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
孟管家恭敬道,“府中今日新放出去个小丫头,原是老夫人院中伺候的人,她家里人过来接人,因感念老夫人恩德,特意送了些特产给老夫人,聊表谢意。”
“是小满那丫头吧?”
“回老夫人,正是小满。”
孟老夫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那丫头是个老实孩子,临走时来我这里道别,我因昨夜醉了酒还没起身,秦妈妈便未通传。”
“我用早膳的时候才听秦妈妈说,她硬是在院里给我磕了三个头才走,不想他们家里人也这般有心。”
“母亲素来待丫头们宽厚,四时奖赏,有好东西也不吝赐下,她们心中感念也再正常不过。”
孟信陵摸着胡须点头,“不过,他们家里人也这样有心的确难得,可见家风清正,都是心存感恩之人。”
孟老夫人笑眯了眼,点点头对孟管家道,“不论什么东西总归都是心意,你且打开来,老身看看。”
“是。”
孟管家示意小厮掀开箩筐上的红布,刹那间,满满当当的红烛便映入了众人眼睑。
“咦?”
恰逢孟星竹走进来,他弯腰拿起根端详,“这瞅着怎么那么像恒通商铺售卖的蜡烛,只是这颜色……”
他转头看孟管家,“这是恒通商铺推出的新品吗?”
孟老夫人闻言顿时淡了笑意,孟信陵眼底甚至还浮现出几丝隐隐的不悦。
“管家。”
孟信陵沉声开口,不怒自威,“你也是府中的老人,什么该收什么不该收,你竟是都不知道了吗?”
孟老爷子曾官至尚书,后来在当今夺嫡的时候站错了队伍,被先帝恩赐回家“荣养”,孟老爷子当即领旨谢恩带着儿孙回了坪州老家。
先帝或许是有意让当今继位后施恩起复孟老爷子,因为当时与他一同“荣养”的两人皆是如此。
可不巧的是,孟老爷子回到坪州不过两年便得急病去世,起复之事自然也无从谈起,孟家因此一蹶不振!
但是,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孟家在帝京还是有不少至交和姻亲,孟老爷子也有不少故交弟子,通过他们的走动,陛下隐隐有要重新启用曾经金殿论策、御笔探花的孟信陵。
所以,历年来有不少人打着各种幌子给孟府送礼,试图攀关系走捷径,这也是孟信陵和孟老夫人最避讳,且严令禁止的事!
“老爷容禀。”
孟管家躬身,有条不紊的回话,“恒通商铺的蜡烛原是小满家作坊所产,据小满的弟弟宋小童生所言,此物在他们所在的泰昌县,不过三十文一支。”
“老奴也曾了解过,确有其事,而这些红色蜡烛还不曾进行售卖,原是小满的家人感激老夫人,特意做的新品。”
“老奴综合各方考量,这才将其收下,并去账房处,将老奴本月的月银划了五两,以归家费的名义将其结算给了小满。”
孟信陵诧异,“现下火爆府城的蜡烛,竟是我们府上丫鬟的家人研制出来的东西?”
“倒也不奇怪,”孟老夫人又恢复了方才笑眯眯的样子,“你可还记得府中的牙刷牙粉和蚊香,是何时用起来的?”
“好像是母亲您着人送了些给我们,我和夫人瞧着好用就着人采买了,只是后续买来的似乎与母亲送来有些微差异。”
孟信陵回忆了下,随即想到什么,惊讶道,“母亲的意思是,那些东西,也是您院里小丫鬟的家人鼓捣出来的?”
“原先我也不知道,只当是那丫头家里人搜罗来的,”老夫人温声笑道,“可现下听管家这般说,我才有此猜测。”
“老夫人英明,”管家笑着应声,“家主当时提及采买的不及原先的好用,老奴打听过后方知,那些东西原都是兴起于泰昌县宋家村,想来便是小满从前所在的村子了。”
“只是听说他们后续似乎因着仿制的人多了起来便不再生产,当时老奴还暗自可惜他们辛辛苦苦折腾起的营生没了,不想人家早早便另辟蹊径。”
孟信陵听着面上几番变化,最终眉峰舒展,感叹道,“果然,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我却以为他们也是借机攀附之人,倒是我狭隘了。”
“主要还是前车之鉴太多,老爷会如此想也不奇怪,”孟管家告罪,“也是老奴没说清楚,才叫老爷误会了去,还请老爷责罚。”
“是我自己会错了意,你何罪之有?行了,快起来吧。”
孟信陵冲他抬手,“寻常百姓有个营生不容易,心意虽该收,但也不好叫人家吃亏,你做的很好,下来后自去账房领十两银子。”
管家当即笑开,“多谢老爷!”
说罢,他又从身后的小厮手中接过个小木匣子,献宝似的道。
“老爷,老夫人,小满家里人还有更加用心的地方,此物精巧万分,短时间内,世间难得其二,老夫人看了,必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