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众人都陷入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尤其是沈皓霖,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皓霖,我们先出去一下。”
启明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变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嗯嗯。”
沈皓霖回应道,声音有些颤抖。随后二人走出诊疗室,来到公司僻静的人行楼梯口处。
“她惹上了很麻烦的东西,不是普通的念,也不是魂,一定是接近于煞的存在。”
沈皓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眼神中仍透露出一丝紧张和坚定。在安安叙述过程中,他紧紧地盯着她,仿佛试图透过层层迷雾看清那个缠绕在安安身边的不明存在。
“我看见有东西在她旁边,模模糊糊的,这种力量因为相隔太远,所以很模糊,但依旧强烈得让人心悸。”
沈皓霖回忆起刚才的情形,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即便是他曾经面对“魂”这种存在也不曾有过。
“嗯……用引魂看看吧。”
启明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开口。他深知引魂的危险性,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引魂是利用当事人的贴身衣物、或者头发、牙齿等做为祭祀献祭,以此查看当事人冒犯、或者被附身的存在,是哪一种具体形态,从而根据严重程度找到对应的解决办法。)
“引魂?你是认真的?你知道如果不在一个区域,这个东西,被诱引过来会发生什么?”
沈皓霖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量,情绪有些激动。因为引魂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祭祀仪式,如果祭祀人心念和身体处于很好的状态,引魂自然不成问题。但是一旦出现问题,牵连的就是在场所有人,连老师也曾几次告诫大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选择引魂这种仪式。
“如果不做引魂,我们除了延缓她阳面精气衰败的时间,还能做什么,结果不还是一样!。”
启明反驳道。
他通过观察到安安的脸色,早早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很明显她的头发正在干枯脱落,她的脚踝处还有一些淤青,一切都在说明精气正在衰退,即便启明用针与灸,或者吃几幅药固住身体的阳,也只能延缓时间,不足以根治。
“我不同意,你这是拿在场的人陪你一起赌。”
沈皓霖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深知引魂的风险和后果,因此不愿意轻易尝试。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她的下场可能和那个大壮一样,被折磨被残害,甚至……”
启明反问道,他没有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足够明确。所以他一定要在此之前结束这种链接。
“你知道这句话的。”
启明手机屏幕,而屏幕壁纸正是老师亲笔写的书法,也是始终如一在坚持的事情。
(不直视黑暗,又何来光明。)
“这样吧,我们只做一半,当我看见了它,就立马终止仪式。”
两人陷入僵持,最后启明叹了一口气,用妥协的语气说道。
“… “让我来吧。”
沈皓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启明。
“你?你甚至都没有怎么进入过阴面世界。”
面对沈皓霖突然的回答,启明有些意外,而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你看你现在这样,我真的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沈皓霖看了他一眼,只见启明脸上微显倦容,眼球边缘微红,明显是劳累的痕迹。尽管他依然保持坚韧,但现在的状态恐怕难以应对接下来的祭祀仪式。
“你一定要试?”
启明清楚自己,经过两天的熬夜,身体确实进入到一种疲惫状态。但他对沈皓霖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他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抵触这类涉及阴面世界的活动。
“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在你看来,我就一定比你差呀。”
沈皓霖挺直了背,自信地说道。但启明还是看出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启明知道沈皓霖关心自己,但现在确实不是逞强的时候。
“好了,放心吧。我的眼睛比你更有优势。再说我身强体壮,吃的香睡的稳,怕什么。”
沈皓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接着又比划了一下,他身上壮硕的肌肉,试图打消启明的顾虑。
“好吧,那就试试。我在你旁边,有什么情况能第一时间察觉并应对。”
启明答应得有些勉强,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选择陪在沈皓霖身边。
“对了,你昨天没有近女色吧。”
就在两人情绪有些紧张时,启明回头问道,显然是在调和这种气氛。
“说啥呢,这点常识我都没有了吗,放心吧。”
沈皓霖不屑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很快,在诊疗室内,启明和沈皓霖摆放好要用到的工具:木香、蜡烛、黄裱纸与长卿汁。他们将窗户紧闭,拉上窗帘,屋内顿时陷入了昏暗之中。沈皓霖将从安安头上剪下来的几缕发丝,用黄裱纸包好,上面还写有一些咒语。启明坐在他旁边,手持用桂树枝制作的法尺,两人周围布好了界绳,现在整个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天地妙法,阴阳同门。大道轮转,威在乾坤。混沌一线,引渡亡魂,魍魉何寄,鬼怪休横。尘随尘去,土归土生。”
随着点燃蜡烛和装有头发的黄裱纸,沈皓霖念诵开始,两人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投入仪式之中。
“专注一点,你这样怎么能进入嘛。”
启明在一旁提醒道。沈皓霖将铜钱抛出去后,结果铜钱正得正,反得反,杂乱无序,显然他心中有所杂念。
“好好好,我调整一下。”
沈皓霖深呼吸几次,将杂念置之度外,随后再次抛出铜钱,这一次,铜钱的结果整齐划一。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呼…成功了。”
沈皓霖睁开眼,周围已是空无一人,黑暗之中只有蜡烛的光芒为他照亮。他举起蜡烛向四周探索,除了诊疗室的摆设一模一样外,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还是这么冷。”(内心想法)
沈皓霖感到阴面世界的阴冷和酸腐味,即便是他这种浑身肌肉的人,也不禁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当他走到几人刚刚坐过的椅子前,发现有一张椅子上有一张白色的卡片,类似银行卡。他心中疑惑:“这是?一张房卡?”
