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事吧。”顾言峥从人群中找到何晚凝,一把将人拉住,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
何晚凝摇头,“我没事,儿子,有人抢我包。”
“我去追。”顾言峥把手中的购物袋给何晚凝,人又出了商场。
不远处的广场上,时越和小偷在地下滚了几圈,已经扭打起来。
近了,时越那张白皙染着红霞的脸便跃入顾言峥眼底。
他使劲将小偷按在地上,锁住了对方的喉。
“时越,小心!”顾言峥话才落,小偷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刀子,直接朝身上的时越捅去。
时越侧身躲开,刀刃便将厚重的人偶服划开了一道口子,里面棉花漏了出来。
时越火气上来,弯起膝盖就朝对方胯间猛踢。
只是他身上的人偶服太软,这力道于对方而言更像是挠痒痒。
小偷推搡着身上的时越正要捅第二刀时,顾言峥就上前一把扼住对方的手腕,他用力一拧,小偷吃痛,刀子当即掉在了地上。
他朝着小偷脸上挥了几拳,把人打到没力气起身才停手。
大批保安随即赶过来,顾言峥将时越拉着起身退开,便问:“你没事吧?”
时越摇头,“我没事。”
时越的黑色短发已经被汗浸湿大半,细长卷翘的睫毛也被汗水沾湿黏在一起,平日里粉嫩q弹的嘴唇此刻隐隐泛起了白。
“儿子,你没事吧?”何晚凝赶紧过来,看向顾言峥询问。
“妈,我没事。”
“这位……”何晚凝看向时越时愣了一下,“小帅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时越看向何晚凝,对方穿着一条藏青色旗袍,头发随意挽着,虽然上了年纪,但保养得很好,面容明艳却透出一抹温婉,是非常令人舒服的长相。
何晚凝看着时越笑得温和,“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竟然这么勇敢。”
“不用谢,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时越头有些晕,打算去商场里喝点水。
“等等。”何晚凝将人叫住,“你刚才在地下滚来滚去,万一伤到哪就不好了,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说完她就冲顾言峥继续说:“儿子,你带他去医院做个检查。”
“好,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您。”顾言峥说完就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时越直接拒绝,“我真的没事,我还要发传单呢。”
何晚凝笑眯眯说:“没事,你发传单的钱阿姨补给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真不用了,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何晚凝还是非常有耐心,“乖孩子,听话,去看了阿姨才放心。”
“我……”时越还想说什么时就被顾言峥抢先,“去检查一下。”
声音明明平静却是毋庸置疑的态度,对上他那双猜不出情绪的黑眸时,时越立刻就闭了嘴。
何晚凝被司机接走后,时越脱了人偶服就跟着顾言峥去了停车场。
在他纠结是坐副驾还是后座时,顾言峥就替他拉开了副驾的门,“上去。”
董事长亲自给他开门,时越当然不能拒绝,于是便躬身直接钻入副驾。
顾言峥绕到主驾去开车,上车后,他没打空调,只开了自然风循环车内空气,然后拿出一瓶葡萄糖水给时越递过去。
时越也没客气,拧开水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补充了糖分,整个人从上到下都舒服不少。
将剩下的半瓶水放好,时越就抬手打扇,他刚才擦过身上的汗,但实在太热,上车这会儿功夫他又开始冒汗。
领口和肩胛骨处都被印出了汗渍。
车子驶出停车场没入街头,时越缓缓吐出一口气,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人,“董事长,您不热吗?”
顾言峥目不斜视,“我不热。”
时越内心抓狂,一个劲嘀咕你不热所以你想热死我?
这么有钱还这么抠搜,连个空调都舍不得打。
“你热?”顾言峥分出目光来看他。
时越咬牙忍住了“你这不是废话”几个字,磨着牙干笑两声,“还行。”
顾言峥没什么情绪地解释,“你出了汗,现在不能吹冷风,会感冒。”
时越愣了一下,才说:“您人还怪贴心的。”
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实话。
顾言峥没接话,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块帕子给身边人递过去。
时越没立刻去接,而是问:“干什么?”
“给你擦汗。”
时越又问:“擦了需要还吗?”
顾言峥仍是保持递手帕的姿势,淡淡道:“需要。”
“那我不要了。”
“为什么?”
时越直截了当说:“我懒得洗。”
“那就给你。”顾言峥说完又硬邦邦补充,“用完可以挂咸鱼卖。”
时越闻言眼睛一亮,弯起眼笑眯眯道:“那怎么好意思。”
“不要算了。”顾言峥将手收回。
时越也没去抢,他是真不好意思接二连三要人家这么贵的帕子。
见人没来拿,顾言峥怔了一瞬,他反应过来便把帕子放在了时越腿上,“把汗擦了。”
“董事长,这是你非要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时越拿起触感极好的帕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顾言峥看着前方,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嗯”字。
时越当然不可能用这么贵的帕子擦汗,他把玩着手中帕子,忽然想到什么,就冲主驾上的人说:“董事长,您这帕子的鉴定卡片礼盒什么的还在吗?”
顾言峥轻拧了下眉,“你真想卖?”
时越不是真想卖,是已经在卖了。
于是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您都给我了,还管这么多干嘛。”
“不在。”顾言峥冷冷扔给他两个字。
“哦,那好吧。”时越将帕子小心收好,便拿出纸巾擦了擦汗。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说:“董事长,其实我真没事,您可以不用送我去医院。”
“马上到了。”
时越笑着跟他打商量,“您日理万机的,我也不好意思浪费您的时间,我自己去吧,回头您把检查的钱报给我就行。”
顾言峥面不改色,“你自己去就不能报。”
时越避开对方悄摸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我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难受,我都快捂臭了,不好意思脱了给人检查。”
“好。”顾言峥话落,便打了把方向盘,把车朝旁边的温泉酒店开去。
时越被他这波操作整懵了,“董事长,您走错了。”
“没错。”顾言峥将车按照泊车侍者的指挥停在车位上。
时越小声提醒,“这不是医院,也不是我家。”
“带你去开房。”顾言峥熄了火,就率先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