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了会儿温泉出来,身子舒畅许多,仿佛这些天被修奕折腾掉的体力回来不少。
只是,一颗心还是沉甸甸的。
白萱刚上车,就接到了修奕的电话,她轻笑,“你卡点卡的好准,我刚跟三夫人聊完天出来。”
“我过去接你。”修奕也是刚刚从南华寺出来。
白萱发动起车子,淡淡道:“不用,你忘了,我开着车来的。有点事,得去公司一趟,你不用管我了。”
半响,修奕才应了声“好”,嘱咐道:“晚上早点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心莫名一暖,白萱挑起唇角,“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戴上蓝牙耳机,又拨给了荣诚,“大哥,邵三夫人约我了……你在哪儿?好,我这就去s。”
外人都不太清楚为何堂堂集团的董事长要兼任s总裁,且常年待在s处理公务,反而对于自己名下的并不是特别上心,却又佩服他能够把两个集团都打理得蒸蒸日上。
白萱原本也深感疑惑,在得知s幕后老板是义父之时,她就懂了。
大哥是懂得感恩之人,义父义母对他有养育之恩,栽培之情,他便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身为人子该进的本分他从不推诿,这一点,比她要强多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修家对她又何尝不是恩重如山?
只是杀父之仇和养育之恩,哪一样对她来说都重得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来到s大厦,她轻车熟路地乘电梯进总裁办,毕竟以前在这里工作过,白萱一路打着招呼过去,也能感觉到众人态度的变化,曾经小小的公关员,摇身一变成了总裁亲妹了,苍了个天。
到总裁办公室,andy说余温正在里面跟荣总汇报工作,让她稍等一会儿,白萱便从他那里搜刮了些好咖啡转去茶水间给自己泡了一杯。
咖啡刚泡上,余温就走了进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啊。”
白萱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却还是被烫了舌头,哭唧唧地看着余温,“温姐,不带你这样吓人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余温轻笑,“好久没见你过来了,听说你请了长假,怎么了,生病了?”
白萱白她一眼,“我说,您能盼我点儿好吗?我不过是请了三天,不算长假吧……怎么,这么点小事,都传到s这边了,不至于吧?”
“两家公司跟一家似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全世界都知道了。”余温瞥见她白衬衣下若隐若现的几处痕迹,果然……白皙的肌肤像是绽放了桃花似的。
白萱一把拍掉她的手,“干嘛,耍/流/氓啊?”
“耍、流、氓的可不是我。”余温笑得促狭,“都老夫老妻了,不会又被折腾惨了吧?”
白萱脸色红彤彤的,“别光说我,我听说三爷最近想要二胎,正开展‘造人计划’呢,您二位也没好到哪里去吧?”
余温瞪她一眼,却没有什么威力,叹口气道:“我都快愁死了,敢情不是他生,就动动嘴皮子的事,老娘我要付出多少代价啊,有糖糖一个还不够吗?”
“你如果实在不想生,就跟他明说呗,咱们女人又不是生育工具,凭什么他们男人说生就得生啊。”
白萱前二十年被修奕压榨得太厉害,现在“女权”意识特别强烈。
余温摇摇头,睨她一眼,“你们呢,不想要二胎?”
白萱狠狠咽下一口咖啡,差点被呛到,“咳咳……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家里事情一团糟呢,生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两个人都被二胎的事情困扰到了,如果不是自己生,她们倒是很愿意尝试一下,生孩子这事儿真不是闹着玩的,不仅要在鬼门关里走一遭,生完之后身体的恢复也是个艰难的过程。
而且,现在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哪儿哪儿都需要钱,白萱想起刚生卟卟的时候大把大把撒出去的钞票,现在还肉疼呢。
生活如此艰难,还得笑着去面对。
白萱进荣诚办公室简单跟他交流了一下与薛芝茗的谈话,拧眉道:“哥,你说……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荣诚手指敲在桌面上,温和的脸上显出几分深沉。
“如果当年不是她主动搭上的父亲,那为什么会有何念皙的存在?难不成,是父亲招惹的她?”
说到后面,他唇角挑起一抹嘲讽,在他看来,薛芝茗和母亲薛蔷薇,根本没有可比性。
两姐妹虽然是孪生姐妹,且从小一起长大,但性情完全不同。
薛蔷薇乖张勇敢,敢爱敢恨,外柔内刚;薛芝茗则刁蛮任性,玩世不恭,离经叛道。
据父亲回忆,当年两姐妹家道中落,年纪轻轻便到港城辛苦打拼,长姐如母,薛蔷薇一个人负担着两个人的学习和生活,勤工俭学,什么活儿都干过。
父亲认识母亲之时,是在一个酒吧。
那时两姐妹还都在读大学,薛芝茗为了帮姐姐减轻负担,就偷偷到酒吧兼职,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什么“兼职”,明明就是被人骗去“卖酒”,被老男人吃豆腐,想跑还跑不了。
平时敢上房揭瓦的薛芝茗在那种环境下,连反抗的胆儿都没有,千钧一发之际,薛蔷薇赶到了,二话不说,就捞起酒瓶子砸在了男人脑门上。
平素娇弱的女人,面对一群虎背熊腰的大汉毫不畏惧,护着妹妹,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像个孤勇的战士。
父亲说,当他看到母亲倔强不屈的眼神之时,他就知道,这辈子完蛋了。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可能就是不经意的一瞥。
父亲曾评价过两姐妹,说薛蔷薇就像雪梅,越是艰难的环境越能看到她性格当中的坚韧,而薛芝茗就像玫瑰,看上去火辣好强,实则性情柔软,经不住事。
当初薛芝茗要和邵坤在一起的时候,薛蔷薇是不同意的,一是看不惯赌王的花花肠子、行事作风;二是顾忌他复杂的家庭关系,薛芝茗任性好强的性子,怕是会吃亏。
姐姐是“一片冰心在玉壶”,妹妹却“义无反顾上梁山”,她自然也开拓了一条争宠之路,可这条路上的辛酸苦楚,怕是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了。
白萱暗叹口气,忽而想到什么,迟疑地问:“你说……两姐妹长得这么相像,会不会是父亲喝醉酒把两个人搞混了?一时上错了床,也是有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