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宜真的以为程溯是来亲的。
虔诚又慌『乱』地等着, 心跳重重在胸口撞,连手紧张地捏紧了石桌的边缘,想到他只是说了句话。
甚至还笑了下。
路知宜的脸瞬间就红了一片,觉得程溯一定是在笑自己竟然傻傻地闭了眼睛。
他根本想亲。
路知宜尴尬地推开程溯, 头撇到一边道:“不好。”
程溯却还是笑, “不好也办法。”
下一秒, 他直接路知宜石桌主抱了起来, “大家嫂叫过了,你得负责。”
路知宜:“……”
路知宜明明还想生气一分钟的,结果刚被抱起来就弯了唇投降,“你不讲理,又不是我让他们叫的。”
“叫叫了, 你就委屈做一下, 不然我很面。”
“这样啊。”路知宜忍住笑,故意说:“那嫂现在饿了怎么办。”
程溯于是腾出一只手, 在路知宜还反应过来时打给了胡晓宇,连个铺垫有, 开口便是——
“知宜饿了。”
路知宜想到程溯竟然来真的, 羞得想要去挂电话,却不小心按到了屏幕的免提,胡晓宇的声音清晰里面传来——
“收到!嫂想吃什么?面条馄饨烧烤麻辣烫炸鸡炒菜炒粉豆花应有尽有,嫂尽管开口!”
路知宜:“……”
路知宜听呆了, 怔怔向程溯,那人却下巴指着屏幕, 温柔对:“吃什么,随便说。”
路知宜咽了烟嗓,小心开口, “……甜,甜豆花可以吗。”
“问题,马到!”胡晓宇十分迅速地回应。
挂了电话,程溯刮了刮路知宜的鼻,“还有什么要求吗。”
路知宜赶紧摇头,生怕程溯待会叫来一个连的人,又跟晚在钻豪那个阵仗一样。
“那,”程溯了眼手表,正式宣布:“20186月15号晚23点52分34秒,路知宜答应了做程溯的女朋友。”
路知宜想笑:“需要这么精准吗。”
“当然。”程溯平静说:“人生大事,记准确点的好,免得有人以后不认账。”
“……”
夜阑人静,清凉的晚风徐徐吹动,时间记录下了他们这一刻的相爱。
这是属于程溯和路知宜的夏天。
虽然中间波折重重,但好在到今天,他们这样坚定地选择了对方。
只是正如路弘说的,有些事路知宜不懂,但程溯懂。
十八岁的女孩就这样跑到自己家里来住,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被迫也好,心甘情愿也好,他作为男人,必须要给路弘一个交代。
所以隔天早路知宜还起床时,程溯给路弘打了电话,希望能再见一面。
在自己的家。
其就算程溯不给路弘打这个电话,路弘也经憋不住要来找人。他如珠似宝养大的女就这样离家,当时在气头不提,但现在过了几天,再气也是亲生的,也得管。
好在程溯主动给了台阶,接到电话的路弘马便赶到了程溯家里。
两个男人的第二次见面,气氛依然不算好。
“知宜还醒,有些话我想先跟伯父说。”
路弘到沙发折叠整齐的薄被和枕头,明白两人应该还做过分的事,心里的火总算退了些。
“你说吧。”
程溯很坦然地跟路弘介绍了自己的职业,收入,拥有的存款等等基本信息,也告诉了他和路知宜认识的过程,最后说:
“知宜很优秀,有自己的梦想,我会尊重,也会尽一切可能去支持,陪伴。”
程溯各方面的表现让路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次见面他暴戾威胁自己的样还历历在目,但现在坐在这,他思路明确,谈吐得体,态度亦很真诚。
虽然职业不太体面,但收入和存款又比自己想象中高得多。
但这些不过是建立在和一个“街头混混”对比的前提下。
他比那种混混的确好了不,但和秦霄南比起来,尤其是家庭背景,根本法比。
路弘勉强在态度好了些,亦开诚布:
“我感谢你对知宜的喜欢,但你应该也听说过古人的一句话,婚姻讲究门当户对,我们家虽然不是什么顶级名门,但也希望能找个差不多家世的。知宜现在心智还不成熟,十七八的孩叛逆,觉得刺激,新鲜,但当出去到更大的世界,到更优秀的男人,还会记得你吗?”
