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已经猜到,这几个月恐怕元清婳一时住在宸王府中,但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元清婳心虚的挠挠鼻子,之前元明逸亲口警告过她,她和萧景淮男女有别,不可住在一处。
“额,就住在外头的客……”栈。
她想扯个谎蒙混过关。
可惜,萧景淮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萧景淮察觉到元清婳想要说什么之后,全程没说话的他,突然开口:“宸王府。”
元明逸气笑了,原本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被气得眼睛都染上怒火,整张脸阴沉下来:“外头的宸王府?你们景凉到底有多少宸王府?”
元明镹拳头被攥得咯吱作响。
元清婳无奈扶额。
“要打就出去打。”说完她撇三人一眼“再打,我以后就不理你们了。”
很幼稚的威胁,但有用。
说完她就走,反正都被发现了,也知道她住在宸王府,那就爱咋咋地吧,她累了,她要休息。
被留在原地风化的三人:……
元清婳推开房门朝着雪竹院走去,不管身后悄咪咪跟上的三人。
三人互看不顺眼,间隔很远却紧紧地跟在元清婳身后。
瞧着就像是元清婳带队,后边跟着三个闹别扭的小朋友。
余灵扶着元清婳的一只手,扭头望了一眼,忍不住嘴角高高扬起,又死死地抿住,生怕被看出来。
元清婳进到屋里,直接把门“嗙”地一关,将三人隔离在外。
元明逸还是头一次被元清婳关在门外,他盯着紧闭的房门,踱步走上前,抬手轻轻敲响门。
“婳儿,哥哥可以进来吗?”
元清婳:……
元明逸继续哄道:“我想和你聊几句,绝不打扰到婳儿休息。”
元清婳原本就没有多生气,不过这一天赶路,回来还得拉架,累出了些许脾气。
下一刻房门打开,从门里伸出一截如白葱细致的小手,一把将元明逸拉进去,随后迅速将门再次关上。
萧景淮和元明镹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离去,一句话也不跟对方说,出门直接分道扬镳。
元明逸进入到房间里,扫了眼屋里的布置,看得出婳儿在这过的不错,萧景淮回到景凉也没有怠慢她。
这屋里大部分的东西,瞧着都和在凤栖宫时,婳儿房里的布置极为相似。
元清婳面上带着疲倦,转身环住元明逸的腰。
现在屋里没有外人,她终于可以做回自己。
只有元明逸知道她的大部分的秘密,也只有他能做到毫无保留的信任她,相信她,不过问的支持她。
在萧景淮面前她得时刻小心不能将系统露出,在元明逸面前无需担心,因为就算被发现,他定然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元清婳将头整个闷在他的胸脯里,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安全感逐渐回笼,这三个月,一个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是不安的。
这也是她梦魇变得极为严重的原因之一。
元明逸垂下头望着她发顶的珠钗,无奈地抿了下唇,想要告诉她,她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的道理,就算是哥哥也不能随意抱她。
但瞧见她疲惫又信赖的神情,元明逸叹口气。
罢了,随她开心吧。
元明逸伸手轻柔地将她头上的珠钗小心翼翼地拆下来,放到一旁。
元清婳如墨似瀑的长发没有了束缚,披散在肩后,瞧着似是绸缎般顺滑。
元明逸大手抚上元清婳的脑袋,一下一下将她长发抚顺:“婳儿累了吗?”
元清婳感受着他手上的温度,和他身上特有的香味,这都让她的心能很好的静下来。
静下来之后这眼皮再也撑不住了,直打架,迷迷瞪瞪的小幅度点头。
元明逸站在桌旁,望了眼床榻方向,里头已经被余灵收拾好了,她如今正站在床榻前。
元明逸挥挥手,让余灵下去。
屋里没了人,元明逸弯下腰,将元清婳拦腰抱起,走向床榻,将她放入床中给她盖上被子。
元清婳强撑着精神,睁开眼睛,望着元明逸温润柔和的侧脸,她撇了下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就是太累了,这几个月她始终绷着一根筋,见到元明逸她的开心的,谁知他们又打起来了,一时就没忍住。
元明逸摇头,单手撑在床榻边缘,垂眸望她,眼底皆是温柔和宠溺,他另一只手捏了捏元清婳的脸:“你无需跟哥哥说对不起,有脾气是好事,发脾气不是错。”
元清婳听着心下一暖,抬手抓住元明逸的手,在手里把玩着醒神:“哥哥想跟我说什么?”
元明逸望着她,嘴角的弧度不变,声音越发轻柔:“累了就睡吧,我在这守着你,等你醒了我在同你说。”
他的事不着急。
元清婳还想说什么,眼前却被一双大手笼罩,温热的触感贴在她的眉眼处,在困倦时简直就是助眠神器。
不一会,元清婳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元明逸盯着妹妹的睡颜看了许久,扫了眼窗外。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窗外掠进来,正是不知道从哪颗树上蹲着的夜冥。
夜冥端正地跪在元明逸身前。
元明逸整理了下衣服,站起身,朝着屏风后头走去,夜冥紧跟上去。
按理说,元明逸在身边元清婳应该睡得很安稳才是。
在齐冥时,元清婳知道跟哥哥在一起,能让她安心,但又不想让哥哥知道她生病了,因此极少去找他,一般都是萧景淮陪她。
但这次,失效了。
外头不知何时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积压压笼罩在景凉的天空,风雨欲来,狂风呼啸。
元清婳此时没有做梦,脑中没有任何画面,她感觉自己身子是醒着的,却无法动弹,整个人仿若被鬼压床动不了,眼皮仿佛被粘在一起,根本睁不开。
元清婳努力尝试着动动手指,却根本没用。
元清婳大惊,想要从心里呼唤狗蛋,却发现她连心声都发不了,连狗蛋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整个人仿佛一具尸体,不能动,没有思想。
狗蛋的声音却能源源不断地进入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