就在他刚要触碰这张房卡时,只感觉背后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心头一惊,猛得转身,只见一个小男孩模样的东西隐藏在黑暗之中,只能看清有两只没有穿鞋的小脚在左右跑动。
“你要和我玩吗?”
小男孩竟然开口说话,沈皓霖知道阴面世界的法则,活人是不可以出声的,他瞬间明白这个小男孩并非活人。他心中一惊,向后撤步,小男孩从黑暗中猛得冲到他面前,面色惨白,眼睛里全是黑色,牙齿尖锐如刀,手指锋利的像爪子,一把抓住了沈皓霖的手臂。
“卧槽!”
沈皓霖脱口而出,他忘了自己此时在阴面世界是不能说话的。这一声惊呼引起了阴面世界的躁动,哀嚎、嘶叫都向他袭来。
“你看到了什么?”
启明及时用法尺敲打到沈皓霖的头,将他从阴面世界救出。沈皓霖吓得向后爬了好几步,大口喘气。启明赶紧拉开窗帘,房间又恢复光亮。
“你过来一下。”
沈皓霖站在窗户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严肃地说。
“我看到了一个类似魂的小孩,接近形成实体的存在!”
沈皓霖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直接了当地说出他所看到的。说话间,他感到身上有一点刺痛,捋了捋衣袖,发现那个抓痕留在了阳面世界的手臂上,隐隐约约能够辨认出五道尖锐的爪印。
“就算它不是煞的存在,也几乎接近煞。”
沈皓霖的话语让启明也感到震惊。
“是因为和它相隔太远,才让我没有感受那么强烈。”
沈皓霖继续说道,他回想起在阴面世界的经历,虽然发生地并非他们所在的城市,但那股阴冷和邪恶的气息依然让他印象深刻。
“但是…它很强大。甚至比煞更凶险。”
沈皓霖的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清楚自己所见的男孩绝对是一个无比危险的存在。
启明点了点头,表情凝重。他知道沈皓霖所言非虚,他们之前也遇到过不少怨与念,但这次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启明先一步走出房间,和陈仪、安安、何警官进行一番商量,见三人点头后离去,沈皓霖才走出房间。
“你说了什么?你拒绝了?我觉得还是拒绝得好,这种事八成是麻烦。”
沈皓霖问道。
“我让她们准备行李,和我们去一趟当地。”
就在沈皓霖以为事情告一段落时,启明的回答让他有些惊讶。
“哎,有没搞错?是煞,不是,是比煞更危险的存在,你打算接手?”
沈皓霖追上去问道。
“你要是想赚钱,多得是赚钱的机会,何必…”
沈皓霖以为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才导致启明误解了形势。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的人。既然找我们,哪里有不接受的道理。何况总要遇见的。”
启明打断了沈皓霖的话。
遇见了困难,就选择逃避,选择视而不见,那么这个困难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吗?非要等到逃避不了,再选择去面对吗?”
“得得,你是一肚子道理,我说不过。总之我不同意。”
沈皓霖坐在沙发上,双腿向茶几一搭,显得无可奈何。启明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这样吧,我们公司四个人表决,也算公平。多数服从少数。”
隔了一会,启明才说道。
“诶,你这样…”
沈皓霖刚想反驳。
“我同意”
周月妍率先举手。沈皓霖看着她,眼睛像看穿了她的心思,知道她并不怕事大。
“我同意”
启明也自然地举起了手。
“你们俩?”
