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冬和林玉妍重新紧挨着躺在床上，关了灯，
“江冬，你妈妈真好。”
“嗯，妈妈曾说过要收你当义女的，不过，我妈和你后妈没有交情，也就作罢了。”
“虽然没收我为义女，这么多年，对我也是真的好。
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我妈还活着，是个什么样子。”
“一定很漂亮，听我妈说，你和你妈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你妈和你一样漂亮。”
这一夜，这对好 姐妹都没有睡着，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聊到东方渐白，方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王秀娥没有喊她们起床，留好了吃的在锅里，便上工去了。
直到中午王秀娥下工回来，看到锅的食物纹丝未动，
看着偏房关紧的房门，不放心地从窗户那里往里看去，只看到床尾的部分，四只脚安静地一动不动，看样子还没有醒过来。
王秀娥在窗前站了一会，一上午去上工，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玉妍这丫头，真能承受得住吗？
她摇了摇头，心疼地瞥了一眼，去厨房去了。
直到厨房里的红烧肉的香味冲进了偏房，江冬醒了，
“红烧肉！爹回来了。”
江冬高兴地推了一把林玉妍，
“玉妍，快起来，今天有红烧肉吃，可能我爹回来了。”
虽然，江冬家里经济条件在村里算得上一等的，但是吃肉也不是常态，一般都是父亲和哥哥从县里回来的时候，会带肉。
林玉妍醒来，发现嘴角流着口水，
“红烧肉！难怪我做梦吃肉呢。”
林玉妍和江冬快速的起床，看到时钟，才明白原来是正午了。
两个人从偏房出来，王秀娥已经把红烧肉和菜端上了餐桌。
“妈，爹呢？”
“爹没有回来了，你想爹了？”
“爹没回来？那这肉，你不是去上工吗，哪来的肉？”
“嘿，你这丫头，我是去上工了，有别人去赶集，我让别人捎点肉回来，
这不，玉妍这么瘦，给玉妍补补身体。”
“大娘，谢谢你。”
林玉妍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
王秀娥宠溺地看了一眼林玉妍，
“丫头，客气什么，你从小和江冬一起长大，在大娘心里，你就和江冬一样。
以后，别和我客气。”
“大娘，外面……对这件事，议论很多吧。”
“嗨，嘴长在人家身上，谁背后无人说，
再说，这事，凡是懂事的人，都知道不是你的错，都是你爹和你后妈的错。”
江冬笑着看母亲，对林玉妍说，
“你放心，凡是正常人，只会说你爹和你后妈，”
“嗯，就算人家说我，我也不怕。
大娘，今天我就搬走，回我奶奶的房子里住，我不能一直住在这里，给你添麻烦，
说不定，我后妈和我伯他们还会找你的麻烦。”
“玉妍你放心，大胆在这里住，大娘不怕，他们要找就找来。我怕什么。”
“大娘，我和江冬都商量好了，我住我奶奶的房子，晚上，让黑子过去和我做伴。”
王秀娥思忖了一下，
“你一定要回去住也行，
你就让黑子睡在你屋门口，晚上谁也不敢近前。”
吃完饭，林玉妍就和江冬一起抬着一把大梯子，去了奶奶的老屋。
这是一个荒废了多年的宅院，本来有三间草房，在两个儿子成年分家后，塌了一间，
经过重新整修，成了两间。
林玉妍从小到十岁的时间都是跟着奶奶住在这里。
院子里都是荒草，堆着几小垛柴草，是邻居家借地放在这里的。
推开那个破败的篱笆门，林玉妍想到奶奶的身影，心里一酸。
虽然奶奶养她的过程也很糙，但奶奶算是唯一对她好的亲人了。
林玉妍和江冬对这个小院都有着很多温暖的记忆，
林玉妍去打开房门，没有锁，串锁的地方用一根铁丝简单地扭了起来。
那个破扁担和漏水的木桶还在。
那水缸也在。
“江冬，我先去挑水去，”
“嗯，好，我来挖点土，弄点草来”
林玉妍挑着扁担去水井边打水，正是上工时间，
只见三队的上工人，浩浩荡荡地从她身边经过。
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也落落大方地喊着人。
队伍里的人叽叽咕咕，她知道，她将成为大家嘴里的主角了。
还有一伙知青。
村里的绝大多数知青都是跟着三队的人工作生活。
只有萧沐言在四队
本来，支书曾经准备把萧沐言调到知青点去，但遇到其他知青们的反对。
也就作罢。
知青们也同样叽叽咕咕地议论，
因为昨天，林玉妍和萧沐言那一吻，说东说西的都有。
“看着白白净净又老实的漂亮姑娘，没想到那么风流，
竟然敢当着老少爷们的面亲男人。
哎哎，我们这城里来的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事。”
“那萧沐言看着也是老实的，没想到，勾搭人家姑娘呢。
可惜，人家姑娘是要换媳妇的，他有妹子嫁给林家那瘸子吗，想屁吃呢。”
“林玉妍长得当真是漂亮，你没听说咱队里也有人喜欢她呢吗，这次出了这风流事，看他还喜欢不。”
“谁？你说，孟有德？不至于吧？孟有德，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为什么放着几个漂亮的知青不要，喜欢那土包子，我可是听说了，好几个女知青都对孟有德可有意思呢。”
“男人嘛，还不都是下半身的动物，谁让那土包子长得漂亮呢，
你没看那眉眼，稍稍一转，可勾魂了。
我可是亲眼见过，孟有德给那林玉妍送吃的，被林玉妍拒绝跑掉了。
那孟有德失落很久了呢。”
几个女人叽叽咕咕，一句两句被吹到孟有德的耳朵里，他皱着眉头，转身过来，
“不说话，没人拿你们当哑巴。”
孟有德，很高，帅气嘛，多少差那么一点，但，女知青好几个喜欢他，
因为他家庭好，他的父亲是高干，而且是正得势的那种。
听说，他随时会返城，如果攀到这种高干子弟，跟着一起返城也是随时的事。
这年头，谁不想返城呢。
他们嘴里的狐狸精，林玉妍，此时正在街口的大口水井边，费力地从井里打水。
她经常干这活，她总是先用一个小桶拉上来，再倒到大桶里。
那样轻松多了，
如今，奶奶家里的只有两个旧木桶，都是大的，
不小心又打得太满，她拉着好吃力，想把那水倒掉半桶，怎么摇都倒不掉，
只能往上拉，手勒红了，脸也憋红了。
身边突然一个大手伸进井口，牢牢拉住她手中的绳子下部。
手里一下子轻松了，一个好听的男子声音，
“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