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白萱和陆明翰留宿在温泉会馆,只开了一间房。
修远和程橙在他们旁边也开了一间。
紧接着,修奕和梅小曼也挽着手往这边走来,同样,开了一间。
看似平静而祥和的画面,实则却暗藏着波涛汹涌。
进了房间,白萱的战斗姿态就松懈了下来,心里突然蒙上一层令她窒息的沮丧和压抑。
陆明翰脱了西装,解下领带,见她靠在门上一动不动,难过的小模样落在他眼里,添了几分不忍,过来拍拍她的肩。
他不过想出言安慰她一番,白萱却警惕地往旁边一躲,开启十二分防色狼模式。
“陆董,你对我没什么非分之想吧?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之所以开一间房不过是为了赌气,你……能理解吧?”
她的身手可不赖,陆明翰若是想占她便宜,她绝不会因为对方是重要客户而对他手下留情的。
陆明翰哭笑不得,声音懒懒的,“放心,我对你这种未成年少女没什么兴趣。”
他不屑的口气让白萱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受伤。
谁未成年少女啊,你才未成年呢!你全家都未成年!
她都二十了,为什么他们总爱拿她当小孩看?
陆明翰没理会白萱的小情绪,自顾进浴室洗澡去了,门都没锁,好像一点儿都不怕她进去偷看。
白萱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钛合金似的亮眸死死盯着浴室的方向。
换做以前,她早冲进去调戏良家少爷了!
可是现在,唉,一点心情也木有啊……
长叹一口气,白萱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修奕今天说的每句话都像是扎在她心里的刺,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炸裂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他对她这般厌弃?
那个梅小曼到底有什么好啊,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就知道卖弄风骚,隔着十米都闻得见她身上的骚气。
她发现奕少的眼光真的有问题哎,从叶梓琳到梅小曼,要么是白莲花要么是骚|浪|贱,他是眼瞎吗?!
……
陆明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白萱正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趴在墙边听着隔壁的动静,上演了一出“隔墙有耳”。
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干嘛呢?”
“嘘!”
白萱示意他别说话,神经兮兮地说:“我听听看他们在做什么,梅小曼那么厉害,我们家奕少受得住吗?”
陆明翰无语地摇摇头,视线却是往另一边墙看过去,眸光闪过一丝黯淡。
修远和程橙,也会做那种事情吗?
程橙一向不愿意让人靠近她,便是碰她一下都能让她反应剧烈,她不肯接受他,为什么会接受修远呢?
“行了,下来吧。”
陆明翰招呼白萱,“这里隔音效果是出了名的好,除非你穿墙凿洞,否则什么也听不见。”
白萱稍微静默了会儿,突然开始满房间乱窜,翻箱倒柜。
陆明翰诧异地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找工具啊。”
白萱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你刚才的提议非常好,穿墙凿洞,就像古时候匡衡凿壁偷光一样。”
闻言,陆明翰额头上顿时三道斜杠。
难怪修奕和程橙总说拿她没办法,这个小家伙脑袋瓜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简直是神一样的脑回路。
陆明翰不得不拦住她,“你别异想天开了,这墙壁都是用最坚固的材料制成的,你凿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凿穿。”
“这样吗?”白萱停了手,却是重重地失落了。
……
陆明翰十分绅士地把床让给白萱睡,自己睡沙发。
熄了灯,两个人平躺着望着天花板,没有一丝睡意。
第二天早上醒来,不出意外的眼底都挂着黑眼圈,只有相视苦笑。
白萱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碰见准备下楼吃早餐的修奕和梅小曼。
梅小曼挽着修奕的手,对白萱盈盈笑道:“白秘书,昨晚睡得好吗?我和奕少,没有吵到你们吧?”
白萱深深看着修奕,眼底透出凉凉的温度,娇媚一笑。
“好着呢。我还怕吵到你们呢。”
她夸张地伸展了一下肢体,陆明翰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白萱亲昵地挽住他,“亲爱的,我们下去吃早饭吧~”
没等陆明翰反应过来,白萱就拖着他与他们擦肩而过。
修奕盯着白萱挽着陆明翰的背影,俊美的脸像岩石一样散发出一层清冷的光,脸色慢慢凝重下来。
“奕少,我们也下去吃饭吧……”梅小曼攥着修奕的胳膊,眉梢之间浮起几丝飞扬。
修奕淡漠地看她一眼,冷冷地将她的手撸下来,大步流星地只身一人往前走去。
从温泉会馆出来,三路人马便分道扬镳。
合作谈的差不多了,虽然陆明翰没有将最后的结果敲定,但盛域已是胜券在握,便决定打道回府了。
修远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便和程橙暂时留在南城,不和他们一道回去,修奕三人坐直升机,当天下午就返回港城。
一路上,白萱和修奕零交流。
戴上眼罩,蒙上毯子,白萱倒头就睡,眼不见为净。
下了飞机,何闰亲自来接。
梅小曼还有通告要赶,修奕便吩咐先把她送到工作地点,梅小曼下车的时候,还贴心地对他献上一个吻。
不远处灯光微闪,白萱眉头一蹙,对何闰道:“三点钟方向,有狗仔偷拍。你保护奕少,我把摄像机抢过来。”
没等何闰反应过来,白萱瞬间拉开车门蹿了出去,两条小细腿跑得贼快,脚底下生风似的。
何闰暗道不好,修奕回过头来就发现白萱不见了,蹙眉问道:“她干什么去了?”