见到这种场面,沈皓霖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少数派。
“那还有我和李叔呢,这怎么算?。”
沈皓霖试图将选择权递给李叔,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
“我相信启明,他没有把握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请求。”
然而,李叔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
“好,就我吧?行,那你们去,我就留下照看公司。”
沈皓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和苦涩。
“今天大家先回去整理东西吧,明天接上陈仪和安安,我们再出发。”
启明见事情已定,他吩咐大家各自去准备。
而沈皓霖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侧过头去,试图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的无奈和担忧。
“月妍,你有帮我约到许老师吗?”
启明眉头微蹙,带着些许期待地问道。月妍轻轻地摇了摇头,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歉意和无奈。
“知道了,谢谢。”
启明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有预料,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接着他走到办公桌前,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他从抽屉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卦筒和几枚铜钱,轻轻地在手中摇晃。随着卦筒的旋转,铜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启明闭上双眼,心中默念着自己的问题,然后将铜钱抛出,依次排列在桌面上。
“山风蛊卦。”
他凝视着铜钱排列的顺序,脑海中开始推演着卦象的含义。(所配字为孩儿在云中,雁啣书,一鹿一钱,男女相拜)启明心中默念着这些字句,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仿佛已经找到了某种启示。
(山风蛊引于文王六十四卦之一)
“李叔,你载我先去趟乾元寺。”
启明转身对李叔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决心。李叔点点头,没有多问。
“走吧。”启明收拾好办公桌上的物品,然后叫上李叔一同出发。他们离开办公室,踏上了前往乾元寺的路程。
乾元寺坐落于市区之中,是一间小巧而古朴的寺庙。虽然规模不大,但历经百年风雨,也算得上是城市的瑰宝,平时香火也并不稀疏,总有一些虔诚的信徒前来参拜。两人将车停在了寺院的一侧,见大门紧闭,应该是已经到了闭院的时间。
“您好,我们寺已经闭院了。”
两人随即敲了敲门扉,里面出来一名修行男僧,他见有访客,先行了一礼后说道。
“叨扰师傅了,我这边有些棘手的事情,想找一下梦窗法师。”
启明二人回礼,表达了对僧人的尊敬,并说明了来意。
“梦窗法师有时入定就是好几个时辰,有时候整夜都在入定之中,我也不能准确告知了。”
僧人沉思片刻后说道。
“好的,好的,麻烦师傅了。我就在门外等着,如果法师提前结束,还请通告一声。”
启明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行吧,那我就先行告辞。如果有法师的消息,我就过来告诉你。”
僧人说完,转身离去。
“李叔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等。”
随后启明对李叔说道。
“没事,我在这陪你吧。”
李叔担心启明一个人在外面等太久会无聊或者不安全。
“去吧,我一个人等就好,明天还有一段路程要开车,你去休息吧。”
启明坚持让李叔回去。
“好,那你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叔见启明坚持,也就不再推辞,只是叮嘱他保持联系。
等李叔走后,启明席地而坐,开始入定打坐,以此等待梦窗法师。夜色渐渐深沉,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先生,先生?”
