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连声附和:“此人其心可诛。”
“你怎么看?”姜永宁问陆霁清。
“这村子里很有可能有郡守的眼线。”
姜永宁轻哼,“这个王素倒是擅长收买人心。”
“论起收买人心,长公主也不遑多让。”陆霁清挑了挑眉。
姜永宁脸上露出了笑意,暂且将这话当做是好话听。
村长一家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老村长得知他们是要去南方做生意的,试探的问了几句。
“不知贵人是做什么生意的?”说的时候特意看向了陆霁清。
陆霁清直接看向了姜永宁。
姜永宁笑着说:“不瞒老丈,我们是去做瓷器生意的。”
老村长微微惊讶,不敢小瞧姜永宁,看了眼院子里的马车和马。
姜永宁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车队走的官道,我们走的是小路。”
老村长顿时恍然大悟。
姜永宁动作娴熟的,给老村长倒了一碗茶:“来之前,听说南阳郡之前遭遇了瘟疫,跟我这一路走来,发现这里比其他地方要好上许多。”
老村长脸上立刻涌现了一股自豪之色,“这都是我们郡守大人的功劳,自干旱以来,我们南阳郡也收成欠佳,后来还遭遇了瘟疫,这换做别的地方一定是灭顶之灾,但是胜在我们有一个好郡守,他为我们这些百姓疲于奔命,甚至散尽家财,才有了如今的景象。”
“这分明……”雁声记得瞪眼刚开口就被雁回打断了。
老村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姜永宁笑意不达眼底:“来的路上,我倒是也听说了,这位郡守大人的功绩,不过这南阳郡毕竟遭遇了瘟疫,也是他管理不当,只怕朝廷会把他换了。”
“这怎么能行,朝廷里的那些官员根本就不懂得民间疾苦,我还听说如今朝中是长公主当权,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添乱还不够的呢。”
“老人家,你怎么说话呢?”雁声忍不住开口。
老村长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旁边贵气不可挡的姜永宁,干笑了一声。
“倒不是说,所有的女人管事都会添乱,只是这位长公主不懂事,我听说她现在把持着朝政,把国库里大把的钱都用来吃喝玩乐,养面首,若不是朝中还有几位官员得力,这天下怕是早就乱了。”
陆霁清眼中闪过隐隐的冷色。
吃喝玩乐,养面首,原来宫外的人就是这么抹黑永宁的,真是可恶。
永宁明明一心为公,只养了他一个人,却被人如此的编排,心里定然不好受。
姜永宁面色如常又给老村长添了一碗茶。
老村长笑眯眯的喝了。
“就说今年大旱,正常人应该想着买粮食,帮老百姓渡过难关,可是咱们这位长公主倒好,把大把的都用来养军队了,军队养好了是能保家卫国,可是我们老百姓可就死了呀。”
“我还听说私底下养了三十几个面首,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是她的裙下臣,指不定花了国库多少钱呢,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呀。”
姜永宁被气笑了,“长公主养了这么多面首?”
老村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霁清,“这长公主好色呗!”
姜永宁:……你才好色。
陆霁清冷着脸问:“老丈这些话您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哪里是听来的,整个南阳郡都传遍了。”
姜永宁眼中闪过杀意,原本打算饶王素一命,现在他非死不可。
姜永宁给了老人家五十文钱,老人家还特意让儿媳妇儿烧了一锅热水给他们。
不久后,老村长脸上的笑容消失,将儿子和孙子叫到了一旁。
“今天你和那几位贵人都说什么了?”
白日里的男孩便将他们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爷爷。
男孩的父亲听着蹙起了眉头,“爹,您是不是觉得他们几个有问题呀?”
老村长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商人,倒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
“要不要告诉县衙呀?”
老村长想了想,再次摇头:“不用,县衙说让我们小心提防着外人来打探消息,估摸着也是担心朝廷派人来调查。”
“这些人为首的分明是那个姑娘,朝廷总也不可能派一个姑娘来,我倒觉得这姑娘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旁边那个清秀的男子就是他招的赘婿。”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南阳郡,但是想来和官府要我们提防的人不是一路人。”
老村长叹息,一声说道,“反正他们就住一晚上,明天就走了。”
进到屋里的姜永宁示意雁回把门关了起来,乾一守在门口地方有人偷听。
村长家屋子还算是富裕,特意给他们匀出了两个房间。
雁回和雁声仔细的整理着被褥。
陆霁清和姜永宁坐到了一处,“王素将所有的功劳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却让百姓仇恨朝廷与你,他这么做,只怕是有人授意的,否则一个官员没有必要惹祸上身,更没有必要抹黑朝廷。”
除非他想自立为主,又或者已经有了明主。
白日里听到那番言辞的时候,姜永宁心中是愤怒的,可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
“王素虽然出身王家,但是却是嫡系旁支,家若是想要称霸天下,不会如此明目张胆。”
可以确定不是王家的意思,不过他却可以将此事扣在王家的头上,毕竟这王素可是王家的人。
陆霁清看出了她的心思,“公主打算利用王家来对付王素?”
姜永宁难得虚心请教,“你觉得如何?”
“这个主意甚好。”
姜永宁勾了勾嘴角,随即又想到了关于自己好色的传言,脸色再次冷了下来。
陆霁清大胆的握住了她的手,渐渐握紧,“公主若是生气,等见到了王素可以将他暴打一顿。”
姜永宁犹豫,“若只为了他散布本公主的谣言,就打他一顿,未免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陆霁清建议:“要不扣他麻袋?”
姜永宁没说话,她已经好久没有扣人麻袋了,小的时候宫里的太监仗着伺候过父皇和母后,对他和弟弟出言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