“五小姐她……以为是狗仔偷拍,抢人家摄像机去了。”
修奕目光微微一寒,忍不住斥道:“怎么不拦着她?”
何闰心底发凉,支支吾吾道:“我想拦来着……没拦住。”
胡闹。多此一举。麻烦。
修奕在心里嘟嘟囔囔地把白萱狠狠嫌弃了一番,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命何闰道:“开车,去接应一下她。”
……
何闰开着豪华的劳斯莱斯驶进一条胡同,便看见白萱正在踢人呢,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缩在角落里被踢得相当可怜。
这错位的画面很是喜感,修奕嘴角掩饰不住地浮出一丝笑模样。
这小东西,看来是把这几天的怨气都发泄在别人身上了……
他刚想让她再出一会儿气,胡同里突然涌出了几个手拿铁棍的小痞子,凶神恶煞地就将白萱包围了起来。
“哪来的野丫头,敢来老子的地盘撒野?想在这里撒泼,得交钱知道吗?”
白萱听见耳边的叫嚣,住了脚,冷冷地回过眸去,锐利冰冷的眼神摄的一群小伙子心里一哆嗦。
有一个黄毛小伙摸着下巴上的一层胡茬,满眼淫光地看着白萱。
“呦呵,这小妞长得够俊的啊,是我的菜……”
白萱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话,抄起手中的摄像机就砸过去,黄毛没来得及躲,被砸了个正着,嗷嗷怪叫。
被打的“小狗仔”心疼得差点没跳起来,屁滚尿流地爬过去查看他的摄像机。
“你打我可以,别伤我大兄弟啊!”
白萱冷哼一声,只当这些人都是一伙的,叉着腰教训他们。
“放着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要当狗呢?很光荣吗?”
黄毛小伙在地上疼得直打滚,气得肝疼。
“打老子就算了还敢骂老子,兄弟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
那几个拿着铁棍的人面露凶光,瞬间将白萱包围了起来,一脸淫笑。
“兄弟们,晚餐就在这了,把这小美女拿下,今晚兄弟们好好解解馋,谁先能拿下她,谁就当大哥,怎么样?”
“哈哈,这个主意不错……”
白萱听着他们的污言秽语,突然明白这些人不是狗仔,她应该是一不小心惹到这片的地头蛇了。
也好,不管是狗还是蛇,她白小猫今天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正愁没地方撒气呢!
胡同里传来一阵打斗声,白萱赤手空拳,和五六个比她粗壮的男人厮打搏斗,却丝毫没露怯,反而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车里,何闰观望着这边的动静,不无担心地请示修奕。
“奕少,要不要我下去支援一下五小姐?”
“不用,小五的身手,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修奕淡淡道,目光却是紧锁在白萱身上,生怕她受伤。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白萱也不知怎么没提防,后背上重重挨了一棍,疼得她猛地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
这一下失误,让那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寻到了可乘之机,黄毛对准了白萱的颈部就要落下狠狠一闷棍。
白萱躲闪不及,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等着痛楚的到来。
黄毛的手刚刚扬在半空,手腕处就感到一股剧痛,痛的他握不住棍子,啪嗒一声掉落于地。
他回过头去,便对视上一双漆黑的寒眸。
下一刻,他就被修奕反手一个耳光扇翻在地,眼前一黑,两颗牙齿混着血从嘴里滚出来,惊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白萱缓缓睁开眼睛,抬头望去,他的身影,永远那么高大,永远像大山一样罩着她。
修奕长长的睫毛垂下,沉静的目光看着她,眼底的光阴晴不定,想要责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缓缓朝她伸出手,要将人扶起来。
白萱握住他的手,只见寒光一闪,凛冽的刀锋朝修奕身后刺去,她急急地叫了一声。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