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愣在原地,过了许久,他跪了下来,“殿下,陆九认定的是您这个人,不管您做什么陆九都支持。”
陆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手指被他攥的发白,“倘若殿下真的要将大梁的江山送给姜永宁,陆九也绝无二话。”
陆霁清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将陆九搀扶起来,见他绷着脸,心下了然。
“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认为我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陆九低头,“属下不敢。”
只是不敢,不是不是。
陆霁清哪里不知道陆九心中的想法,语重心长的道:“永宁对我来说的确重要,但是我不会为了她一个人放弃大梁的江山社稷。”
陆九诧异,他想不明白倘若不是为了姜永宁,殿下为什么会放弃大梁的江山呢?
总不能是为了赌气?
陆九知道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你虽然时时跟在我身边,但是想来大梁国内的情况你应当清楚。”
陆九脸色难看了几分。
如果说大乾的百姓是因为旱灾导致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大梁的百姓则是常年如此。
大梁盛产各类矿产,也因此需要大量的矿工。
在大乾,每年百姓都要服役,有些地方甚至两年才服役一次,绝大多数都是组织百姓修桥修路,并且不会耽误农时。
在大梁,百姓一年四季都要在矿山里面服役,年年如此,几乎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服役没有工钱,甚至有些地方会要求自带干粮。
本应该是家里壮劳力的男人要去服役,家里的大小事务只能落在女子的肩头,因此在大梁家里的顶梁柱往往都是女子。
即便如此,在大梁女子的地位爷不高,都是因为大梁法律师偏向男子的。
说的有点远了,真正让大梁的百姓过苦日子的正是服役,服役没有钱,耽误时间,还会丢了性命。
上位者大多不会在乎服役的人,长此以往,大梁一定会走上陌路。
大乾的律法比大梁要更加人性一点,也更在乎百姓,在大梁主人打死奴仆是常有的是,在大乾主人无故打死奴仆是要坐牢的。
虽然坐牢可以用银子抵押,但是终究是有理可查。
陆霁清道:“姜洺钰年纪虽小,却是最人善的皇帝,若是大梁的百姓能够在他的治理下过上好日子,我就是不做皇帝又有何妨?”
提到大梁百姓过的苦日子,陆九也是感同身受,他原本是被母亲送进宫做太监的,刚好遇到了选拔暗卫,最终他选上了,可是和他一同入宫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做暗卫很辛苦,却也比做太监要好的多。
而且,他遇到了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陆九望向陆霁清,“殿下,属下明白了。”
陆霁清嘴角上扬,眼底却顾虑重重,“你能明白,林家的人未必能明白。”
陆九想了想道:“林家的人也是为了殿下好,这么多年来,林家一直在暗中为殿下造势,倘若没有林家,殿下的处境怕是更加艰难。”
“林相于我如父,林燮林枫与我如兄如弟,但是林家其他人未必看好我。”
这倒也是,越是人多的人家人心往往都是不齐的。
林家如此,其他家亦如此。
陆霁清看了眼天色,“日后在和林枫传递消息的时候,切记小心。”
陆九心脏猛的一跳,“属下明白。”
陆霁清继续朝着景阳宫的方向而去,陆九的身影了消失了,长长的甬道上只有陆霁清一个人的身影。
可是在转弯的时候,陆九的声音在此出现了,“殿下,之前和林大公子说的都是真的,林家真的有内鬼吗?”
陆霁清猛地钻进了拳头,骨节发白,“是真的。”
只是他还不确定是谁罢了。
陆九察觉到陆霁清的脸色不对,心里陡然一惊,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景阳宫内,陆霁清推开了房门,原本昏暗的房间顿时又了光亮。
这让适应了黑暗的陆霁清不适应的眨了眨眼。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声音冷酷清脆,带着些许质问的口吻。
陆霁清脱掉了沉重的外衣,搭在屏风上,一边解腰带一边道:“我去见了林燮,互市的事情四哥虽然同意了,但是其他家或许会在其中捣鬼,有林家出面调和,互市也能更顺利一些。”
姜永宁脸色和缓了许多,主动上前握住了陆霁清的手,“林燮就没有说别的,比如要你回到大梁的话?”
姜永宁一眨不眨的盯着陆霁清,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陆霁清薄唇浅扬,他很满意永宁在乎他的样子,这让他觉得永宁的心里一直都是在乎他的。
陆霁清当着姜永宁的面脱掉了里衣,露出了宽厚精装的胸膛。
姜永宁脸颊一红,急忙转过身去,可随即又懊恼了起来,他们很快就是夫妻了,而且他全身上下那么多地方,她哪一处没有看过,为什么要羞涩?
姜永宁抬起了下巴,绷着脸转身,却没有看到人。
反而是屏风后面,传来水流的声音。
姜永宁原地运了运气,到底没有好意思走进去。
一刻钟后,陆霁清走出来,姜永宁看到他,脸上的红晕在此涌了上来。
黑色的纨绔包裹着双腿,迈步间,错开的步子伶人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腿有多长,多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膀脑后,殷红的茱萸点缀在白瓷般的胸膛,肩宽窄腰,线条完美。
美眸漆黑如深潭,高深莫测,落在姜永宁的眼里却是一片温柔,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抬起,肩峰渐渐突起,引得姜永宁内心惊叫连连。
姜永宁的呼吸加快了几分,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她忘在脑后,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扑倒他。
陆霁清勾起了唇,“臣的身子,公主可还满意?”
姜永宁狠狠的点头,眼里毫不掩饰的喜欢。
陆霁清步步靠近,姜永宁完全沉沦其中。
这时,陆霁清却捧起了姜永宁红红的脸,“永宁,你相信我吗?”温柔的话,沙哑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