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不是?!!
孩子的眼望向被层层捆绑并跪于大殿之上的女人,以及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无可避免的伤疤嶙峋,甚至是肢体残缺,还有太多太多不认识的面庞,从来没见过的人全部聚集在凌晸殿与尊者平起平坐,审问着伤痕累累的沉默女人。
“说还是不说”
“…”女人眼盯地面只是沉默,似死水一滩毫不回应。
“…”兰的心似在滴血,不止为这个熟悉的女人,还有他回来的这一路上,满街的死尸,满目的冷液或湿或干已发黑枯萎。
随处可见的残垣断壁破裂不堪再没原来的整齐划一,只剩下荒凉的废墟寂寥悲涩。
百米之内,消逝了曾经熟悉的人烟,只剩千万神兵拥着各族所属的旗帜,冰冷伫立在荒芜的废墟。
偶有几声撕裂的哭泣来不及他去制止救下,便已被人高举摔死在破裂的大地…那…不过是个还在襁褓里的孩子,不过是这场战乱中独活下来的幸存者,可毫无人性的刽子手却说…
这是为了他好,为了他不再被苦难折磨摧残。因为这里已没有了一切,房子,巷子,亲人和…家。
“不用问了,把她压去亡罪塔等候再审”尊者的视线幽幽扫过在场所有各怀所思、各安鬼胎的百众之间,把最后的定格停留在了兰恍恍失神的脸上…
……
“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夕阳败了宾客四散,但在没有结果之前他们会日日前来直至有人必须被问罪!而他…唯剩他被尊者独留这座孤殿之上。
“我…”师父为什么要这样问?还有他的眼神,竟让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压抑与…质疑?
“说啊”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我…”不对…不对…有些地方不对了…兰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虽不知那是什么,但他知道,此时被问到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带来无法估量的后果惨重。
“说”
“那几天…心中很烦,出去走了走…”死命低着的头抹不去眸底心虚的不安。
“只是这样?”
“嗯…”
“你还没回答我,你去了哪里”只是走走用的着数日之久?…尊者并没被兰的搪塞蒙混过关,依然不依不饶的继续盘问。
“我…我去了天御”打颤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让尊者难以分辨在其之内是恐惧还是心虚。
“天御的哪里”
“花店…”
“为什么”刨根问底,严肃到兰一度错觉快要窒息。
“我只对那里比较熟悉…”音色越来越没底气,他的异样显然让尊者更加证明了心中的猜测…
“或许你还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雷鸣统领叛变了,我想外面的惨状你‘走’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好好见识了”尊者的话让兰一直盯地的黑眸猛的抬起人性毕现的良知触动,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万恶不赦的…
“方圆数里几乎被夷为平地,而这里(凌晸殿)死的死伤的伤,余下不足百人”
“…”尊者的话无疑让刚刚才经历的一幕幕重新复活于兰的脑海。
倒塌的建筑,焚烧的烟雾,婴儿的哭声,灰茫一片的天地残破…一切的一切让他无措,让他打心底难受到难以自持,却无能为力的只是看着。
“叛军的统领,就是今日跪在大殿之上的女人,她…是我的第一个徒弟,而我对她的了解比她对她自己还要清楚”尊者的冷眸直视着那方已空的寒凉,似乎她依然跪其之上。
“!!”原来…原来她是…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发誓,她,绝对不会干这种事,当然…是在没人指使的前提下”
“…”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尊者突然峰回路转,把刺肺的尖刀正正递到兰的手中,似乎要让他接着向下开始去剖析自己。
“您的意思是…您在找这幕后的主使,那个真正发动这场政变的人”兰的心被刺刀朝胸狠狠刺去,他这下知道了尊者一直追问自己至死的原因,那是因为…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