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为了什么？
这个答案，程玉从未认真地思考过。
一切都是那么突然，从打开了那是否想要改变人生的网页链接后，他便莫名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踏上了修炼一途，但一直以来，却始终犹如无根的浮萍。
所以当他重新见到那位老者时，他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为什么选择我？”
“有没有可能，从来都不是我选择的你，而是你选择的我？”
在程玉的注视中，那有着他师傅身份的老者却是面带微笑反问道。
程玉只觉云里雾里，完全不理解这话的含义，他本想继续追问，可那老者却在此时摇了摇头。
“有些答案，只有自己才能知晓，如果想了解，那就活下去，活得久了，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您为何选择我作为关门弟子？”
先前从萧儒口中得知排行十三的弟子即为本支关门弟子时候，程玉确实极为惊讶，因为常理来说，这个头衔带来的身份与地位，非比寻常。
“恰好。”
老人的回答极为简单，可程玉却因没能得到回答，面容露出一丝纠结之色，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你有些急了。”
见他如此模样，老人轻抚长须，再次开了口。
老人声音很轻，可程玉心头却是一震，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是变得如此性急了？
“谢谢师傅提醒。”
目光中带上了一丝感激，程玉明白关于自己的问题无法从老人身上得到答案，故此也不再追问。
“为师带你在宗门转转吧。”
见程玉恢复了冷静，老者主动开口道。
故此这一日，他见到了许多的人，以及那夹杂着不同情绪的目光。
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这个身份带来的东西，足以让他在宗门在无后顾之忧。
以至于当他看到那永远对他笑脸相迎的同门时，甚至开始觉得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没有再走出住处一步，开始了全心地修炼。
只是偶尔在夜深时，那女子的面容会浮现在他的脑海。
“该出去走走了。”
这一天，他的师傅来到了他的门外，轻轻开了口。
于是在老人的话语中，程玉打开了房门。
只是当日光重新照在脸上，他觉得有些刺眼，伸手遮在了眼睛上。
“古月遗迹快开了，去散散心吧。”
感受着此时程玉气息稳定，犹如藏锋的剑一般，老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好，师傅，这些日子，我好像又想明白了一些事。”
点了点头，程玉对着老人开口说道。
“不用告诉我你想明白了什么，只需去做就好。”
注视着程玉仍旧清澈的目光，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神情竟露出一丝遗憾来。
程玉见此，却也并未询问，只是静静等待着老人的话语。
“看到你这眼神，我突然想到你九师兄了，很久之前，他其实也如你一般性格，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上次的事，你别怪他。”
“早就不怪了，九师兄是遇到过什么事情么？七师姐确实也说过类似的话。”
摇了摇头，程玉接着开了口。
“此事为师不便与你说，若是以后有机会的话，或许你可以亲自去问他，还是与你说下古月遗迹吧，这一次，任何势力都会参与，但因为进入限制修为，最高只允许破海境进入，所以对你来说，倒也不算危险。”
将话题转移到了古月遗迹上，老人为他介绍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
略微思索，程玉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正常来说，无非夺宝杀人，证明宗派实力，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交上一两好友，但我对你没有要求，散散心好了，无论何事，是否拔剑，皆在于你。”
摇了摇头，老人并未给出任何要求。
“哪怕是宗门其余弟子遇险，也可视而不见么？”
显然没想到师傅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程玉继续开口问道。
“那我问你，你与其余弟子认识多久，关系如何？如果其遇险，你确定你就一定能够应付么？正道宗门往往说我们心性凉薄，可若不是朝夕相处，早已建立好的深厚情感，又真的有必要么？”
一番反问，老人将问题再次抛给了程玉。
“那如果是我遇险了呢？如果人人皆如此，那么宗门岂不是一盘散沙？”
类似的问题，他先前在青云门已问过师姐，而如今回到阎罗殿，他没想到竟再次问了出来。
“每个人，都会随着身份地位，有着属于自己的责任，这个责任可能因心，亦可能为了面子，但人心难测，面子无人看时自然也就毫无作用，所以终究靠人不如靠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至于是否做这个君子，便要靠你自己来决定了。”
示意程玉跟随自己，老人已经迈出了步伐。
“听师傅您这么说，我甚至开始怀疑，是否一切行为都存在目的性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师兄师姐的面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跟在老人身后，犹豫着说出了这句话。
“朋友是什么？亲人又是什么？终究有些人是不图什么的。”
见程玉陷入了误区，老者步伐不由一缓。
“嗯，确实应如此。”
听到了这个答案，程玉笑了起来。
“遇事不决，便问本心吧。”
带着程玉来到了此行弟子集合点，老人走向了长老一席，在略微交谈后便已离开。
程玉见此，则进入了队伍之中。
此行由演武一脉的长老带领，看着最后一位的程玉已经走进了队伍，这才对着众人开了口：“依旧如同往年，我要说的也只有一句，活下来。”
随着这话音的落下，此行弟子皆是大声喊出了这三个字，就连程玉，在这一刻都有些被感染了。
待声音逐渐静下来，那演武一脉的长老从怀中掏出了一船形模样的道具来，抛向了空中。
只见那船形随风开始扩大，很快便化为一艘巨艇，一时间，阴影笼罩了众人。
可下一刻，程玉就感觉一股灵气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眨眼间便已与其他同行弟子一同来到了这艘飞艇之上。
见众弟子流出的惊讶之色，那长老只是微微一笑。
“我们启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