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余洁伊陷入了沉思。
她倒有些印象……
去年过年的时候,很多大人物都来到余家老宅拜年送礼,她当时刚接任总裁不久,正应酬那些大人物。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喀嚓”一声,她下意识回头。
就看见余杰一只手拿着剪刀,另一只手则是拿着一缕长发。
见余洁伊转身,这小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只剩下余洁伊和她身旁的客人凌乱。
余洁伊当时颇为恼怒。
可想到家里全是商界大拿和政界名流,她还是将愤怒硬生生憋了回去,选择将此事按下不表,强颜欢笑的接待完了客人。
“那是我让小杰剪的。”
余应磊看着余洁伊的神情,淡淡解释道。
这件事情,也没瞒得过余老爷子的耳朵。
他先是表扬了余洁伊懂事识大体,也借此机会,将余氏更多的权力让度给了她。
至于余杰,余老爷子也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小子。
先是问他理由,可这小子只说:“你头发就在那儿,旁边又有剪刀,我随手就剪咯。”
这个理由听上去比随便乱编的还要离谱,可余杰就是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这个理由放他身上……倒也合理。
只不过,合理并不能免除他的罪责,这小子被余老爷子举着拐杖一顿好打,又停了他半年的信用卡和零花钱。
余应磊天天赌,身上根本抠不出半个子儿,自身都难保,更不用谈去接济儿子了。
余杰又没工作,的经济来源全靠信用卡和家族基金,余老爷子停的彻底,连余杰的狐朋狗友那儿都打过招呼了。
所以,余杰那半年真就没有半毛钱进账,可把他难受死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余杰彻底记恨上了余老爷子和余洁伊,之后也是经常明里暗里的给余洁伊使绊子。
余洁伊本以为那件事只是因为余杰一时手贱,早过去了。
可没想象到,这件事的后续竟然能牵扯到现在!
她心情复杂:“所以二叔,你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这件事了吗?”
余应磊忙否认道:
“没有!绝对没有!虽然你掌管余氏的大权,会让我在公司的处境和地位很被动,但是不得不说。”
“你领导下的余氏,营收确实是突飞猛涨,让你暂时留在那个位置上,也能为我多积累一点财富。”
“我当初只是想给你添点麻烦,让你没有时间和精力盯着我,我也就有更有机会捞钱了。”
“你——所以那段时间公司的营收严重下滑,账目出现亏损,甚至好几家之前合作的公司都二话不说解除了合作,实际上这些全都是你……”
余应磊缩了缩手,眼睛心虚的飘向一边。
损害公司的利益可是触碰到了余洁伊的底线,她忍不住怒道:“那可是爷爷的心血,是我们余家作为四大家族的基础和资本!你怎么能这样?”
余应磊似是想为自己开脱:“我说大侄女,你别这么死板行不?钱赚来就是给人花的,老爷子就我和你爸两个儿子,他死了,公司的股份和他名下的资产,也至少有一半得是我的,我知道你孝顺,但你也不可能把股份和现金都给他烧了做盘缠吧?”
听到如此直白的话语,余洁伊真的是没忍住火,对着余应磊厉声骂道: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还有良心吗!”
余应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语气中略带着嘲讽说道:“反正他有你这个好孙女,害怕没人给他养老不成?”
余洁伊气急:“你——”
池源轻轻拍了拍她的的肩膀,示意她先冷静下来,随即看向余应磊,眼神立刻变得锐利了起来:“别说那些没用的,继续之前的话题。”
余应磊不敢反抗池源,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继续说了起来。
“我之前找大师算过,蚌壳湾的地形地势,及其周边的山海林木,正好构成一个绝佳的风水宝地,然而这里入口处有梅树,出口处有桃树,这两样皆是辟邪之树,前人栽这两种树,就是为防止此地邪物离开的。”
“也正因如此,这里阴气及其旺盛,更巧的是,这里与你的八字天生犯冲,只要一点点特殊的“引线”,就可以让特殊豢养的小鬼缠上你了。”
“所以,我全力推动了这个项目的执行,甚至不惜花费大量口舌,去威逼利诱说服各个董事,而后又将装有你头发的香炉交给了王大山,再往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余应磊说完,脸色有些颓然,像是在为自己计划的失败而感到可惜。
余洁伊向来涵养极好,在长辈面前尤其是这样,可如今却是一脸愤怒的揪住了他的领子,怒声骂道:
“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公司里的事情你搞砸了,哪一次不是我给你处理烂摊子?你得罪了人,还要我去登门道歉!”
“那次我在公司开股东大会,半天找不到你人,打电话过去,居然是赌场的人接的,说你欠了人家一千万,叫我拿钱过去赎人啊!”
“十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在我面前正襟危坐,紧紧盯着我这个年轻的小总裁,生怕从我身上挑不出错来,而我,在这个时候却要去赌场,拿钱赎我那不争气的赌鬼二叔!”
“二叔,不,余应磊,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说,你说啊!”
然而,余洁伊的怒吼与质问,并没有唤醒余应磊的感恩之心,这一问,像是踩中了余应磊的痛脚,将他心中最恶毒,最卑劣,最无耻的一面,给激发了出来。
他反问道:“你哪里对不起我?余洁伊,你哪里都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