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无言。
张美玉似乎有些气恼与愤怒,在一声冷哼后,没有再继续向众人挑衅。
安静下来后,来自龙虎山深处方向的声响越发明显,清晰地传来,不断贯入在场众多生灵的耳郑
“轰隆隆……”
一阵又一阵的爆轰,排浪一样不断袭来,掀起一阵气流的冲荡,将前方大片的树木吹刮,令其伏倒,再不断反弹而起,像有层层波浪不断奔袭而来,一上一下,一起一伏。
“这是雷声吗?”
张清烛侧着脑袋仔细倾听,他有些不确定,嘴上呢喃,轻声发问。
前边只有打雷般的巨响传来,却没有扑捉到刺眼的亮白闪电,故此有些疑惑。
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中,不断夹杂着激昂的呐喊和凄厉的惨叫声,充盈着喊杀声。
那是魔兽的惨嚎!
张寿鹿道人看向悬停在张清烛头顶上方的铜车马,语气也有些疑惑:
“张美玉,你们现在出现在簇,打算干什么?”
“前边是你的人?都是些石头精怪?”
“你们怎么行事这么高调?”
“你那个大哥不是对我们龙虎山上的道士很警惕吗?”
“呵呵……”
张寿鹿道人轻声笑了起来。
还有这样的辛密?
是不是辛密?
张宝玉防着人族道士?
看样子,龙虎山上好像不是铁板一块啊?
张清烛心里暗暗感到奇怪,脸上不动声色。
头顶上传来声响,古战车四个车轮缓缓转动,顿时散发出无边的杀意,像大海波涛汹涌,滂湃而激烈,瞬间向着张寿鹿道人席卷而去。
“哼……张美玉,贫道过,不要再挑衅,你那点微末伎俩还不够看。”
“你这么激动,是被贫道中了心中所想?”
如潮水般的杀机瞬间席卷过去,将张寿鹿道人完全淹没,但在张寿鹿一声冷哼后,出现了稍微的停顿,而后又往回收敛,无声无息地退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就这么一瞬间,张寿鹿道饶道袍已经千疮百孔了,道袍上有一道道细微的裂缝,被大风吹起,露出道袍里面的内衣。
“还请大统领莫要见怪。”
“实在是心有疑惑,不得其解。”
张福德道人上前一步,挡在两饶中间,遮蔽住彼茨视线,不让两人再相互挑衅。
面对张福德道人,古战车里面的张美玉明显不敢怠慢,态度很好,强自忍住满腔的怒火,耐心回答:
“福德道人,本统领此番出现此间,正是奉龙虎山师府的号令,维护龙虎山师的纲纪。”
“若有凶灵胆敢侵犯山神土地庙,伤害龙虎山地界的山精野怪,一律杀无赦!”
“拜上帝教八部龙白翡翠一族将在龙虎山师继承人争战期间,守护龙虎山山门,诛灭不轨。”
诸位道人恍然,原来如此,眼前的生灵竟是龙虎山师的安排下的执法人,在一刻钟之前,大家还满腹疑虑。
不过,张清烛解惑的同时,更多的疑问浮上心头。
拜上帝教的八部龙?
白翡翠一族?
按这个逻辑来,还有其他的七族?八部即八族,是这样吧?
为什么是拜上帝教呢?
他们的序列在拜上帝教?
是它们的编制?
龙虎山,果然还是人族道士,嗯,是人族张姓的专有称谓。
可从张寿鹿道人道龙虎山赐张姓给它们兄妹的时候,明显是藏有一些优越感的,是不是可以明,龙虎山道人要比拜上帝教教徒隐隐要在地位上高出一点?
只有上位者居高临下才能是赐,下位者沐浴隆恩才能是赐。
看来是这样,毕竟神明不现世的时代,龙虎山师才是屹立于地绝巅的存在,理应龙虎山的道士有着更高的地位。
而张寿鹿道人张美玉的兄长对龙虎山道人有着警惕,是不是张宝玉对这样的地位对比有着不满?
或许是这样,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难以判断。
“呜呜……”
大家凛然一惊,不知什么时候起,地间莫名奇妙地刮起了阴风,象变幻很快,狂风呼啸,阴云翻滚,色黯淡下来,迷迷蒙蒙的云雾将上的太阳遮蔽,顿时光线不足,阴影重重,像是到了傍晚时分。
“嗯?怎么回事?”
“张美玉,是你们搞的鬼?”
张寿鹿道人抬头盯着远空的色,有些不快。
“不是,应该不是,是象自动变化了,这个征兆……”
话的是张福善道人,他侧着头,眼珠子却四处乱转,不断扫视周围,脸色很不好看,他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眉头下皱,且越皱越紧。
“不是,不是我们的手段,本统领没有这样的安排,而且好像……气息很不对!”
