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雨,淅淅沥沥下了很久,白萱睡醒时分,雨刚停。
睡饱了,肚子却饿了,是以她一睁开眼睛,就用惺忪的睡眼望着修奕,“饿了。”
修奕扶她起来,活动了一下被她压得酸麻的手臂,拿过一个靠枕给她垫在身后,摸摸她的小脸,“想吃什么?”
白萱抿抿唇,“想吃炸鸡。”
修奕觉得媳妇也是齁没追求的,嘴上却耐着性子哄道:“你病着呢,吃垃圾食品不健康,我给你叫营养餐。”
白萱不高兴,小嘴噘起来,“就是想吃炸鸡。”
修奕拿她没办法,“好,给你买。”
白萱瞬间开心了,“再要两份炸薯条,大份的。墨西哥鸡肉卷来一个,珍珠奶茶来一个,红豆派也来一份……”
修奕:“……你吃的完这么多吗?”
“小看我的胃了不是?再说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你儿子呢。”白萱拍拍肚子,拿一个月的宝宝当挡箭牌。
宝宝各种无声呐喊:这个锅我不背!
修奕无奈,一边给她点餐一边道:“你要是真心疼我儿子,就应该少吃这些没有营养的快餐。”
白萱死里逃生还要被念,表示不开心,小嘴噘得老高,翻过身去拿后背对着修奕,决定在食物到来之前,都不理他了。
修奕觉得老婆宝宝自从怀孕之后,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了,当然了,以前她也经常犯神经病。
他把手机亮给她看,主动求和好,“看,你想吃的都给你点好了,还给你加了一份奶油蘑菇汤。”
白萱看着占了半个手机屏幕的菜单,心情转好很多,大方地转过身来,“行吧,我原谅你了。”
这么容易被原谅……果然吃货一碰食物就比较容易没有原则。
修奕在她身边坐下,循循善诱道:“既然原谅我了,那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也不接我电话?”
白萱一怔,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想起关键问题,“我的手机呢,我的包包,都在出租车上……”
修奕唇角一抿,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怎么回事?你怎么这个表情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萱见修奕脸色不对,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瞒着她的必要了。
修奕宽厚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在唐铮的人把你绑走之后,你搭乘的那辆出租车便发生了爆炸,司机当场死亡,小懒猫也失踪了。”
“什么?!”白萱大惊失色,脸瞬间掠的灰白。
她适才想起,唐铮做事的一贯风格就是快、准、狠,不留一丝痕迹,可为了绑她,不惜连累一条无辜的生命,未免太缺德了吧!
小懒猫……懒猫当时还在车里吗?
可是rle明明告诉她,懒猫人好好的,在他那里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猛地翻身下床,修奕拦她,“你干什么去?”
“找小莫。”
白萱趿拉上拖鞋,不顾修奕的劝阻,脚步阑珊地拉开病房的门,便见rle坐在椅子上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呢。
她一怔,没想到他一直呆在外面,上前抓着他的肩膀将人摇醒,“小莫,小莫,醒醒……懒猫呢,懒猫在哪里啊?”
rle刚刚睡着,正犯迷糊呢,被白萱摇醒,摸摸头下意识地答道:“在我那里啊,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修奕跟在白萱后面,闻言眉头一蹙。
难怪姓莫的会那么及时赶到,并且准确无误地跟踪到白萱出事的地点,原来是小懒猫逃出生天,第一时间给他通风报信了。
看来苏懒猫和莫其琛的关系,当真不一般呢……
白萱狐疑地看着他,“你没骗我?她真的在你那里吗?那你让她跟我说说话,你带我过来见我啊!”
“好好好……”rle看出她是真的着急了,“我这就把人给你带过来行吧……”
白萱催促他,“那你快去。”
rle“嗯嗯啊啊”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去我去……”
不管怎么样,得到懒猫安然无恙的消息,白萱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回归了原位。
她满含愧疚地嘱咐修奕,“老公,司机师傅是被我连累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多弥补他的家人……”
修奕了然,“我明白,这些我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
何闰以最快的速度将外卖送到病房,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白萱啃着鸡腿,问:“何闰哥,怎么了?”
何闰踌躇着,觉得当着白萱的面提向左的事获得修奕原谅的可能性会大一些,便乍着胆子道:“求奕少原谅向左一次,饶了他吧。”
白萱:“向左怎么了?”
修奕喂她喝一口奶油蘑菇汤,堵住她的嘴,声音凉凉:“他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
冰凉的语调刺的何闰心里一凉,知道奕少这次是动了真格的,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求得下情的……
可向左再不争气,到底是他的弟弟,让他眼睁睁看着他被发配到非洲那片荒无人烟的沙漠进行惨无人道的非人训练,他实在于心不忍。
何闰求救的目光朝白萱看过去,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白萱接收到信号,咽下一口汤,清了清嗓子,准备以三寸不烂之舌帮向左求个情。
嘴巴刚刚张开,就被修奕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闭上嘴吃你的饭。你要是多说一句,就不是非洲了,我直接把人扔到西北的无人区去。”
白萱扁扁嘴,登时不敢开口了,修奕一向说一不二,尤其是在气头上的时候,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罗里吧嗦。
修奕冷冷的目光望向何闰。
“你跟了我挺久了,我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同样的错误决不能犯第二次,否则就别怪我心狠给他正正毛病。”
何闰额头上冷汗直冒,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修奕继续喂白萱喝汤,甩话给何闰,“回去告诉向左,他有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去非洲参加训练,三年后他若能活着回来,他就还能进修家大门;二,他可以离开,念在他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免了他三刀六洞的大刑。但他若做出什么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修家同样不会再是他的保护伞,让他自己掂量吧。”
何闰应了声是,满心复杂地离开了。
白萱抬眸看着修奕,“你是不是,已经料定了向左会走?”
修奕拿湿巾给她擦了一下嘴角,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不忠诚又没有能力的人,留在身边,只会是祸患。若是他不离开,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白萱:“……那么,若是离开呢?”
修奕唇角冷诮一挑,“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