过了许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启明被身后的呼唤声打破了入定。他睁开眼睛,看到僧人站在面前。
“你好,师傅。”
启明回应道。
“先生还没走呢。”
僧人看到启明还在这里,有些惊讶地说道。
“是的,我还在等梦窗法师。”
启明平静地回答道。
“确实有要紧的事,需要请教法师。”
启明进一步解释了自己的坚持。
“也罢,法师此时并没有结束入定,但夜晚天气转凉,先生就先在会客室里等吧。这样既能避免风寒,又能确保一旦法师出定,你能第一时间得知。”
僧人凝视了启明一会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于是说道。
“多谢师傅的关心。”
启明听后,心中不免有些温暖,他恭敬地行了一礼,以示感谢。
“请随我来。”
僧人微笑着点头,转身打开了旁边的一扇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乾元寺四面围墙,红砖灰身,保留着古朴的气息。围墙两侧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繁茂,为整个寺院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生机。进入院内,地面采用青石铺路,光滑而坚实。寺院中央矗立着一座三层建筑,第一层为护法殿,供奉着四大天王,他们手持法器,神态威严。第二层为大雄宝殿,供奉着地藏王菩萨,菩萨面容慈祥,端坐在莲花宝座上,手中握着锡杖和明珠。第三层为万佛殿,供奉着横竖三佛,佛像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启明跟随僧人走进会客室,室内布置简朴而雅致,一股淡淡的木香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心神宁静。
“这是本寺自种的茶叶,先生可以先驱驱寒气。”
僧人将一盏热茶放在启明面前,轻声说道。
“好茶,多谢师傅。”
启明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品尝。茶香扑鼻,口感醇厚,让他不禁赞叹道。
接下来,启明在会客室里安静地等待着,他注意到墙上挂着的四张天王画像,其模样栩栩如生,神态威严,仿佛活了一般,让他不经意就被吸引。
“卦无空卦,今天你是知道我要见你。”
没过多久,一位法师缓缓步入视线。他身着深色的袈裟,虽已过耄耋之年,但步履依然稳健,雪鬓霜鬟,面色黄润,一见到启明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许老师。”
启明见到梦窗法师,连忙起身,双手合十,微微鞠躬,以示敬意。这个称呼或许已经成为了习惯,但启明仍然保持着对法师的尊重。
(梦窗法师原姓许,与启明的恩师同为修行之人,二人论起辈分,实为师兄师弟。梦窗法师年长启明恩师十岁有余,却与他相谈甚欢,彼此认可,互为知己。然而,他们的人生选择却截然不同,一个选择出世,超脱红尘之外,追求内心的宁静与智慧;而另一个则选择入世,以慈悲之心济世度人。
早年许老师经常会为启明、皓霖等人传道授业,随着年纪增长,逐渐淡泊名利,所以清修于乾元寺,少有人知。在画界或业界,许老师的原名赫赫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酷爱作画,尤其擅长描绘神佛与异兽。他笔下的神佛不怒而威,威严中透露着慈悲与智慧;而异兽则形态各异,惟妙惟肖,仿佛真的跃然纸上。
梦窗法师的画作之所以能够达到如此高度,全因他作画时的专注与心无旁骛。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画作之中。因此,他的画作能够辟邪驱恶,充满了灵性与力量。)
“好久没听人叫我许老师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叫什么了。”
梦窗法师笑道。
“名可名,非,常名。叫什么不重要了。”
对于他来说,梦窗、许老师,又或者别的名字,都只不过是个称呼,一个形式。
“我知道你要来找我,借画。”
梦窗法师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了然。
“老师毕竟是老师,一眼就猜到我想要做什么。”
启明说道。
“我前半生作画如流水般顺畅,心随意动,笔走龙蛇,后来作画就慢了,有时候几年画一幅,有的画十年才画成。”
梦窗法师坐在一张木制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
“后来市面上关于我的画越来越少,也就越传越神。”
梦窗法师继续说道。
“以前按先生的规矩画,一线一点,一笔一色,都要极致认真,后来干脆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他轻轻抚摸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在回忆着那些创作的日子。
“学一门手艺,就像画画,要每天去刻苦练习,所以每天都会进步一点,这样手艺也就日益精湛。但是学道呢,就是要每天丢一点规矩,当你把心里的规矩忘干净了,自然就到了无为的状态,当你无为之后,又有什么不可为。”
梦窗老师说道。
(为学日益,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无为而无不为——《道德经》)
“又在跟你讲道理了吧,哈哈这习惯改不了咯。”
梦窗法师笑着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的这个习惯也有些无奈。
“学生,受益匪浅。”
启明深深鞠了一躬,表达了对老师的敬意,恍然间他又回到课堂,听着老师讲课。
“罢了,你看这墙上四幅天王图,有什么不一样。”
梦窗法师随手指了指墙上的画问道。
“东方持国天王象征着“保持”和“尽责”,南方增长天王象征着“进步”和“更新”,西方广目天王象征着“视野”和“远见”,北方多闻天王象征着“多闻”和“护心。”
启明回答道,他的目光在四幅画上流转,品味着每一幅画所蕴含的深意。
“非也非也。世人常给神佛定论,而不知神佛本无相,有的人见了觉得是慈悲为怀,有的人则说是青面獠牙,有的人则说令人生畏。千人所见,各有不同。”
梦窗法师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玩味的解释:细心体会其中意味。)
“所谓象征,不过是世人心中之相,当你需要什么相,那它就是什么相。”
梦窗老师解释道。
“这幅画跟随我十年了,总是用上了。去吧,我得休息了。”
梦窗法师将墙上多闻天王画卷轻轻取下,双手递给启明。
“多谢老师指点。”
启明双手接过画卷,再次俯身行礼。法师转身向门外走去,步履从容,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