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同知犯了什么事啊?被这么捆着?”
“知府大人怎么还对那年轻男子恭恭敬敬的呢?”
“高小姐这彩楼招亲是招不成了吗?”
“当然招不成了,高同知都被抓走了。”
“……”
听了会儿八卦,岁昭走了。明察司都是暗中收集证据再行动,证据充分一击必中。
无非就是着高同知又干了什么贪污腐败之事了,沈思危如今应当在州府大牢中审讯。
日暮,客栈房间的门又被敲响,霜序去开门,见了来人,道:“沈大人,请。”
沈思危点了下头,往里边走去。
岁昭正看着不久前买回来的志怪话本,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
沈思危将手中提着的油纸包放到桌上,“给姑娘带了吃食。”
“姑娘什么姑娘,你要叫我什么?”岁昭笑看着他。
他抿了下唇,“安安。”
“为什么给我带吃食?”
沈思危黑眸紧盯着她,“想给你带。”
霜序瞟了眼他们,尽量将自己隐形,当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形屏风。
“噢,谢谢你。”岁昭走到桌前坐下。
沈思危心底松了口气,万幸她没问为什么想给她带。
但不曾想,她下一句便问:“你之前不是说手头紧,上山打猎吗?怎么如今有钱给我买吃的了?”
沈思危表情不自然了一瞬,但还是诚实道:“手头不紧,想见殿下,打猎是借口。”
听着他的话,岁昭心跳快了些。
她压下欲要上扬的唇角,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再“为难”他了,又把他给吓跑了就不好了。
岁昭倒出油纸包里的五香牛肉干,问:“沈虑远,你吃不吃呀?”
“不吃。”
“那你喝茶。”
“嗯。”
岁昭尝了一块,道:“比我在厘州买的好吃。”
沈思危的视线从氤氲的茶雾中投向她,看得略微出了神。
她偏头,愣了一瞬后笑道:“沈思危,你偷看我。”
“没有。”
“没有什么?”
他自顾给她倒了杯茶,没回话。
岁昭也没有刨根究底,他也是要面子的,只起身坐到他身旁。
见她靠近,沈思危身体绷紧。
她好似毫无所觉,捻起一块肉干递到他面前,“真的不吃吗?好吃的,就吃一块。”
沈思危凝视她片刻,觉得她真是会得寸进尺,低头将她手上的肉干咬走。
他温热的呼吸洒落在手背上,岁昭受惊地把手缩回来。
沈思危抬眼看她,眼底有笑意划过。
还以为她有多大胆。
霜序直接背过身子去,这不是她该看也不是她该听的,但又不能只留小姐和一个外男在屋里。
岁昭咳了一声,瞟了他一眼。
沈思危面色如常,缓缓嚼动嘴里的肉干,中肯地给出评价:“韧度适中,口感上佳。”
见她不说话,他将对面的茶端到她面前,岁昭又瞟了他一眼,端起茶小口抿着。
“何时离开丰州?”
岁昭把椅子端着,离他远了点后坐下,“看我心情,心情好就待久一些,心情不好说不定明日便回。”
看她动来动去还挺忙,沈思危喝了口茶,“那怎样心情才会好?”
她不答反问:“你希望我待久一点吗?”
他目光不退不避,“嗯。”
“那看在你这么希望的份上,我就待久一点吧,是你让我待久一点的哦。”
“嗯。”沈思危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很快就压下。
她又挪着椅子靠近,观察他的神色,“你方才是不是笑了?”
“嗯。”他垂眸,“公主殿下对谁都这般热情吗?”
岁昭听着他语气好似更低了些,但还是反咬一口:“你冤枉我做什么?我看着像是那种看到谁都要去招惹的人吗?”
她身上的香味隔着不远的距离飘到鼻尖,沈思危摇了摇头,继续喝着茶。
“沈虑远,你不礼貌。”岁昭胆子又大起来,继续逗他。
沈思危抬头,黑眸中浮起一缕疑惑。
“我同你说话,你怎么不看着我?”
“只要殿下不调侃我。”他目光定在她脸上,触到她笑意盈盈的眸子时,又忍不住错开视线。
完全拿她没办法。
“你看你,又叫上殿下了。”
“安安。”
“昂。”
沈思危手指蜷了蜷,又喝了一口茶。
岁昭又捏了一块肉干吃了,去用湿手帕擦了手,随后坐到他对面,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他,“你喝那么多茶做什么?”
沈思危沉默片刻,没想到要找什么话来回她,只道:“嗯。”
“嗯什么嗯呀?”她笑出声来,“答非所问,你怪有意思的。”
沈思危绷着的神色稍柔。
他有意思吗?也只有她会这么觉得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要同我说些什么?”
“嗯。”
“那我说,你应就好啦,我还挺喜欢说话的。”
“好。”一杯茶喝完了,沈思危又去倒,想到什么,手却是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