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路，只能趁现在往闽州而去，那边有十万守城军，还可以给韩之信传信，让他带人马过来救驾。”
秦高州皱眉：“闽州乃重镇，往那边过去是瓦剌的地盘，万一瓦剌得知这件事情，带兵攻打闽州，该怎么办？”
兵部尚书叹息，“比起外敌，当务之急是解决内忧。瓦剌就算神兵天降，也不可能当天晚上就把闽州攻破。陛下的举动，特别反常，一意孤行，看来宣府也成了周建洪的人。”
闻言，众人齐齐色变。
“不得了了，简直不得了了，即便跑到闽州，怕也绝非周建洪对手。”
兵部尚书苦笑。
“诸位，清醒点吧，周建洪是不可能让咱们跑到闽州的，一定会被前后包抄，堵到雍和山外。仔细看地图，这地势如此，这么走会进退不得。”
大家沉默。
秦高忠忽然开口，“镇国将军怎么毫无音讯？没有动作？”
大家这才想起来，还有镇国将军在呢！
他难道一点都不知道。
秦高忠眯眼。
“讲真，诸位为官数年、数十年，平常虽然各党派斗争，但扪心自问一下，究竟是否看透过陛下？”
这话，让众人再度沉默。
对呀，谁有去猜过天子的心思？
在他们看来，天子喜怒无常，除了勤政爱民之外，什么心思都不知道。
转而一想，这些年来，陛下好像从不曾吃过亏，让人越发弄不懂她在想什么？
秦高忠：“倘若这次的局是陛下所设，将来咱们都要重新考虑一下路要如何走了。谁还敢再像以前肆无忌惮的斗争？”
忽然，兵部尚书大吼。
“不对。”
众人吓了一跳。
“干什么？咋咋呼呼的，成何体统？”
兵部尚书摇头，“诸位，难道没听说，前段时间雍和山着火？”
秦高忠像是想到什么，瞳孔睁大。
“兵马司的人马，全部被调往雍和山……”
“不错，还有长公主遇刺，楚天南至今下落不明，生死难料。而兵马司的司兵，全在雍和山陛下又往那个方向走。”
“难道楚天南没死？在那磨刀霍霍等候？”
“可是，司兵加起来，才一万来人，能成什么气候？”
“倘若陛下先前就做好计划，应该不仅仅只是司兵吧？”
众人面面相觑，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
“即将追上了，女帝再掀不起风浪。”
宣府节度使齐三泰身材矮小，不擅长搏杀，但却是少有的智将，料敌于先。
“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疲于奔命，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人都扛不住，何况是文武大臣、皇室宗亲？估计洪王人马快追到了。”
“那咱们还要不要追？”
“自然。”齐三泰点头，“最多一个时辰，女帝将被围堵疗湖，那边有鱼虾，想填饱肚子，只能再那处歇着。想去雍和关？却被雍和山阻断，他们蹦达不了多久。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闽州那边，守城军是否会有动作，再怎么着都有十万人马，随便派一半出来，洪王的人马都难以抵挡。”
说到这，齐三泰眯眼。
“陛下没带粮食，京营同样也没带，洪王万万没料到京营的人马也会肚子饿。”
“那咱们当如何？”参谋询问。
“若是无法处理闽州守城军，咱们速度得要加快……”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
“将军，闽州传来信件。”
齐三泰伸手，将信接过，打开一看，面色剧变。
“闽州那边无法派兵勤王了，瓦剌大军兵临城下。”
“如此一来，好事一桩，闽州的兵勤不了王。”
齐三泰老脸难看，沉默良久，才开口。
“洪王啊洪王，心思不正，身为王爷，为了皇位，居然勾结瓦剌。”
参谋浑身一震，“您的意思是，瓦剌兵临城下是提前得到洪王通知？”
“废话，否则瓦剌怎么可能如此迅速？而且还长驱直入，带了整整一万人马。”
说到这，齐三泰忍不住皱眉。
“闽州是派不出人了，据我对陛下的了解，这女人城府很深，不会逃得这般狼狈。司兵才一万来号人，根本斗不过洪王。”
齐三泰心头忐忑。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觉得不对劲，当即下令加快步伐，先和周建洪会面再说。
雍和山，白雪点点，大地枯败，司兵整装待发，气势无双。
各大指挥使也汇聚在此处。
楚天南站在高台上，往下俯瞰，大吼：“弟兄们，不管是哪个兵马司，大家都是亲如手足的弟兄。十天前，我将诸位喊过来灭活，灭完火，也没让你们回去过年，直到此刻。这个年，大家都没有过好，是我愧对弟兄们。”
说到这，楚天南摇头。
“大家想必很疑惑，为何要留在此处，做何大事？”
司兵们不明所以，确实疑惑连连。
过年不让回去，要说没怨气，是假的。
楚天南继续开口。
“我知道你们全部不知道，包括你们的顶头上司，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也只有我楚天南知道。
诸位愿意信任我，让我带领你们，事到如今也到了说出实情的时候。”
夕阳西下，残霞如火，楚天南声音高亢。
“叫你们喊过来，除了灭火之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勤王！”
勤王？众人脸色剧变。
“洪王周建洪带人造反，幸好有禁军拼死护送陛下，离开京城，往此处而来。”
众人一片慌乱，惊呼出声。
这事，实在太大，简直骇人听闻。
换个正常人都稳不住。
楚天南内力鼓动，加大音量。
“宣府也成了反贼，带大军涌来，陛下以及文武大臣，皇室宗亲，被十多万人马追杀，即将过来。”
士兵们越发哗然。
张涯海出来大吼：“特么的吵什么吵？听楚哥讲话。”
他一吼，底下众人才勉为其难的安静。
楚天南再道：“咱们都是陛下的兵，吃陛下的粮，拿陛下的钱，应当帮助陛下守护山河。
咱们兵马司，向来被人戳脊梁骨，落不得半分好处。
现在，是证明自己实力的高光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