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一个时辰的觉,人便精神许多,明日要用的料,早就已经备妥了,下午还能歇一下。
富然便在家里陪着无忧。
无忧见了她,就会露出一个明亮亮的笑脸,朝着她伸手。
扑过来呀呀地叫着。
有时候也听不明白她人呀什么。
不过,偶尔能听出叫得像是娘——的发音。
她心都被女儿的笑颜暖化了。
将她放在床上,她会费些力,翻过身,再蹬着小短腿,努力地往前爬。
富然就在另一侧等着她爬到自己的怀里。
再亲亲她的小脸蛋。
“无忧宝贝好棒。”她从不吝啬夸赞自己的女儿,也从不掩视自己对女儿的爱。
不若这个时代,很多人的爱,还是很含蓄的。
纵使父母对子女的爱,也不是那么明目张胆。
“无忧真的好聪明,说什么她都好像听得懂了。”冬娘也觉得很神奇。
这么小的孩子,眼神灵动得很。
她见过很多这么大的孩子,自家的两个女儿也是,这么小眼神也是呆呆的。
瞧着乖巧,可不灵动。
无忧小姐不一样,眼睛都像是会说话一样。
或许是因为夫人总爱和她说话,只要一空下来,无忧是醒着的,夫人就爱和无忧说许多话。
冬娘一开始是不明白的。
这么大的孩子她们听不懂,又理解不了,更不会有回应。
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她们说话。
现在,她好像懂了一些。
孩子再小,她也是有意识的,她什么都不会,所以,才会学着大人的。
大人与她说得多了,她自然也会了。
夫人要她平日在家里,也多与无忧交流,逗逗她,跟她说说话,讲讲故事,甚至哼哼小曲都成。
冬娘也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去做。
“对啊,我们小无忧,打小就这么聪明。”富然亲亲女儿粉嫩嫩的小脸蛋。
若说她是那一桩事最大的受害者。
至少,女儿是她唯一受益的地方了。
因为女儿的到来,她如今也不再怨恨之前所受的苦。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晚上富然,冬娘和无忧睡在一个房间。
是这个宅子最大的一间屋子里,原本只有一张床,后来富然从别的房间,搬过来一张。
冬娘体谅她一大早就要去铺子里忙活,所以,晚上冬娘和无忧睡一床,富然一人睡一床。
在睡前,富然会和无忧一起睡,直到无忧睡着了,才将无忧抱到冬娘的床上。
当晚——
睡到半夜,南湘的夜突然之间不再寂静。
一声声叫唤声,惊醒了沉睡的百姓。
程江先醒,他到隔壁屋找阿林。
“你守着家,我去看看。”
阿林虽然一脸睡意,但眼神是清醒的。
“行,你去吧,注意安全。”
程江点头,没走正门,直接跳出墙走的。
刀疤强一行六人,等到夜深人静时,过来烧富然开的铺子。
这家早点铺子连个正经招牌都没有。
牌子倒是挂了。
上面只写着“卖早点”三个大字。
旁的就没有了。
他们弄了些油,洒在门口,点上了火。
六个人提了三桶水,等到把门烧了,再往里烧烧,就把火给灭掉。
明日一早,他们过来瞧见了,就知道惹谁也不能惹刀疤强。
可他们失策了。
今晚有风。
火势刚起,他们还瞧得高兴,可等火势稍大些,就控制不住了,刀疤强再想让灭火,三桶水还灭不了一点。
一时之间,火势蔓延。
富然租的那家早点铺子被烧得干干净净,包括里面的所有工具和原料。
隔壁烧了两家,身后卖花圈的铺子也烧了一半。
要不是附近的百姓全都醒了,一起救火,只怕当真是一条街都要烧掉了。
刀疤强一行六人被程江捆了起来。
“放火烧屋,在大月可是重罪。”
“不是我们放的,不是我们——。”刀疤强的小弟一个个喊冤。
可被波及的百姓还在气头上。
他们差点就要被烧死了,谁还能心平气和。
一个个上前对刀疤强六人拳打脚踢的。
程江没拦着。
倒是随后赶来的捕快们拦住了。
“再打就要打死人了。”捕快阻止。
“他们就该死,敢杀人放火,残害一条街,他们胆可真肥啊,官差老爷,这样的人就应该直接乱棍打死。”
一人道,所有人都应和。
“对对对,要不是他们放的,他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就是,一定是白天他毁了人家阿灵铺子的桌椅,要他赔了点钱,他就记恨上了,晚上才来报复,可你要报复,你得看准了,你差点把一条街都烧了。”
捕快收了尾。
镇上也有专门的救火队,只是规模不太大。
幸好发现得早,没有死人。
只有后面花圈店的张婆被烟呛到,这会人已经送到医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