就是想让您这一身饱受痛苦的折磨,从而达到报复的效果。。”
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我已经将你身上的蛊除掉了,但是下蛊的蛊女还在世。她肯定也会知道现在的这个情况,有可能会再次对您下蛊。所以,我们必须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翟老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是长叹了一声,开始讲述着自己的那段尘封的往事:“是的,我确实遇到过一个苗族女人,还跟她有过一段感情。但当时我是在那个地方执行特殊任务,也是为了掩护自己,任务完成了,我就无法再回去了。我曾经给她写过信,请她过来找我。然而,我的信都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音。”
“我确实没有再去苗疆找过她。”翟老叹息道,“一方面是因为任务和工作的原因,我很难有机会离开;另一方面,我内心深处也感到愧疚和害怕,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而且,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不知道她是否还在那里,是否还恨我。”
“而我在去执行任务之前,就已经有父母为我定的婚事。当时我父亲病重,婚事催得急,当时我怕自己做出格的事情……我父亲的身体会受不了”翟老苦笑了一声:“我辜负过一个女人,但我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口中的蛊女,如果是,她现在已经应该快八十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对了。”赵辰叹了一口气道:“蛊女向来对感情很是专一,她们要是喜欢上一个人,便会死心塌地,终生不离不弃。”
“翟老虽然说你当时也算是有自己的苦衷,但是毕竟你辜负了她,这是事实,所以她给您下蛊,让你饱受痛苦折磨,这也算是人之常情,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样……她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我每次头疼时都会想起她。”翟老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用这种方法,深深地烙印在我心中。”
赵辰轻声说道:“翟老,万事皆有因果。有些人,有些事,或许注定难以忘怀。”
翟老苦笑了一声,“层有人说我是天生孤煞命所困。早年失伴,中年丧子,如今晚年,却仍被过去的记忆所纠缠。”
赵辰凝视着翟老,温和地说道:“翟老,命运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观您面色红润,这是晚年福泽之兆。或许,您的孤煞之命已破,未来必将子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
翟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却仍有些不敢相信,“借你吉言,希望如此吧。”
赵辰微微一笑,继续问道:“翟老,这些年来,您是否曾回苗疆寻找过她?”
翟老叹息道:“找过,又怎会没找过呢?可惜,她当年所在的村落因洪水而迁移,我寻遍苗疆,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
赵辰轻轻点头,“或许,她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默默地等待着您的寻找。缘分未尽,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相遇的。再或许,她是刻意躲着你也说不定呢。”
“是啊,她刻意躲着我……”翟老苦笑道:“我是多想找到她,跟她解释解释当年的那些事情,可惜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人生中,有时候一个误会就足以让对方误解你整整一生。”赵辰微笑着说道:“好了,现在情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翟老,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叫我。我猜想,那位蛊女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翟老略显迟疑地问道:“你……你确定她还活着吗?我曾去寻找过她,但她所在的小山村已经因洪灾而消失,听说村子里死了很多人。”
赵辰目光坚定地说:“她肯定还活着。因为那蛊还在您体内存活,蛊女与蛊是息息相关的,人蛊共存,人亡蛊亡。既然这蛊还在,那她肯定也还活着。”
翟老闻言突然站起,急切地问道:“那……你刚才帮我除蛊,她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赵辰轻轻摆手,安抚道:“翟老,请放心,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不过现在她可能已经察觉到蛊不在了,也许他会对你再次下蛊。等她再次出现时,你们就可以坐下来,把当年的误会给解开。”
翟老听后,喃喃自语地坐下,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那就好,那就好。”
显然,他对那位蛊女的情感依旧深厚,绝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
在江南一处安静的居民区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手持一根碧色的玉箫。
虽然他的年岁已高,但她的精神很是矍铄,脸上竟无一丝皱纹。
她凝视着眼前瓷碗中化为一滩血水的蛊虫,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把蛊给除了。是时候见面了,当初的一切,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与此同时,在翟老的家中,赵辰已经告辞,由翟望亭送他回去。
“我爷爷的病情,真的就没事了吗?”翟望亭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问道。
赵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还是需要注意些的。”
翟望亭闻言心中突然一紧,“需要注意什么?有哪些地方要特别留心的吗?”
赵辰略一沉吟,“主要是要注意翟老的安全。他的病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翟望亭猛地踩下刹车,转过身来盯着赵辰,“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辰目光严肃,“有人不希望翟老身体恢复,所以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但如果对方真的出现,记住,不要伤害她。”
翟望亭满脸困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会有人来找麻烦?而且为什么不能伤害对方?”
“如果发现有人接近翟老,你可以制止对方,但绝对不能伤害她。”赵辰重申道,“至于原因,你以后自然会明白。”
“弄得神神秘秘的,行吧,我就按照你说的做吧。”翟望亭苦笑了一声,发动了汽车。
其实他也明白,赵辰没有说,应该是自己爷爷不让他说。
就在这个时候,于珠的电话打了过来。
赵辰有些不知道,这个女人打电话过来是干什么,接通了电话后疑惑地问道:“有情况?”
“出事了,你需要过来一趟。”于珠的声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