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萍甩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一路冲出病房大门,王萍萍被冷风糊了一脸,脑袋里的晕眩终于消退了些,脑海深处不断地回想起顾湘的话。
“她懂什么,她知道什么!”
王萍萍在梦中,可是懂医术的。
她在梦里落难,王家也没了,被个大夫所救,从那大夫身上,她学到了许多东西。
王萍萍:可为什么醒来,她竟不记得那些?
虽然不记得,可王萍萍这阵子很积极地去学习医术,在梦里她就知道,她若是能精通医术,对她之后的人生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她很用心,她也坚信自己有天分。
不只是一个大夫,不只是梦里,就连现实中也有很多证据表明,她在医术方面是有天分的。
顾湘说的那些话,都是她自己想象的,夏虫不可语冰,她知道什么?
王萍萍坐在病房外的树下,呆呆地盯着树冠,心头也是微微发颤,其实她再告诉自己要镇定,她没有错,但顾湘的话,依旧不停地在她脑海中盘桓不去。
“我是天才,自然学得快,学得好。”
她试过很多次的。
开始做梦的这几个月,她是头悬梁锥刺骨,把能找到的医书,药典都翻烂了,拼命要自己去学习,去背诵。
终于学有所成,每次她配了药,大夫们就没有说不好的。
可这一回……
王萍萍稍稍咬了下嘴唇,贝齿在唇瓣上磨来磨去,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自己配药的经过。
一时间,她竟想不起她都用了什么药材,只想到她熬制膏药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熬得怎样。
“再如何,也比外行的药好。”
王萍萍恶狠狠地腹诽了句,干脆就不去想了。
她不想,顾湘却有些烦。
一连两日,皇帝和安国公等人不知在谈什么,竟一时没提起回京,顾湘乐得悠闲,每日都去山里游玩,游玩是主要的,寻找些新鲜食材到是次要。
身边带着雪鹰,还有小厮与一群毛茸茸随行,整片山头都可以做顾湘的游乐场,安全无虞。
只王萍萍这人却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
顾湘算是脾气不坏,可这两天,日日让王萍萍盯着,出门被盯,回来也被盯,对方也不说什么,就拿那种古古怪怪的,委委屈屈的眼神看她,时不时地嘀咕上几句。
但凡是逮住机会,就恨不能把她肚子里那些想法说法吐露给天下人听,简直是直接说她在草菅人命了。
这种种做法到是伤不到人,可却让人膈应。
大好的夏日山景,难得的清闲时光,冒出些嗡嗡嗡的苍蝇臭虫,如何能让人愉快?
雪鹰向来少话的,这回却也难得说了几句闲话:“她消息这般灵通,看起来仿佛天下事无有不知?那刘御医的话,她怎么就偏偏没听见?”
前日一看成三的状况不好,顾湘就让雪鹰去给李生递了句话,当天傍晚,安国公便亲自领着刘御医过来。
当时刘御医看过王萍萍的药,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当是小娘子们制胭脂不成?只学会点皮毛就敢给人用!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哪怕是个庸医,也当知道这小哥的伤需得先拔出毒素,糊这些止血封穴的药粉作甚?怕不是和病人有深仇大恨?”
几句话气得徐志岩等人差点呕血,偏又不敢跟成三说,只能憋着。
却是实在忍不住,每次见到王萍萍就气不打一处来,王萍萍可好,该知道的时候她到像个傻子似的,把她那倔强的千金闺秀的脾气发挥了个十成十,总一副她有理,别人都是无知蠢物的模样。
顾湘轻叹:“多看着些。”
雪鹰:“哪天被套了麻袋,也是她活该。”
连续两日,所有病房里的气氛,全都肃然而凝滞。
成三的状态不好,两日下来高热不退。徐志岩,宗由几个人看着都心惊肉跳的。
其他病房里的病人们也纷纷过来探望,一时间,众人的情绪都变得特别糟糕。
在刚从狼口里逃生时,众人都很是庆幸,可心底深处其实颇忐忑,他们伤的这般重,好些都无法行动,救他们的人神色冷淡,简直是甩手掌柜,连他们想要道谢,在人家面前竟也感觉词穷。
还是后来竟然是老虎,狮子登门给他们送水,送饭,还送药,众人又惊又奇,一时都忘了恐惧。
老虎们竟能认认真真地干这些活?
一连数日,药糊上了,个个身体见好,似乎也真从死亡的阴影中挣脱,众人濒临崩溃的情绪这才收拾起来,这两日大家已能颇轻松地面对这一场遭难。
谁曾想——
“王家这小娘子根本就是个灾星!”
王萍萍立在门口,正好听见徐志岩的话,心头微颤,泪眼朦胧,却是硬把眼泪憋回去:“你们都中邪了,还是着魔了?怎么?他伤得那么重,发热怎么就不正常?你们只看他发热,怎么不看你们这些人,个个都生龙活虎,腿脚都越发麻利,难道他发热,就能说明我的药不好?”
众人简直无语。
徐志岩当即就要骂人,宗由一把拽住他,自己到是沉下脸,轻声道:“王小娘子,我们得救究竟是谁的功劳,我们心里有数,我们的伤没恶化,究竟是哪一种药的功劳,我们也心里有数。”
王萍萍:“……你们疯了?老虎狮子嚼出来的药,能比我的药好?”
众人都沉默。
王萍萍脑子里嗡嗡作响,忽然伸手从地上拿起剁药的砍刀,猛地朝自己胳膊上割去。
“啊!”
左右的使女骇然变色。
鲜血喷溅,王萍萍疼得嗷了一嗓子,哭出声来,呜呜咽咽地呻吟了半晌,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偏要让人知道,我的药,是,是好的!”
一句话没说完,她身子一歪,就晕死过去。
使女吓得不行,还是赶紧把自家小娘子口袋里那些,她亲手配的药拿出来,颤抖着手给她敷药。
旁边婆子却是赶紧起身去寻御医。
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她家小娘子那点本事,也就是糊弄糊弄她自己,人家那些大夫不过是看在王家的面子上,吹捧两句而已。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五百五十四章 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