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余富猛然起身，怒吼。
“特么的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去吵。”
霎时，安静到针落可闻。
楼余富深吸一口气，郑重的面向楚天南。
“你说的不错，如果你真能提供康庄大道，那就说吧。”
直到现在，他才恍然大悟，楚天南究竟要干嘛。
郑虬容感叹。
“楚大人说的对，混口饭吃，总归不是长久之处，我等性命都在朝廷一张嘴上。
混迹江湖几十年，过的如同一条狗，哪有过真正的话语权？
小小马厚袍都能对咱们耀武扬威，抓屎往咱脸上糊。
咱们打拼的这一代都这样，后代能好到哪去？”
众人点头，一时间唉声叹气。
是啊，看起来他们光鲜亮丽，实际谁清楚他们背后遭的罪？
楼余富单刀直入：“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不识好歹，只要楚大人能指明路，今后我们为楚大人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对，楚大人，如果你不嫌弃，弟兄们以后就是你的人。”
这话，人家就随便一说，楚天南也就随便一听，他不是孩子，不会信以为真。
会不会追随一个人，会不会刀山火海在所不辞，靠的不是三言两语，背后涉及到的绕绕弯弯太多了。
“刚才表明了，先把如今的不法勾当都停了，你们十个帮会加起来五千人马左右，难道还没有别的挣钱之路？”
“楚大人指一条吧。”
陈玉姬终于好奇的看向楚天南。
弄不懂他有什么办法，能让混子走正经的发财路。
“说实话。”楚天南眯眼，“你们每年能挣多少钱？”
楼余富立马道：“十家每年收入差不多四十万左右，其中上交一半，剩下的都弟兄们分了。”
这些钱的数据，并不夸张。
楚天南冷笑，“总计四十万？我都替你们感到丢人。为三两碎银就被人戳脊梁骨？果然一点出息都没有。”
楼余富眼睛一亮，大喜过望。
“请楚大人指条明路。”
楚天南点头，“集市情况你们都清楚，我不必多说，到处脏乱差，其他地方同样如此，粪便多堆满犄角旮旯，领人头疼欲裂。可是，那些粪，全是能换钱的金子。”
陈玉姬差点作呕：“楚天南，能不能正经些？”
楼余富叹息：“楚大人说那么多，原来是在拿我们当傻子耍。”
“当傻子耍？”楚天南眯眼。
“可知人人都要拉屎？京城总共多少人？能挣多少钱？
倘若有人愿意上门清理粪便，哪户人家不愿给钱？谁家不想保持干净？
每年花个几两钱，就能解决粪便肮脏，大家都会觉得你们是青天。
告诉我，一户人家一年三两，京城总计一百七十三户，一年能挣多少？”
包厢传出此起彼伏的倒抽凉气声。
十个帮主忍不住起身，激动到浑身颤抖。
粗略一估算，那可是数百万两！
连陈玉姬都震惊了，满脸骇然。
楚天南：“这只是初步！粪便是什么，纯天然肥料，有多少人排着队购买？
如此多的粪便，卖到庄稼地里，收成都多好几倍。
你们呢？什么都不用拿，无本万利，一年就挣数百万。数百万香不香？”
香，太香了，众人呼吸都香急促了。
数百万啊，想都不敢想的金额。
有人激动询问：“那些钱是不是都是我们的？”
楚天南瞪过去，“即便都给你们，你们有那胆子拿？这是一笔巨额，有多少个脑袋？”
一盆冷水浇下来，把大家的热情浇灭一半，但依旧激动。
“实话告诉你们，这活又臭又累又脏，你们拿的不会少，初步估计一年五百万有余的利润，可以给你们留下百万。那个钱，不用上交的。”
百万，之前收入好多倍。
楼余富双目赤红。
楚天南趁热打铁：“不仅收入比以前多，还为民做事，以后再也不怕被人家在背后戳脊梁骨了。
大家不仅给你们钱，还说你们好，够不够尊重？
以后良民家的儿子女儿，也愿意和你们家的儿子女儿交往！
你们干的是正经业务，你们的孩子受你们的影响，也会开始变好。
朝廷再也不会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你们成了大善人……”
这一番话，差点让各帮主喜极而泣。
楼余富眼眸含泪，“楚大人，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
“对，楚大人，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
众人下跪，对楚天南行礼。
楚天南用食指轻轻叩了叩桌面。
“我不管你们背后主人是谁，但从此以后，要以兵马司为首。”
十个帮主对视一眼，齐齐拱手，毫不犹豫道：“愿以大人为首。”
楚天南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件事情，算是解决了。
……
夜晚很凉，楚天南收了收披风，打了个激灵。
内力护体倒也不是太冷，但今夜喝了不少酒，出来后冷风一吹，多少打哆嗦。
陈玉姬一双美眸，满是好奇，歪头看他。
“听说你练过武，功夫不错，为何看起来像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楚天南笑，没说话。
陈玉姬继续道：“楚天南，关于你刚才说的，我……”
说到这，她往旁边的遁地鼠瞪去，眉头紧皱。
“你跟着做什么？”
遁地鼠今夜也很高兴，自然而然的跟楚天南走。
现在被陈玉姬这么一讲，反倒很尴尬。
然而，陈玉姬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上级，拱了拱手，连忙道：“属下去方便方便。”
说完，一溜烟就没人了。
陈玉姬这才回归正题。
“楚天南，你究竟如何想到用屎挣钱的？讲真，这点子简直绝了，之前根本没人想过有这办法。”
楚天南摇头，“错了，肯定有人想过，只是屎太脏。不管是人是牲口，都要吃喝拉撒，此乃五谷轮回，非常正常，连你同样也要！”
陈玉姬一下就红了脸，“别扯到我身上，污不污秽，讲正事。”
楚天南撇嘴。
“挑粪又臭又脏，谁会去仔细衡量其中涉及到的巨大利益？
但对帮会而言，有钱挣才是主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