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是在二十五号中午,沈不弃开车过来接他们。
一辆车坐不下那么多人,沈不辞就让邵凤秀他们先坐车过去,他和时卿若坐电车。
沪市微雪,两人站在公交站旁等车来。
沈不辞将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理了理她的围巾,“明天要不要去拍结婚照?”
“好啊。”
有轨电车哐啷驶来,沈不辞牵着她一起上去,到了站后下车,一起漫步在雪中,向家中走去。
等到了家,两人头都白了,沈不辞为她拍去发丝上的雪。
他指了下旁边不远处的那栋楼,“那是我们的新家,今晚你和我未来岳母她们就住那儿。”
带阳台的三层小楼,在这个时候的沪市是十分富裕的人家才建得起的。
沈不辞之前往回寄的工资杨红娟都给存起来了,就想着给他结婚用,中秋那会儿,沈不辞把存的一半的钱都给杨红娟拿回来了。
“好。”
进了门,杨红娟将他们迎进去,“还以为你太久不回来不认识路把卿若带偏了呢,卿若饿了吗?”
“我还可以,婶子。”
“快来吃午饭。”杨红娟心情好得不行,今天叫婶子,过两天就叫妈了。
“好。”
沈不辞帮她把围巾摘下来,脱了外面的大衣,和她走向里屋。
屋里人不少,他的弟弟,他的两个叔叔,三大家人都在。
“带你认认人,这是我二叔二婶,三叔三婶。”
时卿若一一喊人。
“不弃你之前见过了,这是弟妹和侄子,在基地里和你提到过的不群和不语,最旁边的是不惘、不惰。”
“大嫂好!”一群没结婚的二十出头的青年声音洪亮。
时卿若被叫得略腼腆,“你们好。”
沈不辞睨了眼他们,拉着时卿若坐下。
时青瑶和时青松已经和他们打成一片了,桌上长辈聊长辈的,年轻人聊年轻人的。
沈不辞给时卿若夹菜,时不时和她说上几句,偶尔应其他人的话。
第二天,知道时卿若和沈不辞明天要去拍结婚照,时青瑶和沈不语自告奋勇地说要给时卿若化妆。
时卿若不会化,也就随她们摆弄了。
沈不辞本想在旁边看着的,被沈不语推了出去,“大哥你在这儿我们不好发挥,所以你还是出外面去等着吧。”
外面沈不弃他们正在打麻将,四个人刚好凑一桌。
沈不弃的三岁儿子正悄摸把麻将塞嘴里,沈不辞捏着他的下巴抠了出来,把麻将扔回桌上。
“你爸没告诉过你不能吃?”
“啊,告诉了,我就想尝尝什么味道,不好吃,我刚想吐出来。”
沈不弃把牌推了出去,顺手拍了下他屁股,“臭小子,你还挺叛逆的啊。”
臭小子挨揍了,摸着屁股瘪了瘪嘴,跑沈不辞背后去,抱住他腿仰头道:“大伯,你给我生个弟弟玩呗?”
“让你爸妈生去。”沈不辞提着还没他小腿高的臭小子后衣领把他丢到沈不弃怀里。
“我爸说管我一个就够烦的了。”
“不让做的偏要做,那确实是有点不好管。”
臭小子搂住沈不弃的脖子糊了他一脸口水,“爸,我听话,你给我生个弟弟玩,如果是妹妹最好。”
“生了你带?”沈不弃嫌弃地用他的衣服擦了擦脸。
“我带!我保证是个好哥哥!”
“行。”沈不弃戳了下他脑门,“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啊,说到不做到就不是男子汉。”
以后某个小孩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带完了亲弟弟,还有妹妹和堂弟堂妹。
沈不辞看了一会儿麻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回去找时卿若。
推开门时,时青瑶正给时卿若涂口红。
“姐,我俩就先出去了。”她拉着沈不语快速溜了。
沈不辞站在时卿若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俯下身亲了下她的额头,“卿若真好看。”
时卿若亲了下他,他脸上留下个唇印,她用手蹭掉,“好吧,今天决定不亲你了。”
“我亲你就行。”他将她拉起来,拿过大衣给她穿好,“走,我们出门。”
她里面的衣服是正红色的掐腰棉裙,现在头上还戴着一朵蕾丝珍珠绢花。
“好。”
沈不辞开车带她去,拍了照片后又去办结婚证。
一张大卡纸上写着他们的名字,盖了章后就生效了,是法律承认的夫妻。
二十七号,说着不会不舍的邵凤秀眼眶却红了。
时卿若抱了抱她,“妈,别哭。”
“我哪儿有哭。”
“是,您没哭,笑一个。”
邵凤秀给她调整了一下头花,“就爱逗我,不辞过来了。”
时青松和时青瑶负责拦门,面对他们那么多人,但气势没低。
“我姐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答对了才能接走。”
“牛乳糖,天蓝色。”
“可没那么简单,我姐几岁读的小学几岁读的中学几岁读的大学?”
面对小舅子和小姨子的“刁难”,沈不辞从容地应答,等答完了四五十个问题,时青松绞尽脑汁还想再问,沈不群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