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孩小脚一蹬，屁股底下霆焱白虎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消失在原地。
随后才是“咵！”的惊雷破空声传入路人耳中。
相熟的路人小声议论起来。
“呔，谁家小孩这么没礼貌？”
“好像是林正将的女儿吧？”
“林正将，你指的是林江峰吗？他不是在今州总部坐镇吗，怎么来清河郡了？”
“听说锦州城闹妖患……算了，我也知之甚少，就不多说了。”
“……”
这些话被叶然悉数纳入耳中，看样子绫雪尹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这几天自己的差服就要到手了，念及此处，叶然还有点小期待。
要不怎么说叶然运气好呢，刚来淮阳城就遇到了飞鱼商会的拍卖。
可不得瞧上一瞧。
……
“让一让，都给小爷让开一条道来。”
稚嫩的声音从叶然身后传来。
他微微侧头，发现就是先前见到的林正将的女儿。
旁边的人纷纷让出一条空路来，毕竟林正将可是保家卫国，冲在斩妖除魔最前线的好将领，深得今州人民爱戴。
“愣着干什么呢？快快让开。”
毛孩叉腰看向叶然，神色满是傲气。
叶然眉头微微挑起。
自己已经是靠边站了，这小屁孩居然还要自己让开。
他俯下身，耐心说道:“中间不是空着呢么？”
“你懂什么，小爷我都是走单行道的，不允许你和我走一条直线！”
毛孩与叶然平视，感觉莫名畅快，扯了扯叶然的衣袖。
叶然顿感无奈。
想到以后可能还要跟林正将见面，只得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好吧好吧，那你先进去吧。”
“不是说这个，我叫林曦月，报上你的名来，要不然你背我进去吧？”
林曦月打量着叶然，故作老成道。
这还是路上第一个俯下身子跟自己说话的大人，看起来蛮顺眼的，正好自己走得有些累了。
“我叫叶然，但背你就算了……”
叶然心想这小屁孩是不是被人惯坏了，随便拉个人就要求背？
扯头发，鬼叫都是小事，万一……
“我出一千灵石。”
林曦月伸出一根手指，开口。
身旁的侍卫正要上前阻拦，却被她一个眼神震退了。
“不是，我可是有底线的……”
叶然话还没说完。
却见林曦月将手掌打开，说道:“五千灵石，只要你背我进去。”
“好，我背。”
叶然立马改口。
绝非是想要那五千灵石，而是这小孩子太可爱了，眉清目秀的，难免生出宠爱之心。
感受着铁甲侍卫淡漠的目光，叶然将林曦月背起，大摇大摆地进了飞鱼商会。
“好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当……什么绝顶，一览，一览人头小？”
林曦月搂着叶然的脖子，叽叽喳喳地说着。
“……”
周围人的目光有些炽热，饶是叶然脸皮厚也禁不住这么看。
开始后悔接这单生意了。
廊道是一条很漫长的路，叶然脸微微发烫，感觉像是过了一个春秋这么久。
“呼……终于到了。”
叶然长舒一口气。
将林曦月抱到十二号座位上，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一个时辰后，场内已然聚集七八百人。
能够坐在这里的，至少是飞鱼商会的碎银会员。
场地够大，每个人身前都有一块流明镜，可用于观察展品的具体细节，以及报价。
待到客人全部入座，拍卖会正式开始。
鉴宝师是位身材丰腴高挑的年轻女子，带着微笑将第一件展品从木匣中取出。
“这是一本黄阶极品的武技手抄本，从庐江城出世的洞府中获得，其名为《缠丝缩拿》，为拳掌功夫……”
“起拍价，三千下品灵石。”
鉴宝师话语落下，底下立马有人出价。
“三千一百灵石！”
“我出三千三百！”
“……”
叶然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他主要是来看看有没有能捡漏的。
反倒是林曦月看得津津有味，也会时不时参与叫价，不过看表情，她不像是要买，而是享受这个过程。
这小毛孩心眼子可多，把价格提了不少，一件也没买下。
……
鉴宝师拿出一个盒子，陡然吸引了叶然的注意。
【九窍灵石（未开化），地阶极品灵宝】
【状态:磨损】
【以坠星荧、落月玉、阳……灵宝填补，即可修补完全】
【以麒麟草、星辰聚气水……于天阶地脉中孕养万年，可开化为九窍石人】
……
【九窍石人，天阶极品灵宝】
【传说中的圣灵天胎，可徒手摘星……】
看清楚后，叶然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九窍灵石竟然可以开化为九窍石人，天阶极品灵宝！
看描述应该是和琉月儿类似的生物，还有极其强悍的战斗力！
虽然这些用于修补、孕养的灵宝闻所未闻，时间更是长达万年之久，可以说是机会渺茫。
但这个捡漏的机会，叶然绝对不能错过。
自己是集不齐材料，师兄师姐说不定可以呢？
他们养好了，借自己撑场面也很合理吧？
“……这块灵石，经过飞鱼商会的初步鉴定，为太古遗留，虽无法确定什么作用，但其考古意义深远，起拍价一百上品灵石。”
鉴宝师语毕，台下客人却没有人叫价，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这玩意怎么越看越像泥巴啊？不会是上古的老登留在那整蛊后人的吧，我才不上当呢。”
“可不是吗？之前有个老不羞，把自己的短裤用秘法封存起来，还他妈沾着那啥呢！”
鉴宝师轻轻叹息，这块黄土一样的灵石，除了时代久远一点。
好像确实没什么用。
就连她师傅，那位阅宝无数的首席鉴定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当所有人以为这块黄土即将流拍之时……
一个沉着而内敛的声音响起。
“一百上品灵石。”
众人诧异的目光瞬间聚集。
此人正是叶然，他极力控制着脸部的表情，以防别人看出什么端倪。
“这是个傻子吗？”
“嘘，你没看他旁边坐着林正将的女儿么？说不定是拍下来讨小女孩子欢心的，你懂个屁，别人在第二层！”
“原来是这样吗？豪掷千金只为佳人一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逼。”
叶然哪里听不到他们的讨论声音，他们愿意这样脑补是再合适不过。
就连林曦月都觉得叶然脑子糊涂了，念在他背自己进来的份上，忍住没有哄抬价格。
“呵阿……”
林曦月打了个哈欠，吧唧了下嘴。
若是放在平时，定要戏弄一番才肯罢休的。
……
最终这块九窍灵石被叶然以一百上品灵石拍了下来。
以珍贵的岚玉盒封存，送到了叶然手里。
他很想放声大笑，但怕被人认为是傻子，只是嘴角抽了抽。
好吧，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人是真疯了，离他远点。”
“……”
拍卖会逐渐深入，气氛越发火热。
鉴宝师打开木盒。
浓郁的水灵气弥散开，入眼的是一块极品水灵石。
透过表面，可以看见内部有着一枚像种子的小玩意，有些干瘪。
叶然眼中随即冒出来几行字迹。
【须弥芥子，玄阶极品灵宝】
【状态:枯竭，沉睡】
【复苏后有概率化生一亩大小的天地，可随身携带】
叶然顿时了然。
难怪总有熟悉之感呢，原来和掌中天地类似，可以化生成天地。
不过一亩大小……要比掌中天地小太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化生出的天地与乾坤袋这种存储功能的法器不同。
前者和洞府一样，蕴含天地灵气，可以培养生灵。
后者是死物，仅可用于存储。
故须弥芥子这类灵宝的价格，要比同品阶的灵器贵的多。
“……最后提醒一下，这是残缺的须弥芥子，只有小概率培育出一亩天地，起拍价一千上品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