话音刚落,路知宜房里了出来,惊讶道:“爸?”
刚刚那一段对话便这样戛然而止。
程溯再说下去,他站起来,“知宜,跟你爸好好谈谈。”
程溯知道这父女俩一定会有很多话要说,他今天的本意也是希望能将路弘这边处理好,无论他同不同意,至需要一个交代和态度。
总不能真的一声不吭就人家女拐。
到楼下,程溯点了根烟,靠在花园石凳下,回忆着路弘刚刚那段话。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在必要徒增烦恼。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路知宜飞得很高,去到更远的地方,到了更好的人。
他也绝对会尊重的所有决定。
趁着这个空闲的时间,程溯去了趟派出所,之前在医院的就诊报告交给了王警官,谁知刚好遇到了在给周珩办取保候审的周全生。
周全生经人提醒得知程溯来了派出所,当即找过来,希望能和程溯谈和解。
“我有眼不识泰山,还希望程先生放他一马,他还轻,如果有了案底一辈毁了。”
周全生至今还『摸』透这中间到底牵扯了多层关系,以他的财力和人脉,打个架本不算什么事,可他给安系统的熟人打电话求情,得到的回复是无能为力时,他才逐渐清醒——
无论是梁美岚在暗中撑腰还是有的背景,眼前这个轻人,他周家惹不起。
但程溯很冷血地选择了无动于衷。
他可以不在乎周珩对自己做过什么,但周珩千不该万不该去招惹路知宜。
那是程溯的底线。
再回家时,路弘经了。
路知宜蹲在阳台浇花,见程溯回来光着脚跑过来轻轻问:“你去哪了。”
“给你买吃的。”程溯放下袋里打包回来的食物,四周,“和你爸聊完了?”
“嗯。”
两人安静了会——
程溯问:“骂你有?”
“有。”路知宜抿抿唇,一边打开食物一边道,“他说来说去就那些话,什么家庭,背景,学识,我听听腻了,最后说我以后哭鼻回去找他,然后就了。”
路知宜去语气轻松,但程溯能听出这不是最真的情绪。
这时候任语言的安慰是苍白的,但这一关又必须要去面对。
程溯很清楚,今天这一面,便是路知宜真正地做了选择,脱离了父亲的庇护。
他轻轻抱住路知宜,“其你爸爸很爱你。”
路知宜沉默说话。
知道。
但爱有很多表达的方式,路弘却用了最糟糕的那种。
他一直在『逼』自己,『逼』自己申请国外大学,和秦霄南相亲,订婚,甚至就在刚刚,不惜说出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话『逼』回家。
可路知宜真的不是小孩了。
有思想,有自己的主见和选择,有自己渴望和想要的生活,并不愿意在画好的世界里做提线木偶。
父女俩的这场对话依然不欢而散。
路知宜不想程溯担心,故意岔开话题,“他那么说你你还帮他说话啊?”
程溯:“说我?”
路知宜环着他的腰,仰头他,“我起来的时候听到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程溯:“……”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回答?”
路弘当时说——“当出去到更大的世界,到更加优秀的男人,还会记得你吗?”
安静片刻,程溯却摇头,“不想。”
路知宜皱起眉,“你对我信心?”
“不是。”程溯轻轻『摸』脸,吸了口气,“我不要你对我有什么承诺,你自己的路,时间会印证一切。”
路知宜顿了顿,像是认同他这句话,也笑了出来,“对,时间会印证一切。”
吃过午饭后,两人窝在家里剧聊天,相处的时光平淡又惬意。到了晚班时间,路知宜又跟着程溯出了门。
这次是程溯主动开车,“。”
路知宜眨眨眼,“干嘛,又想背我啊?我今天可穿高跟——”
话还说完,路知宜忽然觉得手心传来了柔软的温度。
浑身好像被电了下,低头,才到程溯牵起了的手。
“今天想牵女朋友的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