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就这么着被邵浚南抛给了修奕,满心都是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个叛徒!
不过邵浚南的舞技如今着实烂的可以,再跟他跳下去今天自己这一盘棋就毁了,的确应该换个舞伴。
可是,换谁也不能是修奕啊!
舞曲还在继续,这边的动作却是停了,白萱被修奕禁锢着腰际,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低喝一声:“放开我!”
修奕怎么肯,手上的力道加重,让她更加贴向自己,一手扶住她的后背,一手扶住她的手,标准的探戈姿势,薄唇靠近她的耳畔。
“敢不敢跟我舞一曲?”
周围的空气“滋啦啦”地燃烧起来。
灼热的呼吸盘成旋儿打在她的耳蜗处,那是白萱的敏感地带,修奕知道,他是故意的。
白萱耳根子都红了,心脏深处更是有一股火苗子“腾”地燃烧起来,她侧目,直视他清冽的眼眸,下巴一扬,应战,“怕你不成?”
修奕唇角微微挑起一个笑容,那笑惊心。
他缓缓抬手,打了一个手势,乐队会意,当即停下动作,从头开始奏响乐曲,还是那首《porunacabeza》……只是气氛,变了。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白萱和修奕之间就像摁开了某种开关,火花瞬间点燃。
随着流畅的音乐再次响起,几个基本的舞步之后,音乐一变,两个人的动作旋即激烈起来,一伸一拉之间,女人的身子对男人若即若离……
手再次触上,白萱两个华丽旋转,踮起脚尖倾向男人的那一刹,鼻尖碰上。
白萱艳艳的眼风一扫,脚尖落地,长腿缓缓下滑,像是在仰视男人,又像是无言的挑衅,一面较量,看得人心痒难耐。
修奕托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抛,带着她原地三个旋转,旋即又是几个舞步交错攀缠,令人眼花缭乱……动作顿住,白萱的长腿勾在修奕的膝盖上。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可以,跳得这么好……
探戈这种舞蹈,不像华尔兹那样讲求默契,更多的像是一种男女之间的博弈。
你来我往,棋逢对手……不苟言笑,却早已心猿意马;不动声色,却早已暗香浮动……每一个回眸,顾盼风流。
对于白萱和邵浚南跳的那一出,众人是失望的,可白萱和修奕跳得这一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了,简直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众人惊愕于白萱舞技的高超,更惊愕于修奕的出现……
这两个人在一起,像是有一种神奇的化学反应,往外冒着炽热的火花,像是挚爱的恋人,又像是偷欢的情人,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修奕手勾着她光滑的裸背,一个高难度的下腰姿势,引来全场喝彩,掌声雷动!
他看着她晰长的天鹅颈,眼神微微一动,瞬间将人提起,以一个华丽的姿势抵住她的额头,带着电流的嗓音问:“还记得《闻香识女人》吗?”
白萱心念一动,她当然记得,如果说《魂断蓝桥》是他的最爱,那么《闻香识女人》这部电影便是她的最爱。
阿尔·帕西诺是她最爱的电影演员,没有之一。
很多人爱他的《教父》,她却最喜欢他的《闻香识女人》,一段探戈,一篇演讲,是她翻来覆去也看不够的两段剧情。
白萱滑动了几个舞步,唇角一挑,冷冷地问他:“奕少是想要与我重温过去吗?”
多少个夜晚,他们在小泰姬的主卧看电影,男女主角用探戈“邂逅”,他们在床—上用探戈“较量”,时光交错,勾起层层叠叠的回忆……
修奕静静地看着她,下巴、喉结和脖颈勾勒出一道锋利又性感的曲线,很是撩人。
他说了一句英文:“探戈里无所谓错步,不像人生。”
这是剧中的台词,白萱心弦一动,也用英文回了他一句,“可探戈终究只是一支舞,而不是我们要过的人生。所以它简单,所以……人生复杂。”
修奕眼底掠过黯淡又犀利的光芒,“这四年你的英文,带了很多伦敦的腔调。”
“入乡随俗,人总要是学着改变的,不是吗?”白萱身子淡淡离开他。
修奕再次将她扯向自己,冷仄仄的目光逼视她,闪着威慑的烈焰,一字一顿,“回来我身边。”
白萱心尖一颤,愤怒地推开他,“凭什么?!”
“因为我想你,因为我爱你……”他紧紧将她搂入怀中,道:“因为,你只能属于我。”
白萱冷冷一哂,“你不觉得,这份爱,来得太迟了吗?”
说着,她微微扭头,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他却追逐着她的耳垂,丝毫不给她逃跑的机会,鼻音闷闷的唤她一声,“小五……”
熟悉的称呼,让白萱心中压抑的情绪瞬间开闸,全身的血液像是要煮开沸腾一般,心脏砰砰跳跳个不停。
她咬唇,,狠狠推开他——
修奕及时避开了,没有被她伤到,却也不得不放开她,随着音乐接近尾声,白萱一个华丽的旋转结束了整支舞——完满谢幕。
掌声雷动,白萱微微鞠躬,松开修奕的手离开了舞池。
修奕盯着她的背影,眸色堕入无边的黑暗中。
一旁全程将舞蹈盯下来的邵浚南,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感慨了一句,“妈呦,一支舞看得我惊心动魄的。”
他舞姿虽然已经没有当年的雄风了,但是三爷不会跳还不会看么,那两个人的较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刀光剑影,吓得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余温在一旁悠悠地问:“你觉得,今天这支舞,谁赢了?”
邵浚南拧眉,作沉思状:“不好说。表面上看是小五略胜一筹,但是她后面的舞步明显乱了,都是阿奕在托着她,论心理战,小五何曾赢过阿奕?”
余温喂给女儿一块饼干,糖糖边吃边嘟囔道:“老爸又吹牛,你刚刚自己跳的都乱七八糟的,还好意思说人家……”
“嘿……”邵浚南被女儿赤裸裸地鄙视了,面子碎了一地。
余温忍不住笑,“你爸吹牛是常事,不稀奇。”
邵浚南气结,这老婆是亲的,这闺女也是亲的……但怎么从来不说他点好呢,这年头,做男人真难。
他不由心疼起修奕,还真是难兄难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