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武长卿,安北宁开始了她按部就班的过日子。
头一件事儿,她去了狮城铁路局报到。
这一次的报到没出什么纰漏,也没遇到什么下马威。
大家都很照顾她,毕竟她一个孕妇重活累活脏活都轮不上她。
她的上班时间相对自由朝九晚五,每天8:30从家里出来,慢悠悠的走到单位也就花不到20分钟。
到单位再歇息一会儿,有事儿就忙一下,没事就和同事说说八卦,看看报纸,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午饭在单位吃食堂,晚饭回家吃春花婶子精心为她准备的美食。
时间一晃,就过了一个月。
这一天又是周日,难得的是一个阳艳阳天。
一大早吃了早饭,牛春花拿了张摇椅出来让安北宁躺下一边晒太阳补钙,一边陪她做针线聊聊天。
牛春花做的针线全都是为安北宁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小衣服,小鞋子,小袜子,她全都一针一线的慢慢缝。
安北宁觉得她太辛苦,有心想买一台缝纫机。
却苦于手里没有缝纫机票,暂时只能作罢。
冬日的太阳,气温都不是很高。
晒在人身上,暖洋洋,晕呼呼。
再加上牛春花不紧不慢的说话声,没一会儿安北宁就闭上了眼会周公去了。
只是她这一觉没能睡太久,突然出现的一声尖叫声打破了整个大院的宁静。
安北宁被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她茫然的看着四周围,心跳得越来越快。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安北宁放下脚,双手撑在椅手的扶手上慢慢的站起来。
牛春花放下手上做了一半的小孩子鞋底,过来扶了她一把。
“听声音应该是三单元那家打架了吧,不过就叫了一声又没响动了,估计是不想家丑外扬。”
牛春花扶着安北宁走到了院子边上,朝着三单元的方向看了看。
自家的院子围墙只到大人的腰部,只能挡君子,不能防小人。
好在公安大院的人都要脸,暂时没有人翻墙进院,不请自来。
“可刚刚那一声也叫得太惨了一点吧,不会出人命吧?要不,咱们去看看?”
安北宁在院子边站了好几分钟,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有些担心。
上辈子她也是家暴的受害者,那时候的她很傻,很天真。
总想着家丑不外扬,也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却不知,从她第一次默不作声的忍了,就已经助长了男人的气焰,也失了先机。
那些日子中,等她被打得受不了有了反抗心思的时候,孩子成了她的软肋。
那时的她,多希望有人能帮她一把。
可惜,周围的邻居和朋友,全都选择了漠视。
大家都秉持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旧俗,都当不知道她们家的那点事儿。
以至于她过了近十年水深火热的日子,到最后还是谢长治自己喝酒喝死了,她才有了后来那些安乐日子过。
想到这里,安北宁抬脚就要往外走。
牛春花想也不想就上前来,一把拉住了她。
“小安,你不能去。你一个孕妇又帮不上忙,去了反而碍事。这样,你在家里待着,我去看看。要真像你说的有人家暴,我再下来去前院找易家嫂子来帮忙。她在妇联工作,听说就专门管这些事的。”
牛春花这个社交达人,不负安北宁的期望。
这一个来月,她不但把自家住的周边街道摸熟了,大院里谁家是干什么的她几乎都打听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说的前院易家嫂子,其实是住在小别墅区的洪家。
洪家的男人,是狮城公安局的局长,是武长卿上司。
易大嫂是洪局长的爱人,是一个长相秀气,一脸温柔的中年妇女。
“那……也行。”
牛春花的安排安北宁想想点头同意了。
牛春花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秀发,拉开门走了出去。
她刚出门,旁边的楼道里也出来了几个妇女。
大家一看到牛春花就兴奋的叫住她,快速的朝她围了上去。
很明显,这是牛春花新近交好的朋友。
“老牛,怎么回事儿?那家打架了?”
“不晓得,只是听声音是三单元传出来的,我正准备过去问问老肖呢。你们要去不?要不一起。”
牛春花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几个人手挽着手说笑着去了三单元。
还没走到三单元的楼门,二单元和三单元都有人出来了。
大家都各自想着去找相熟的人问问情况,一时间整个楼前热闹得像集市一般。
安北宁在院子里看着外面的越来越多的人群,对华国人民喜爱看热闹的印象又深了几分。
不过,很遗憾,这么多人围在楼前好半天,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
反而是安北宁家对面那户人家的小姑娘跑回来,在她妈妈的耳边用着她自以为小声的口吻说着悄悄话,让安北宁以及围在两家院子外的人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