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是不是说错名字了?”
她可是沈月身边的大丫鬟!
听了沈月命令,雨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她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沈月:“奴婢究竟做错什么了姑娘要将我关起来?奴婢一直对姑娘忠心耿耿,替您挡刀替您分忧,究竟奴婢哪里错了?奴婢从来没做过伤害姑娘的事情!”
“是吗?忠心耿耿?”
沈月起身站到雨晴面前,望着她眼底的愤然不平,轻笑:“那你替摄政王监视我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是我冤枉你了?”
“摄政王”
雨晴眼睛有一瞬间躲闪,但转念一想她做的都是为了沈月好,一时间忐忑的心又跟着定了下来,
她委屈道:“姑娘,奴婢都是为了您好,摄政王殿下英明神武,更是大景未来的帝王,他关心您对您是好事啊!”
要她来说,沈月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摄政王的喜欢是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事情,偏生沈月自视清高,总是对摄政王若即若离。
若不是她在中间帮着寰转,摄政王早就对沈月心生不满了。
这样一想,雨晴顿时觉得自己劳苦功高,明明是为了沈月好,偏生她不领情,
双手被护卫架着,雨晴咬着下唇,委屈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您和摄政王在一起日后那便是宫中的娘娘!是全天下女子最好的归宿,摄政王也是关心您才让奴婢帮着照顾您,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好的啊!”
“为我好?呵呵!头一回听到有人将卖主一事说得这么高大上。”
沈月被雨晴的想法气笑了,本以为她只是欲望膨胀,想要捞一些好处,却不成想,雨晴是想做起自己的主来了。
“行了,多说无益。”
沈月转身对赵斌吩咐:“将她带下去吧,还有她平日里走得近的那两个小丫鬟,也全部关在一起,不要让她们与任何人接触。”
“县主放心,属下一定让人十二时辰全部盯着,绝不会坏了县主的大事。”
赵斌扬手比了个手势,护卫直接将还想哭诉的雨晴堵了嘴拖下去。
赵斌踌躇片刻,问道:“县主可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您一旦是嫁给宋成,日后可就是商人妇了!”
“我很确定。”
捏着扇柄的指骨紧到泛白,沈月望着京都方向,眉目坚定。
“宁做商人妇,不做高门妾。”
八月二十三,距离沈月和宋成的婚礼还有三天,
以防被朱谨发现端倪,这次的婚事都是京郊,
宋家在京郊镇上买了个院子作为老宅,由小宋氏帮着布置,已经初具雏形。
因着要求事事简单,很多不必要的流程全部省略,但该有的仪式也不能少,
嫁衣,嫁妆等等
这些沈月都全部交给了凝香和高仲去置办,
一早,凝香带着绣娘上山,取出一件华丽非常的嫁衣让沈月试穿,
正红绸缎用金线绣着并蒂莲等吉祥的图案,上面还用了珍珠,碧玺,玛瑙等吊点缀,
看清嫁衣全貌,沈月忍不住感慨:“这哪是一切从简啊!我眼睛都险些被这些珠宝晃花了!这也太奢华了吧?”
“哪算得上奢华,姑娘一辈子的大事,若不是赶时间,应当做得更好而是。”
凝香服侍着沈月将鲜红的嫁衣穿上,眼眶湿润:“姑娘这辈子唯一一次穿嫁衣,就这样,我都觉得委屈了姑娘。”
不论沈月是不是假成亲,但在外人面前她都是已经成过婚的人了,哪怕日后再婚,那也只能穿粉色嫁衣。
想着,凝香忍不住侧身抹眼泪:“姑娘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您嫁给潘公子也比嫁给死人来得好。”
“傻姑娘,有什么好哭的,还不赶紧给姑娘我试试头冠。”
面对凝香心疼的眼泪,沈月一时间手足无措,只等岔开话题,转移凝香的注意力。
“对了,沈崇文可有到?”
凝香红着眼眶,替沈月盘着头发:“今日清晨已经按时到了,为了保险起见,高先生让沈大人伪装成马夫,住在别的庄子上。”
“高先生想的周到。”
随着头饰一点点盘上发髻,铜镜中的女子渐渐褪去青涩。
沈月抬手抚上鬓角垂下的流苏,杏眸暗了暗:“希望一切顺利。”
还有三天,只要成婚仪式过去,她就能彻底断了朱谨的念想。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紧锣密鼓的筹备中迎来八月二十六,
晶莹的露水攀附在竹叶尖,被晨曦染上橙色,
初秋的风微凉,带着山林间独有的草木气息。
沈月穿着红色里衣,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喜娘梳着发髻,右眼皮一直跳,
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沈月焦躁地忍不住再度询问:“一切可都安排妥当了?是否有遗漏?”
凝香站在身旁,替她将发冠配饰一件件摆放在桌上,宽慰道:“姑娘放心,这都已经到临门一脚了,不会有事的,您今天就只管做个美美的新娘子就成。”
喜娘是凝香从村上请来的,儿女双全,来之前凝香给她提点过,是以她看到沈月的喜服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
“贵人定会儿孙满堂的。”
喜娘脸上笑意真诚,用木梳给沈月梳着长发,一边唱着古老的祝福歌谣。
沈月脸上戴着面具,便免去了上妆,只是用浆果红的胭脂点了点唇,
整理好妆发,已经快到接亲的时辰,
凝香从架上取过外袍给沈月穿上,替她戴上红盖头,
眼前光线被遮盖,只剩下膝上的一片红,沈月身体僵硬,有些不太适应,
正想掀开透口气,放在膝上的手被握住,透过盖头一角,她瞧见凝香跪坐在她面前,
“姑娘放心,一切有我呢。”
焦躁的心陡然平静,沈月反握住凝香的手,勾唇浅笑:“好,姑娘我日后全靠凝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接亲的人迟迟未来,沈月忍不住起身:“寻个人去看看,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