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与沙里刀往里走，便看见了匾额上刻着的三个字。
寻安街。
街口坐着一位老妪，叫住了叶然。
“小伙子，来这登记。”
顺着老妪干枯的手指，叶然看见了几张黄色的纸，和旁边的毛笔，以及腥臭的红色液体。
叶然提笔，蘸墨，在黄纸上写下“玉面鬼”三个字。
沙里刀紧跟着，写下“黄皮狗”三字。
“玉面鬼……”
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老妪才摩挲着黄纸，轻声呢喃着。
“好久不见这个名字了。”
……
“小兄弟，在灰市里，咱就以代号相称。”
沙里刀开口。
“嗯。”
叶然点头。
“你懂的挺多啊，不像是第一次来。”
叶然不咸不淡地说。
“呵呵呵……玉面兄说笑了，我也就是听别人说的，实际上也好奇得紧。”
沙里刀身体一僵，慌忙解释道。
“是吗？”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惨叫。
叶然抬眸望去。
一口漆黑的大锅悬浮在空中，向下倾泻灼热的火焰。
而在街道的底下，有一个戴着黑面具的人，浑身燃着火焰，仓皇逃窜，不断发出惨叫声。
很快便摔倒在地，打滚试图扑灭火焰。
旁边戴着各色面具的人，有避之不及，有冷眼旁观，甚至还有叫好的。
三息过后，那人化作灰烬。
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袍女修士，缓步向前。
将灰烬吹散，从里面摸出来一枚幽蓝色的晶体，嘴里嘟囔着:
“连我都敢骗？出去杀你全家……”
话语落下，寻安街内一片寂静。
动辄杀人全家，这是灰市，又不是魔教？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全部祭旗。”
此言一出，沙里刀打了个寒颤，连忙拉着叶然往另一条路走去。
“灰市这么混乱？”
叶然很是困惑。
“听说里面的确有个别疯子……大部分情况还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毕竟每个人的面具都是固定的，做长久生意的人，都不想自己名声臭掉……”
沙里刀急促地说，脚步越发迅疾，根本不敢回头多看。
“灰市有几个出了名的疯子，刚才那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就是其中之一。”
“……”
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眼眸流转着亮银色，腰间还悬着一个葫芦。
叶然默默将其记下。
寻安街说是街，实际上占地相当之大，叶然粗略看下，感觉比长夜城还要大？刚才碰到狐狸面具的女修纯属倒霉。
街道两边，有开着的店铺，也有摆摊的小贩。
“话说，玉面兄要买什么来着？”
见摆脱了狐狸道士，沙里刀问道。
“我想买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有门路？”
叶然开口说道。
“呃……不是，其实我有做过灰市的攻略，提前了解了一些。”
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杀意，沙里刀结巴地解释道。
“……你看看。”
叶然将抄着材料的纸条给沙里刀看。
足足几十个材料，相关的也就那么几个，因此叶然也不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咦，你这些材料我怎么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
“……”
叶然一言不发，只是将手按在剑上。
“等等等等，玉面兄先别急，我知道有一家店铺，是几个势力联合在灰市开的，有不错的渠道。”
沙里刀连忙说道。
“带路。”
“好好好，在这边。”
沙里刀掏出一张地图，为叶然带路。
“灰市实际上分三层，第一层便是寻安街，灰河坊……各种街道组成，是修士最常去的，管理松散，相对混乱。”
“第二层听说是顶级宗门联合布局的？交易有保障，交易内容也有很好的保密性……”
“第三层我就没听说过了。”
路上，沙里刀给叶然讲述着灰市的基本信息。
……
寻安街，赤霄堂。
“玉面兄，到了。”
沙里刀止步，给叶然介绍道:“这里便是寻安街最有信誉的赤霄堂了，应该有你需要的。”
“嗯。”
叶然径直找到柜台。
掌柜的是个带着白虎面具的女修士，面具下的眸光却出奇的温柔，有种异样的反差感。
“帮我看看，有没有这些灵宝。”
“稍等……”
掌柜接过纸条，扫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片晌，她才开口道:
“阴阳鬼竹、碧落泉……坠星荧都没有。”
“行，上面有的都给我吧。”
叶然点头说道。
没想到这赤霄堂还挺有资源，实际上像千年妖丹这种东西，根本买不着。
那可是金丹期的妖兽才有的，寻常宗门有个金丹期坐镇的大佬都算得上是中上流了，哪敢惹千年的妖王？
而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给我来一枚妖丹，年份越老越好！”
叶然侧身，来者正是那个狐狸面具的女修。
“妖丹只有一枚，已经卖给这位修士了。”
掌柜的如此说来。
“行吧，那我等他走了再动手抢。”
狐狸面具的女修毫不遮掩地说。
“……”
叶然满脑门子黑线。
大姐，你谋划能不能别说出来啊？
“妖丹我不要了，你卖给她吧。”
叶然思忖后，开口道。
“嘿，还挺识相，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
狐狸女轻笑一声，找了个位置，翘起二郎腿等待。
“掌柜的，这些灵宝要多少灵石？”
叶然询问道。
“客官，我们这是以物换物的，不收灵石。”
掌柜客客气气地回复。
“原来如此，你看看这个够不够。”
叶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瓶菁凰液，里面大约有一个脸盆的量，放于柜台上。
这瓶菁凰液属于四阶灵植的精粹，被叶然刻意稀释了一点，完美精纯度拿出来，多少有点骇人听闻。
这菁凰液，是给火属性修士修炼用的，叶然用不上，但琉月儿进化需求这部分的精粹，所以囤积了不少，如今几乎全拿出来了。
“稍等……”
掌柜虽然有点困惑，但还是拿起这个玉瓶，往里面的小房间走去。
自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鉴定，否则对客户而言太过危险。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
掌柜的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看向叶然的目光变得炙热。
她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道:
“客官提供的宝贝，可以付清您所需的灵宝，另外，这是赤霄堂的一点心意，还请客官不要嫌弃。”
说着，推出一个赤红色的木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