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妻子啊。”他答的自然。
看着他风流的眉眼,宋旎欢不禁问:“是不是有很多女子喜欢你?”
谢云霁仍含着淡淡的笑意,颔首不语。
他这样的世家公子,又生的一副女子喜欢的好皮囊,自然是很多人都会为他驻足。
“那为何选了我?”她望着他。
想要一个真正的答案,而不是知恩图报之类的托词。
谢云霁失笑,她到底还是藏不住事,就差把“我不是姜瑶”写在脸上了。
他回望着她,含笑道:“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一见倾心,誓要娶你为妻。”
前一句他说的是实话。
在谢檀年少时与她私相授受,他的人前来禀报,他就去看过她了。
宋旎欢抬眼瞧他,玉面郎君的眼眸中是缱绻的情意,她又有种偷了别人上好姻缘的羞愧感,不由得面颊泛起一阵燥热,真是臊的慌……
而且堂而皇之的,边上还有小厮,他怎么张口就来?
谢云霁的目光落在她绯红的面颊上,连如凝脂般的耳垂都变得粉红。
她是在害羞?
对喜欢的人,才会害羞罢?
他心中没来由地欢喜,却知不能再逗她,恐在下人面前让她失了威严。
收敛了些,温声道:“走吧,用饭吧,再跟我说说她们都教你什么了?”
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不紧不慢地走着,听她说那些繁复的礼仪规矩,时而含笑,时而告诉她不需要那样刻板去做……
一路上遇到的府中下人,见到牵着手的二人都躬身避让,唇角眉梢都是忍不住流露出的笑意。
大公子孤身多年,终是有了着落。表姑娘虽然门第低了些,却是郎君真心喜欢的。
这样如玉如璧的公子,一生顺遂美满才是喜闻乐见的。
望着这一对璧人远去的背影,假山后的魏莲华手中的帕子将手指绞的发白。
同是年轻女子,为何这小门小户出身的就能嫁一个绝妙郎君?
而她这正经国公府出来的,就得给老头子做填房,凭什么?
先前嫁过来,其实也是有谢云霁美名在外的原因。想着能做这贵公子的家人也不错。
毕竟那时他一身清孤,连当朝郡主都看不上。
她作为他名义上的母亲不知暗中为他拒绝了多少官宦人家的小姐,那时她还洋洋自得,颇有种挑媳妇的上位感。
可恨他这么快就有了心中所爱……从始至终,目光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分!
那日午饭,宋旎欢吃的很是满意。
她本是南方人,很小的时候虽然跟着父亲母亲来帝都居住,府中的厨子却是从南方带来的,这些年一直到被抄家的那晚,都吃的是南方菜。
后来充入教坊司又落入那欢场,自然没了地道的南方厨子给她做菜,就都跟着大家一起吃帝都的北方菜系了。
而午饭饭桌上的那些菜,居然大部分都是江南菜系。
她起初浅尝了一口,惊喜的眼睛都亮了,那味道十分地道,与她家的厨子有的一比。
“喜欢吗?有哪里吃不惯的告诉我,我叫他再改进。”谢云霁看着她问道。
“不用不用,这就很好了!”宋旎欢忙放下筷子遮掩道,“我、我是饿的紧了,也有可能是今日早上学规矩学的累了……”
她顶着姜家小姐的名头,怎可如此爱吃南方菜?
谢云霁不以为意,“不用多想,以后喜欢吃什么与我说就是。”
宋旎欢心中思忖,难道姜小姐本人也爱吃南方菜,他才投其所好么?
但眼前美味太吸引人,宋旎欢想先大快朵颐再说旁的。
谢云霁看着她吃的开心,也露出了满意的笑意。
然而他却是没动几筷子。
后来宋旎欢才反应过来,谢云霁是地道的生在帝都长在帝都的北方人,应是不习惯南方菜系的甜口,所以那日午饭才没进多少食。
虽然尚在孝期丁忧,京官却不必完全幽居于府中,年后,谢云霁突然忙了起来。
而宋旎欢继续跟着黄妈妈学规矩,还有魏夫人对此事也十分上心,几乎手把手地教导她主持中馈的细务,包括世仆之间的关系、内里的猫腻、各房之间牵扯的利益派系等,完全是要将她培养成一家主母。
而黄妈妈除了教宋旎欢在台面上的规矩外,还教她主母的传达配色、烹茶、插花、布菜等等。
先前在馥娆庭学的皆是诗词歌赋,跳舞唱歌类的取悦人的本事,包括站姿坐姿也都是弱柳扶风的歪着,现在却要按照大家族宗妇的端正肃穆扳过来……这几日宋旎欢过得很是辛苦。
还好她是个乖顺听话的,在魏夫人和黄妈妈的影响下,举手投足间的那几分风尘气都淡了不少。
那日晚间,才歇下,宋旎欢却觉得里衣有些黏腻,好像出了许多汗。
“地龙烧的太热了,我要沐浴。”她吩咐香菱道,香菱应了个是,便招呼婆子们一起去提水来。
谢家家大业大,规矩也多,炉灶上是一直烧着热水的,以备不时之需,并不需要等着现烧。
香菱她们很快就将水提来,这一会子的功夫,宋旎欢的额头已布满了细汗,瓷白的面容上浮起不自然的潮红。
她只觉得胸闷难耐,腰腹处的奇异的灼热感有几分熟悉,心中顿时心中一惊……
谢檀那日不是说已帮她解了这媚药么?怎会又……
宋旎欢咬唇强装镇定,将自己浸入水中,怎料平时温热的水在此刻却如同岩浆般,她怒叱道:“太烫了!要烫死我么?”
香菱连忙又去拎了凉水过来,再进来时,屏风后那一幅香艳画面叫她挪不开眼——
只见平日里已习得几分端庄的表姑娘在热气的蒸腾下娇花似的面容泛着净透的淡粉色,身前酥雪似截肪半露出水面。
香菱收回视线,心中暗想,怪不得叫大公子如此挂念……
怪不得黄妈妈每晚都要问公子是否在娘子院中留宿……
香菱加了凉水就要伸手服侍她,怎料宋旎欢却一把打开她的手,低低道:“出去,今夜不用值守了。我累了。”
待香菱收拾好东西退下,宋旎欢红唇已咬的发白。
居室内寂静一片,只有更漏沙沙的声响。
她犹疑片刻,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从水中出来,艰难地穿好衣服,便隐入夜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