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顾飞宇醒了,起身走到小厕所里,像平时一样,不急不忙的解手。
其实他也知道,既然顾奇胜对他的感情生活,伴侣选择,这个反应,就不会轻易改变。
但他就是觉得姜宴宁值得,值得他跟顾奇胜叫板,即使没用,也显得他的决心和姜宴宁在他心里的地位。
他不能那么轻易草率的投降,他目前最大的能力,就是不让别人轻视姜宴宁,轻视他对姜宴宁的感情,认识到他和姜宴宁在一起的决心和毅力。
至于能争取到什么程度,他也没想太多,就是能争一点,是一点,不争取一点希望都没有,争取或许有一丝,哪怕是一丝也好。
顾飞宇从小淡泊名利,对金钱心里不追逐,反而有一丝抵触,受母亲袁丽的影响很大。
他不太喜欢母亲那种为了名利和优质的生活,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生活选择。
但出于孝心,又不得不做个听话、懂事、优秀出色的存在,报答母亲袁丽的生身之恩。
顾家看起来风光,内里三房争斗不断。
袁丽只有他这一个筹码,顾飞宇不得不做这个傀儡。
从出生就被亲生母亲当做争名夺利的筹码,谁会高兴呢,所以顾飞宇一直都不开心。
直到他遇到姜宴宁,才知道,为了养了很多年的凯米尔色缅因猫,小乖,去世,难过很久的他,终于找到了他一生的凯米尔。
他一直性格寡淡,没什么爱好,也没特别想要的东西。
姜宴宁这个男人闯进他的世界以后,他才知道,他并不是寡淡,而是没碰到自己喜欢的,想要的而已。
拥有姜宴宁的日子,是他最安稳、最满足、最满意的生活,只要姜宴宁开心,他愿意一生围在他的身边,他要星星,就绝对不给他月亮,让他打狗,他绝对不会去追鸡。
这种感觉成为一种本能,一种习惯,在姜宴宁面前,顾飞宇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就没说过一个不字。
根本不用睡觉,假寐的姜宴宁魂体羞涩的坐在床上,不敢跟着顾飞宇去厕所。
不为别的,为的是万一做鬼做的也被顾飞宇撩上火了,就没处泄火去了……还是别找麻烦了,他怕自己更发疯,做鬼发疯什么样,他不想体验。
顾飞宇解完手回来,继续倒在床上睡觉,姜宴宁也跟着继续假寐。
第二天,一大早,小隔间的外面传来动静,一个阿姨放了一个早餐捅在一个人头大的小门洞台子上。
昨晚见到顾飞宇,过于激动,都没注意还有个小洞。
阿姨的声音传过来:“三少,早饭放这儿了,记得按时吃。”
顾飞宇没起身,但是回了话,就一个简单的嗯字。
没一会儿,顾飞宇迷迷糊糊的起身,去捞小门洞台子上的食物。
打开以后,拿出里面的粥、小菜、鸡蛋什么的,一一吃完,然后又把保温桶放回小门洞,然后继续睡。
好像很不在意,不急躁,不觉得自己被这么关着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似的。
看着如此淡定的顾飞宇,魂体的姜宴宁不淡定了。
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关着他的大宝贝。
穿过墙,他的魂体跟着那个负责送饭的阿姨,才发现这个仓库外围好几个黑衣人看着。
他看到人的时候,另外几个黑衣人正好来换班,他们交接班,两班倒,三班倒的看着顾飞宇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姜宴宁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早。”
“辛苦了,兄弟。”
“谁说不是呢,没办法,老大说了算呗。”
“嗳,你说这三少也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了个男人,放着好日子不过,这么跟自己老爸叫板?”
“就是,这都多少天了,他不烦,我们都烦了。”
“烦也没办法,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脑子里想的跟我们天差地别,搁我家底子这么好,要什么男人女人没有,何苦跟亲爹叫板,按他的意思过,有钱了外面养多少不是养啊!”
“算了,别唠没用的,跟咱也没多大关系,去吧,赶紧去睡,还不知道这三少要犟到什么时候呢,且熬着吧。”
“行,那我先走了,拜拜。”
“嗯。”
姜宴宁沿着仓库外面仔细找了一圈,然后跟着送饭的阿姨,找到江启明的简易办公室。
里面还有他的三个下属保镖,裴封,刘毅,陈柯,围在一起,在吃早餐,边吃边唠嗑。
“我说老大,你怎么不再去劝劝三少啊?”
江启明咽下嘴里的半个鸡蛋,喝了口豆浆,不噎了回话。
“你当我不想啊,没少劝,油盐不进的很。”
“那怎么办,他一直不跟顾总打电话妥协,我们就跟着焊死在这儿啊?”
“那能怎么办,咱干的就是这个,顾总不发话,只能跟这儿耗呗。”
“这三少也是,这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为个男人。”
“他喜欢谁不重要,问题是顾总不满意,不干呐,他算什么,最后有他苦头吃呢!”
“就是,二少本来嘴就甜,会哄顾总的很,他这样等于自掘坟墓,耗的越久,顾总越失望,对他越生气,他就越不利。”
“都跟他说了,不听啊,劝不动,还说什么没得选,任何东西只要和姜宴宁摆一起,他就是唯一选项。”
“啧啧啧,这话你也转告顾总了吗?不得气死啊?”
“那不能,毕竟是堂堂三少,我们不过是打工的,都是主子,大小而已,即便被关着,也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这话没必要转告,以后万一顾家他后来居上,得了势,我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跟自己过不去呢?”
“嗯,还是老大你想的周到,说的太在理了。”
“所以啊,你们几个也别心急,急也没用,他们父子家事,窝里斗,我们就干分内的事情就是了,小心驶得万年船,留着点后路。”
“是是是,来,老大,这里还有个煎蛋,你吃饱没,没吃饱再来一个。”
“饱了饱了,你们吃吧,我去看看三少,劝是没用,诚意还是要到的,面子工程不能少,每日一劝,到点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笑个屁,走了。”
江启明掂起一张纸,卷了卷,擦擦嘴,扔在桌上,转身往仓库,关顾飞宇的地方走过去。
到了送饭窗口的小门,停下,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支,叼在嘴里,掏出个打火机点上。
瞧了瞧小窗户。
“三少,怎么样?早饭吃了没?不够跟阿姨说,让她多做点。”
“不用,够吃。”
顾飞宇根本没起身,在里面躺床上回的话。
“哎!我说三少啊,今儿也不改主意吗?”
“怎么?你还没习惯?又着急了?”
“急,怎么不急呢,这荒山僻野的,要什么没什么,蚊虫还多,您是为了至高无上的爱情,我们破打工人,当然着急。”
“哼,那就着急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是被关的那个,你急的话,不如去劝关人的那个。”
“那哪儿敢,顾总那脾气,我还是跟你在这儿混吧!”
“随你,困了,不送!”
“行吧,三少休息着,明儿我再来问一遍。”
姜宴宁目送江启明无奈的摇头,手指夹着烟离开,一支烟都还没抽完,就劝解失败,灰溜溜的走了。
穿回小隔间的姜宴宁,轻轻走到顾飞宇的床边,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这男人永远这么沉稳、高冷,情绪稳定,没什么起伏,只有跟他肌肤相亲,翻云覆雨的时候,才会显露出霸道强劲的占有欲……
本来准备见一面就离开的姜宴宁,怎么也没想到这单方面的最后一面,是这么的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