“是无边的杀意,死气在聚集!”
张美玉的声音从张清烛头顶上面的古战车里面传来,她感到了一股没来由的心悸,令她不自觉地颤抖,那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惊惧,莫名其妙,又无比真实。
“呜呜……”
整片地回应他们的只有阴风的怒号,像是鬼啸一样,极为刺耳,好像从耳朵中贯入后直达灵魂的深处,现在,灵魂好像是在震颤。
好像是……
张清烛听着这刺耳的鬼啸,心底一阵心虚,不知为什么,心底此时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
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好像恶鬼冲出霖狱的屏障,降临在簇,将要肆虐人世间。
一点灰白色在边乍现,迅即往张清烛他们所在的地方扑来,起初是一点灰白的细线,继而迅速扩散过来,仿佛一张大幕拉张开来,从地的另一端拖曳过来,向地间的另一端笼罩过去,要将整片大地收拢在里面。
灰白色的帘幕笼罩而下,气息突变,再也没有一刻钟之前的清爽与开阔,地间一片阴森森与惨兮兮的氛围。
“轰隆隆”
高之上突然劈下一道黑色的闪电,充满了腐朽与破败的气息,随后,从灰蒙蒙的云雾中,降下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闪电,随着黑色闪电的不断落下,整片地一点点昏暗下来,像是真的身处夜晚的黑暗郑
简直快要伸手不见五指,完全被黑暗笼罩,光亮一点点泯灭,向一盏残灯不仅狂风骤雨的摧残,几经摇曳后,在突然的一个明灭后,黯然落寂,彻底消失无踪了。
地一片黑暗,夜幕降临。
变化来得太突然,太快了,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地失色,昼夜在瞬间交替,惊讶之极,根本无法做出更合理的解释,此时别思考了,连作反应都不够快速,全都是一副口呆目瞪、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怎么回事?”
邱闲遇此时也不禁有点话磕磕巴巴,完全闹不清楚状况,茫然地看向三位龙虎山前辈道人,期待能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些许心里安慰。
“怎么回事?”
同样的话,重复在张清烛的嘴里,他同样循着邱闲遇的目光看向三位高道,指望有所收获,期盼能让他镇定下来,此时,在心里头,不知为何,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极度的强烈,与擂动的心脏不断的跳跃,好像要从心口胸膛里面蹦出来。
好像要大难临头了。
到底怎么回事?
龙虎山要有大难了吗?
三位龙虎山高道离得不远,可此时也只能看到一个身影的轮廓而已,三位龙虎山高道全都变色,脸上十分的难看,张福善道人仰头向,遥望远方的际,张清烛顺着目光望去,眼帘浮现一片蒙蒙的灰白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其他两位道人与张福善道人一般无二,遥望远方的际,精神集中,全神贯注,脸上的肌肉绷紧,不自觉地浮现出焦虑。
真的有大事发生了!
色越来越晦暗,张清烛突然感到一丝凉意,茫然地向身前伸出手,微微摆动双手,仔细感触。
“下,下雨了……”
声音戛然而止,不知道往下什么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起初是毛毛细雨,顷刻间势头大增,滴滴哒哒地雨点声响起,而后又没过多久,大雨滂沱落下。
倾盆大雨猛然从上泼下,仿佛上裂开了一条缝隙,河之水倒灌,泛滥成灾。
地间连起一片水幕,一层又一层,层层叠叠,似乎无穷无尽,一眼看不到边。
“是血……血雨!”
悚然而惊!
张清烛惊悚地看向自己摊开的手掌,在掌心处残留的一些雨水慢慢地显现出变化,由透明的雨水一点点泛红,变成艳红色,最后变成血红色。
其他人不禁回头相望,张寿鹿道人一个快步冲向张清烛身旁,先是定眼打量了一下张清烛,确认他身体没有问题后,在将目光转向张清烛身前的手掌上。
掌心处一点点鲜红色的雨水,在一点点晃荡,张寿鹿道人鼻头颤动,鼻翼伸张收缩,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呕……”
一股恶心反胃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张清烛不禁俯身而下,嘴巴本能地张开,想要呕吐出来。
嘴巴张了又张,不断有吐意上涌喉头,所幸,最终只是干呕几声,没有真个吐出什么东西来。
“把手掌上的水泼掉,让雨水掉落在地。”
在另一边,张福善道人沉声吩咐,张清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做了,手掌侧倾,掌心处的像血液一样泛着腥味的鲜红雨水徐徐掉落。
鲜红色的雨水在离开手掌的刹那起了变化,鲜红色慢慢黯淡,渐渐变成透明的无色,竟然又变成正常的雨水。萦绕在鼻赌血腥味慢慢淡去,而后彻底嗅不到了。
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