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的侧门处有吵嚷声,听风脚步顿了顿,
听起来像是丫鬟在和门房说什么,
女子语速快,再加上声音急切,他听不清在说什么,心中暗想,莫非是哪家姑娘想另辟其技找王爷不成?
不过这声音好像似曾相识,
想着他退回去瞄了一眼,冷汗霎时间就掉了下了,
我去!竟然是安乐县主身边的那个丫鬟!
擦擦手整理了下仪容,听风赶紧迎了上去,将阻挡在门槛前的门房往后拽:“不知道这是安乐县主的车驾吗?”
门房疑惑的目光中,他解释:“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县主来寻王爷的,只管将人迎进去通禀便是!”
沈月看到听风松了口气,急忙从车上跳下来扯住听风衣袖:“风护卫,快带我去寻王爷!有十万火急的大事!”
“王爷是不是在濯浪轩?”
前世朱谨躲清静的时候就喜欢去那边喂鱼,今日摄政王府有宴会,院中吵闹,
想来想去,他如今最有可能的便是又躲了过去。
“是,”听风疑惑,县主不是来参加宴会的吗?为何会来到侧门?
“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兵分两路,我去寻王爷,你快去找镇西王妃,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沈毓婉拦下来,不能让她进宴会!她肚子里孩子即将流产!”
“劳烦县主去寻爷,摄政王府暗卫重重,您将这块腰牌带上!”
听完沈月的话,听风脸色陡然严肃起来,冲沈月行了个礼,将自己的腰牌扯下来塞给沈月,提气从墙头奔走,
“姑娘,可要寻个小厮引路?”凝香望着两旁的岔路,眼神茫然,
听风脚一蹬跳走了,可她们怎么知道濯浪轩在哪儿?
“跟我来!”
怕来不及,沈月一手牵着凝香,一手拎着裙摆小跑,
僻静的鹅卵石小路隐藏在树影竹丛间,沈月佩戴的金玉撞击后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推开院门,
假山流水之中藏着古朴的凉亭,
朱谨墨发披散斜倚在围栏上,用鱼食逗弄着湖中草鱼,寻声回头,沈月拎着裙摆朝他冲来,
裙摆飞扬,她眼中闪烁着焦急与困在记忆中的身影再度重叠,
狭长的凤眸微眯,心跳瞬间失了节奏。
“王爷!”
沈月停在假山下,拍着不断起伏的胸口顺着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喘息:“你快下来,我有要事相告!”
朱谨纵身从假山跃下,凝视着沈月那双水光潋滟的杏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微微倾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月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呼吸,然后缓缓开口:“王爷,我怀疑沈毓婉她想在宴会上故意滑胎,陷害你有谋逆之心!”
想到之前朱谨提起和沈毓婉的渊源,沈月的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膛内疾驰,她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
“你相信我,沈毓婉她只会帮着朱轩禹害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是你对我说的,如今我将这句话还给你,你和沈毓婉再有什么渊源也不能拿自己和整个摄政王府的安危来冒险。”
朱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沈月,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
沈月见他这副模样,只以为他是不相信沈毓婉会放弃腹中的龙胎,急得想跺脚,顾不得隐藏,
“你别不信,那日沈毓婉给你下药,自己也定然是中了药的,她也只能跟人解药沈毓婉不确定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朱轩禹的,这个孩子她不敢留!”
“阿月,你是如何知道沈毓婉给本王下药的,嗯?”朱谨嗓音沙哑,背在身后的指尖微颤,
“就是”
面前视线灼热,沈月耳根微红,绞着手指道:“高先生告诉我的!”
“是么?”
顶着头顶瘆人的威压,沈月坚定点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高仲也拿她背锅过,这叫一报还一报!
再说了,依着高仲如今在摄政王府谋士中的地位,朱谨再怎么生气也顶多训斥一顿而已!
正想着,面前伸来一只大手,
她下意识往后退,旋即发髻被动了动,头顶出现一声轻笑:“阿月能替我忧烦,我很开心。”
“步摇歪了。”
他收回手,带头往外走:“走吧,我们去看看你那个长姐又想玩儿什么名堂。”
摄政王门厅,
沈月跟着朱谨藏在影壁后朝门厅望去,
沈毓婉被翠霞扶着,脸色不耐:“王妃邀请的可是所有的贵女,你不让我进去,莫不是觉得我沈家嫡长女的身份太低,不配参加宴会?”
“沈姑娘见谅,我们王妃今日的宴会是安置在雪地中,您身子骨娇贵,王妃只是怕您伤了身子这才想着让属下好生护送您回府。”
穿着软甲的丫鬟手持佩剑不卑不亢,伸手冲门口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毓婉未婚先孕怀上朱轩禹的孩子已经不是秘密,她大刺刺往摄政王府门厅一杵顿时吸引了不少暗中观察的视线,
一个代表摄政王府,一个代表东宫,众人都在观望两方究竟是谁会先败下阵来,
“既然你说担心本姑娘的身子,就不怕这番将我撵出去的行径让我气坏了身子?”
沈毓婉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旁坐下,捻起桌案上的干果慢条斯理地剥着:“你且再去问问你主子,这王府本姑娘是进的还是进不得!”
滚刀肉!
沈月脑海中浮现这个词,
如今的沈毓婉失去对名声的在意更难对付!
她如今就是拿腹中的孩子在耍赖,不进去她也可以借被赶出摄政王府气滑了胎为借口攀咬上朱谨,
进去,定会有人为意外导致滑胎!
“别咬,”
身后有胸膛贴近,手腕被朱谨松松握住往下拽,两人如今的姿势像是她被朱谨抱在怀中一般,
“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还喜欢啃手指头?”
“”
低沉的嗓音难掩戏谑,沈月藏在面具下的脸霎时间爆红,磨牙:“说正事呢!能不能看看前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