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萧虽然觉得憋屈,但也不会傻到为了这点小事去找姜永宁的麻烦。
他叫来了一人,低声耳语了一番,没多久一个小宫女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塞给了陆霁清一张纸条。
“初更时分,行宫外山坡见。”
陆霁清不动声色的蹙眉,趁人不注意将纸条捏碎了。
姜永宁小憩了半个时辰,醒来后神清气爽,“外面可消停了?”
雁声捧着水盆上前,“公主,还没能,还是乱糟糟的,估计要等到夜半十分才能够收拾好。”
姜永宁净了脸,惬意的眯起了眼睛,在皇宫午睡,小半个时辰就要出一身的汗,又闷又热,难受的不行。
行宫却十分的凉爽,实在难得。
“公主,奴婢看到有人给了陆霁清一张纸条,陆霁清没有惊动任何人。”
姜永宁几不可闻的轻叹,“这么快就找来了,难道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让乾天的人盯着,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
而此时,行宫里大部分的官员和家眷还没有收拾好,小官胥吏乃至禁卫军都忙得不可开交。
姜永宁本想出去走一走,骑骑马,可看到处都在忙着,还是决定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
蔡真真将分好的折子放在姜永宁面前,她还细心的用不同颜色的便签分了轻重缓解,如此倒是省去了姜永宁不少的麻烦。
姜永宁放下了茶,随手拿起了一份折子,一打开便是大梁和大乾边关守将送来的日常报备折子。
大梁老皇帝貌似十分的在乎陆南萧,十万大梁军队一直在边关驻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做。
姜永宁心知,这不过是大梁老皇帝做给陆南萧看的,也是做给自己看的。
算算时间,天灵草应该到老皇帝的手里了,陆霁清所说的工匠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到。
姜永宁想了想提笔给边关的守将写了一封密信,让他想办法接应从大梁来的工匠,不惜任何代价。
这封信事关重要,姜永宁并没有走正常的通道,而是让乾天的人送了出去。
乾天的情报机构分散在各地,一年来几乎覆盖了这个大乾,这也让姜永宁更加有底气。
姜永宁随手又拿起了一份折子,是鲁州刺史求赈灾粮的折子,折子上面写了鲁州今年干旱情况并没有缓解,反而越发的严重。
鲁州的百姓已经开始流亡,若是在没有赈灾粮怕是鲁州会出现江州的情况。
姜永宁神色一凝固,雁回和雁声见状担忧的开口,“公主,出什么事了?”
姜永宁摇头,“让人将鲁州三个月一来的折子全部找出来,另外将鲁州相邻的两州折子也找出来。”
“是。”
折子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找出来,更不用说这里是行宫,许多折子都在京城,根本没有带过来。
姜永宁看过找出来的两份折子后,啪的一声合上了折子,“宣方阁老,纪尚书,南宋则。”
“是。”
方阁老刚刚躺下,乍一听闻长公主召见瞬间困意全无,灌了一口浓茶就来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纪尚书和南宋则还没有来,“雁回姑娘,不知道长公主这次召见所为何事?”
雁回亲自守在门口,必定不是小事,方阁老觉得应该打听清楚再进去。
雁回将鲁州刺史求要赈灾粮的事情告诉了方阁老,“长公主发了脾气,大人进去后小心说话。”
方阁老感激的对着雁回拜了拜,正巧纪尚书赶来了,看到这一幕连忙凑上前,缠着方阁老让他给个提醒。
方阁老也不想纪尚书进去说错话连累自己,索性将这件事告诉了他。
南宋则官职不低,住的地方也不远,可他被派去节制禁卫军,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候。
纪尚书和方阁老在姜永宁这里吃了一顿,正在院子里面乘凉。
南宋则见状忙上前请罪,“臣来迟了,请长公主恕罪。”
姜永宁见他满头大汗,头发打绺,衣服几乎贴在身体上,气喘吁吁,猜他是一路跑上来的,“南大人节制禁军辛苦了,第一日只怕有不少的事情要忙,来人带南大人下去熟悉熟悉,吃顿饭再来。”
“臣的住处距离这里不远,臣可以回去整理一番再来。”
姜永宁闻言点了点头,让厨房的人将留的菜一并送了过去。
南宋则心里一暖,特意看了一眼方阁老和纪尚书,两人虽然故作轻松,眉眼间却有一股愁容,心中了然。
这时,陆霁清从偏房走了出来,“长公主,臣想出去走走。”
姜永宁点了点头,“去吧,不要回来太晚。”随后善解人意的让人给他拿了一盏宫灯。
方阁老和纪尚书目送着他离开。
方阁老私底下没少跟长公主议论陆霁清的事,如今身边也没有外人,直接问道:“长公主就不担心吗?”
纪尚书也看向了姜永宁。
姜永宁想要招陆霁清为驸马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姜永宁这么做是为了拉拢大梁,但有谁能够确保里面没有真感情呢?
“这个时辰出去不是去散步就是去见陆南萧,有人盯着不用担心。”
“说起来,大梁和大辽都想要天灵草,长公主可决定好给谁了?”
方阁老消息灵通,他知道耶律格找过崔家的事,甚至有可能崔家已经将天灵草给了耶律格了。
“皇宫里面虽然只有一株天灵草,可是崔家和晋王府各自有一株,崔家的给了耶律格,皇宫里面的一株本宫已经以聘礼的名义送到大梁去了。”
聘礼?
纪尚书觉得天灵草这么珍惜的东西,完全可以用来换更多更好的东西。
纪尚书不得不怀疑长公主是不是真的看上陆霁清了。
“长公主,互市的事情基本定下来了,与各国也签订了临时买卖合约,估摸着年底可以完成。”
姜永宁知道户部在这件事上付出了许多,身体都累垮了。
“纪尚书辛苦,朝廷若是没有纪尚书真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