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蓉的巴掌举到半空,就被白萱眼疾手快地擒住了。
她捏着她的手腕,暗暗用力,微眯眼睛:“蓉小姐,文明点。打人这种粗暴的做法只适合远古时代的野蛮人,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蓉小姐没有听过吗?”
修蓉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疼得她“啊”的一声弯下身子。
蓓姨走上前来,不动声色地将修蓉的手腕从白萱的掌心中取下来,笑得扶着修蓉去坐,“蓉小姐好久没来了,怎么一进门火气这么大?”
修蓉气鼓鼓的,凶狠的眼神瞪着白萱,看上去恨不得将她抽丝剥茧,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指着白萱的鼻子骂道:“说!是不是你挑拨离间,破坏我和奕哥哥的感情?”
白萱冷冷瞟着修蓉,不知道这货又发的哪门子的疯?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鼻子骂,更是烦躁得很,也不顾修夫人就在一旁,沉着脸怼回去。
“蓉小姐是不是来的路上被狗咬了,这么狂躁?有这骂人的功夫,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去医院打一支狂犬疫苗。”
修蓉不是个傻缺,当然听得出来白萱是在拐着弯骂她,顿时怒不可遏。
“我是被狗咬了,就是被你这只疯狗咬的!你就是个狐狸精,苏妲己,你竟然让奕哥哥跟我断绝兄妹关系!”
白萱蹙蹙眉,“你做了什么,能够逼的修奕要同你断绝兄妹关系?”
她心里的潜台词是:断的好哇,就你这只土拨鼠,还配叫修奕一声“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修蓉一脸鄙夷地看着白萱,“你少装蒜了,你不就为了游轮的事情报复我吗?是我绑了你怎么了?有本事你来找我算账啊,让奕哥哥来算什么?!”
“蓉儿,闭嘴!”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修夫人忍不住呵斥一句。
白萱眼底迸射出知道真相后的惊愕与愤怒,指骨暗暗攥紧,原来上次游轮的绑架案是修蓉做的,不,准确地说,是修夫人和修蓉合伙设计的!
呵……这姑侄二人,为了把她从修奕身旁赶走,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修奕明显已经知道真相了,还私下里找过修蓉,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跟她说过半个字,是为了替他的宝贝妹妹掩盖罪行吗?
一个何念皙,一个修蓉……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所以……游轮上峰子那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也是你,在得知我有了身孕的情况下,还坚持要将我送走,甚至说,淹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吗?”
白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出诘问,哪怕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不敢相信……
她和修蓉虽然从小不对付,也知道这丫头一向被宠溺得无法无天,她以为她只是娇纵、任性了些,却不知她的心肠能黑到如此地步。
不仅巴不得她死,甚至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放过,这已经不是“任性”的问题了,简直是“恶毒”!
修蓉却一脸不以为意,“是我接的又怎么样?我就是巴不得你去死,我就是巴不得你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脆响,修蓉的脸被重重地掌掴到一边,满座俱惊。
修蓉感受到了漫天的痛,捂着脸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萱,目眦欲裂,“你居然敢打我?!”
白萱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掌心一片发麻。
修夫人没想到白萱真敢当着她的面动手,上前摸着修蓉的脸安抚她,怒斥白萱,“你疯了?你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敢打蓉儿?”
白萱眸色沉郁,锋利,“我是修奕的妻子,是我肚子里孩子的母亲。她动我就算了,还敢伤我的孩子,这一巴掌,修奕不打我来打。”
她心底是失望的,这失望不仅是对修蓉和修夫人,更多的是对修奕。
这么大的事情,他的老婆孩子差点被他母亲和他堂妹联手害死,他却只是象征性地警告人家一下,这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了?
他拿她当什么,拿她肚子的孩子当什么?
他真的在乎她们吗?
修蓉脸颊火辣辣的烫痛,她从小被众星捧月的长大,爹妈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却被一个低贱的养女打脸了,她能忍得下这口气?
她“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撸起袖子就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朝白萱丢过去。
白萱躲得及,杯子擦着她的面门摔落于地,噼里啪啦地响,地上全是飞溅的玻璃碴,惊得佣人们齐齐捂住耳朵。
蓓姨眼见事情愈演愈烈,上前想要拦住修蓉,“蓉小姐,别闹了,当心伤了自己……”
修蓉在暴怒之下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猛地推蓓姨一把,“你给我起开,都别拦我,今天我要跟这个贱人同归于尽……”
她这猛地一用力,蓓姨身形不稳,朝一侧摔去,眼看着就要倒在一地的玻璃碴堆里,白萱瞳孔一缩,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扶住蓓姨。
蓓姨是被成功地扶住了,岂料她脚下踩到一块玻璃,不由一滑,整个人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朝前倾去——
“姐姐小心!”
苏懒猫眼睛一睁,反身扑过去,接住白萱,撑住她的身子,整个后背都倒在玻璃碴上,疼得重重闷哼一声。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苏懒猫小小的一只躺倒在玻璃碎片上,硬是同时保护了白萱和蓓姨两个人。
“懒猫!”白萱脸色遽然变得惨白。
众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苏懒猫从地上扶起来,只见玻璃碴上全是血,还有好几块碎片扎在苏懒猫的后背上,触目惊心。
白萱心狠狠地揪起来,疼得要死,手上扶着懒猫,颤着嗓音道:“打120!叫救护车!”
没待众人行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保安们倾巢出动,还是拦不住一个人的到来,纷纷撤开身子,rle昂首阔步走进来。
在看到rle的那一刻,白萱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小莫……”
rle沉着面容,满身的寒意与杀气,即便身着白衣,却依然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黑暗之子”,尽是肃杀与冷酷。
在外头他就听见里头的动静了,原以为是白萱出了事,没想到是懒猫,一看她背后的玻璃碴和一地的血迹,视线缓缓转为阴郁。
他二话不说,从白萱怀里接过小懒猫将其打横抱起,冷冷的目光扫向修夫人和修蓉,声音冷残。
“我的人在修家受了伤,这笔账,莫家会找你修家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