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其琛眸色沉沉地看着白萱,“你是说……”
“懒猫。”白萱浅笑。
莫其琛心头一紧,旋即道:“别开玩笑了,她是我徒弟,再说了,我们两个差十岁呢。”
心里头扑通扑通地狂跳,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似的。
昨天就听到白萱跟懒猫开玩笑说她喜欢上他什么的,也就是听过就过了,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因为他想……怎么可能呢?!
“差十岁怎么了,我和修奕不也差八岁?”
白萱丝毫没觉得这是个问题,“现在都什么年龄了,性别都不受限制了,年龄更不算什么。至于徒弟么,懒猫不是都说了,不想做你徒弟了。”
在病房门口听保镖们说了两个人闹的缘由,她心里头就有数了。
就像当年,四位姐姐都管修奕唤“少爷”,只有她不肯那么叫,一定要叫他“二哥”,觉得那才像情侣之间的爱称。
懒猫也是这样子,才想要跟小莫解除师徒关系,改称他“欧巴”或“大叔”的吧……
女孩子家的心思啊,他们这些直男永远都t不到,真是无奈。
“那是她想或不想就能随便解除的吗?”莫其琛眉头拧起来,“当初她可是给我行过拜师礼的。”
白萱觉得这更不是问题,“这有什么,我当初怂恿着懒猫拜你为师,是想让你教她跳舞,我要早知道你俩认识,我才不会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呢。”
想起当年被这些人联合下套,她还心有不忿,觉得自己当时那脑子真是被门给夹了,那么大一坑,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
“且不说你们师徒关系,就算你们一直顶着这层关系又如何,哪国的法律限制师父和徒弟谈恋爱结婚了?人家杨过和小龙女都能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能?”
莫其琛眉头一直不曾舒展开。
“怎么被你说的,我们好像真怎么着了似的。懒猫对我来说就是一孩子,我看着她从小长到大的,我对她可从没那层意思。”
白萱心好累,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为什么男人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是这么迟钝呢?
修奕当初是不是就因为这样,迟迟不肯明确对她的感情,当年他第一次要她,还是借着酒胆,稀里糊涂地把她给办了,弄得她紧张得要死。
“懒猫都十八了,成人了,可以谈恋爱了。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出来她对你态度的转变吗?如果她不喜欢你,她为什么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给你挡枪子?”
“那是因为……”莫其琛忽而一阵语塞。
“因为什么?”
白萱直勾勾地盯着他,“你不要告诉我,那是因为你是她师父,你曾经救过她的命,她只是报恩而已。”
莫其琛眼眸闪了闪。
白萱轻轻一笑,“或许有这个可能性吧,那绝对不会如此迅速而果决。知道什么是本能吗?本能就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她会连想都不想就用自己去保护你。”
小孩子的本能性行为是吃喝拉撒,但成年人已经懂得了自我保护,可在第一时间能够不顾自己而救别人的,说明那个人,对她而言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莫其琛之于苏懒猫,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白萱不由想起当年有两个男人帮她挡过子弹,一个是她哥,一个是修奕。
其实她也是幸运的吧,有两个能够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
白萱一席话,让莫其琛久久陷入怔忡之中。
他还记得懒猫扑在他面前,拿自己瘦弱的身体给他堵枪口的那一幕,如今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
从他出生起,就不缺服侍的人,身边保镖夜卫一大堆,可是关键时刻能够冲上来为他以命抵命的,却是少之又少。
而懒猫,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到了他的身前。
他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是震惊、且动容的。
反应过来之际,他看着她鲜血淋漓的肩膀,真是捏死她的心都有了,谁让她自不量力给他挡子弹的,不知道他穿着防弹衣吗?!
手术结束后他就劈头盖脸地把她好一顿骂,懒猫白着小脸,可怜又委屈道:“我……我忘了。”
莫其琛现在想起来都气得牙根痒痒,那个蠢东西,平时看着比谁都机灵,一到关键时刻就把脑子丢在家门口,忘带了……
白萱悠悠感慨一声,“你们这些个男人啊,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平时看着挺爷们儿的,一遇到感情问题怎么就怂成包子了,还不如我们女人勇敢。”
她拍拍他的肩头,“好好想想吧,我们的婚姻,既然是个形同虚设的东西,你就不需要有道德方面的压力了,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莫其琛听到这句话,挑挑眉,“这句话,你是对自己说的吧。”
白萱笑了,“可不是。我再开放,也做不来那婚内出轨道德沦丧的事情。自动禁欲多年了,不过……这些年就是苦了你了。”
她满有深意的一句话,让莫其琛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虽然白萱一早就跟他说过,两个人的婚姻只是形婚,她从没要求过他性生活方面的事情,但依她观察发现,这些年他还真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过。
混黑道的莫家少主居然是个纯情处男,说出去估计都没有人会相信吧……
话说清楚了,白萱有种如释重负、大功告成的感觉,其实她是个自私的,得知懒猫对莫其琛心思的那一刻,她竟然是庆幸的。
庆幸可以帮莫其琛找到一个值得他用一生去爱的女人,这样她才可以全身而退,心灵上的负担,也能减轻些。
她是个不愿意欠别人债的,可在莫其琛这里,她欠了太多太多,如今,能还多少算多少吧。
腿蜷了太久有些疼,白萱站起来准备活动活动,岂料一起身,就感觉后背凉风阵阵,瞥见不远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心里陡然一惊。
“小心!”
她猛地拉住莫其琛的头趴下,随之一颗子弹,嗖嗖地朝她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