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修奕是被渴醒的,一醒来就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他揉了揉太阳穴处,忽而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睁开眼睛,就发现旁边躺着一个女人,眉头狠狠蹙起。
猛地一翻身,他坐起来,垃圾桶里也有,一副“作案现场”的样子。
眉心凛了凛,他的面色寒冷如霜,薄唇紧紧抿成一线,掀开被子穿衣服。
何念皙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精壮的身躯,蜂腰猿臂,倒三角的上半身每一寸比例都恰到好处,西裤紧裹的大长腿更是让人心猿意动。
平心而论,修奕真的是她见过的,长得最英俊,身材最好,也最有男人味的男人。
无论是相貌还是家世,身高还是才华,都和她的理想标准完美匹配。
这样的一个优质品,她怎么能够轻易错过呢?
“你醒了?”
身后传来女人软绵绵的声音,修奕像是没听见一样,径自套上黑色的衬衣,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倏地照进来。
何念皙被阳光晃了一下,不由用手遮住眼睛。
下一秒,就迎面丢上来两件衣服,是她昨天晚上脱下来的,伴着男人冷酷的声音,“衣服穿上,离开这里。”
何念皙心脏猛地一抽,不敢相信修奕一睁开眼睛跟她说的话居然是这个。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修奕一直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声音很低,怒气却十分鲜明,“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你好大的胆子,敢把人给我放进来。”
周围很安静,何念皙听到听筒里面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好像是在道歉。
修奕却淡漠地说了一句,“星河摄影团队最近有到非洲拍纪录片的打算,这个项目交给你了。好好去非洲度个假,算是奖励。”
何念皙心头一紧,嘴角无声地抽了抽。
去非洲……度假,也算是奖励吗?更像是发配吧……
挂了电话,修奕凉凉的声音响起,“穿好了吗?”
“好,好了。”何念皙心里一格,从床上下来,有些无措地勾了勾手指,嗫嚅地开口:“昨天晚上……”
修奕收了手机,根本不去听她说什么,摁下“小泰姬”电话内线,“上来两个人。”
很快上来两个佣人,冲他微微躬身,“先生。”
“把被子、床单清理干净,还有地上的垃圾,垃圾桶丢出去,我不要闻到一丝别的女人的气息。”修奕点上一根烟。
他点烟的动作十分娴熟,手一抬露出一截手腕,举手投足带着一丝倦懒,说不出的迷人。
何念皙却没了欣赏的兴致,满脸苍白,她知道修奕这番话是冲她来的。
他就这么厌恶她吗?
佣人应了一声“是”,什么都没敢多问,便要上前将被子扯下来,动手之际,修奕沉声制止,“等一下。”
他眼神一勾,不紧不慢地吐了一口烟雾,闲闲散散地问何念皙,“需要拍一些照片取证吗?你可以去告我强女干,我不介意。”
何念皙脸色又是一白,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猛地摇了摇头。
修奕唇角微微挑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抬了抬眼,示意佣人继续。
这样的一个修奕,别说何念皙,就连佣人都没有见过……好像收敛了所有的温情,整个人清清冷冷得像是一尊冰雕,让人不敢靠近。
佣人们手脚麻利,很快就把房间收拾干净,靡乱的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起来。
刚要换上新的床单被套,修奕淡淡地制止了,“不用换了,从今天开始,到夫人回来之前,我在客房睡,去收拾吧。”
“是。”佣人心中疑惑着夫人去哪儿了,却不敢问,只遵照命令退了出去。
众人都退出去之后,整个房间又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何念皙依然站在床头的位置,微垂着头,整个人显得娇弱又可怜,手脚无处安放。
修奕咬着过滤嘴,走到一旁的沙发上掏出钱包,拿出一沓支票,又掏出笔给何念皙,“要多少钱,自己写吧。”
何念皙心口一凉,猛地抬起头,好像蒙受了奇耻大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拿我当什么?!”
“那倒没有。”
修奕淡漠地点点烟灰,“我总不能白睡。可以吗?”
他用着商量的语气,可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刃划着她的心脏,要将她凌迟处死!
她涨红着脸色,不堪受辱一般扭身就走,即将走出门口之时,听到后面男人清清凉凉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何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对于不是丈夫的男人,千万别投怀送抱。女人太轻贱自己,得不到男人尊重的。还有……”
他语调一顿,瞬间转冷,“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别人算计我。再一不再二,你已经触到了我的底线。从今开始,麻烦你,尽量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何念皙握着门把的手隐隐颤抖,红着眼睛回过身来,“如果我偏不呢?”
烟雾缭绕,修奕微眯着眼睛,声音淡漠冰凉,“那么,我恐怕会让你消失。”
何念皙脸色刷的寒透,浑身都在发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吼,完全没了平日的淑女形象,“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修奕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柔软。
“因为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因为你三番两次地伤害我的妻子。你真的以为,你做的那些烂事,我都不知道吗?”
跟白萱说他们两个的结婚证是假的,害小五吃醋误会他,游轮的事、地牢的事,他已经都知道了,这个女人,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多么庆幸,她不是荣萱,否则他一定会比现在难受一百倍。
好在,他喜欢的那个,爱的那个,从来都没有变过。
何念皙哭了,但她没觉得自己有错,“我是不择手段,可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难道这也错了吗?”
修奕眼神微挑,晦暗不明,“爱本身无错,错的是拿着爱当借口,伤害别人的人。我母亲也说爱我,可你们的爱太卑鄙,当真让人消受不起。”
何念皙终于慌了,她猛地冲过去抱住修奕。
“奕哥,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原谅我,你不能不要我啊,我们都做过那种事了……”
“那种事,哪种事?”
修奕冷冷淡淡地推开她,唇角那抹笑意冰凉至极,“何小姐,除了我老婆,我从来没对别的女人有过性冲动。你,应该不会是那个例外。”
何念皙猛地一怔,定在原地。
他说的,是事实。
昨天晚上,无论她怎么勾引他,,他都岿然不动,还差点把她踹到地上去,柳下惠都不带他这样的。
触到她挫败的神情,修奕脑海中隐隐闪现过昨晚的某些片段,脸上的笑容倏然一收,爆了粗口。
“滚!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