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如今也已经大好了，过明日便去学里随姐妹进学吧。”
虽老夫人也舍不得柳含雪这么体贴的孙女，看着她花期正好，不应该将时间都花在她老婆子身上。
这孩子话虽不多，没有其他几个姐妹会哄她开心，但是心灵手巧，都是实打实的孝心。
不是今儿个给她揉揉腿，便是给她捏捏头，做的点心什么的也极为合她的胃口。
柳含雪心中诧异，前世她摔了头后便没有去了学里。
一来呢，是已经到了议亲的年龄，学不学的也就这么回事了，
再来呢是没人管她，范姨娘哪里会管她学了些什么。
范姨娘不提，其他人更是睁一只眼闭一眼，让她这般混过去得了。
现在老夫人突然又提起此事，想来是真的想关心她吧。
“是，我听祖母的。待我下学了再来陪祖母。”柳含雪乖巧的应承道。
老夫人乐呵呵的应了。
“老夫人。”
这段时间秦小芸都对柳含雪在这里见怪不怪了。
这位倒是如今变聪明了，其他姑娘都学里去了，倒是让她捡了个便宜，好好哄老夫人。
她心里想着事，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
给老夫人和柳含雪各舀了一碗粥。
看着这晶莹剔透的丝状物，柳含雪呆呆的问：“这是何物？怪好喝的。”
此言一出，老夫人脸色严肃了下来，眼神有微微的惊讶。
这燕窝虽然贵重，在府中可不是什么稀奇物，小姐们的日常供给里都有的。
不说把它当饭吃吧，可日日来上一盅还是可以的。
怎得她竟未尝过？
秦嬷嬷见老夫人神色不对，怕她误会夫人了。
温和的解释道：“二姑娘的份例里是有的，想来是底下人疏忽忘记给您做了。”
老夫人的眼睛轻轻往如絮那一瞥，积年的威严压的她几欲窒息。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的很果决。
“奴婢不知。”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听得出十分害怕。
这是柳含雪第一次看到如絮如此惊慌的样子。
这便是权利么？
面对着能掌握她生死的人，便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如絮也得收敛起性子。
“不知？”老夫人只简单的两个字，却生生的压的如絮喘不过气来。
她是真的不知道燕窝在哪。
这等子贵重的东西素来是范妈妈管。
“祖母，莫要生气，孙女以后不吃了便是。”
柳含雪一脸担心的样子问道，仿若不知其中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如何知道，这黑柳含雪燕窝的不是底下人，而是她的母亲，范姨娘。
范姨娘自己的份例燕窝舍不得卖，便将柳含雪的卖了折钱补贴了娘家。
“不是什么稀奇玩意，等会让你秦嬷嬷拿些于你。”
看着柳含雪担忧又紧张的模样，老夫人心头叹了口气。
这孩子本就胆小，莫要再将她吓回以前那畏手畏脚的样子了。
柳含雪见着老夫人的关心的神情，不由得心中感慨：这感情果然是处出来的，便是血脉至亲也是如此。
“那就便谢过祖母，谢谢秦嬷嬷。”
柳含雪扬起大大的笑脸，一副单纯又满足的样子。
她哪里是真不知道燕窝了，前世在柳府时确实是没有吃过这东西。
后来嫁人了在张府她倒是吃过，她如今不过是故意将自己的处境透漏给老夫人。
老夫人见柳含雪这单纯的样子，左右还得她老婆子多看顾一点。
柳含雪吃着燕窝，却想到了一些往事。
当年在张府那会为了这事，她还被小姑子瞧不起，说她看着是柳家的小姐，莫不是塞了个丫鬟打发她们吧，竟连此物都不知。
那张昭素来是个拎不清的，也不帮她说上两句，只由得她暗自垂泪。
那个男人，素来单纯，又耳根子软，旁人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在家里便总被归了家的小姑子拿做枪使来气她。
他能被柳含春勾搭到，她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罢了他也没什么好想了的，左右她这辈子只为了复仇而来。
“怎得吃着吃着还流泪了！”
老夫人一直看着柳含雪，这会子见她落泪从秦嬷嬷的接过帕子细细的帮她擦了起来。
“孙女是高兴！祖母对雪儿太好了。”
柳含雪就势往老夫人怀里一躺，贪念着这怀中的温暖。
她从未享受过如此温暖的怀抱。
便是前世宁张氏那般教导她，她们之间也未曾有过此番亲昵的举动。
老夫人听她这般说，僵硬的身体柔软了下来，手轻轻的抚过她的背，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这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