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淡定地说:“本郡主只是帮她按了一下腰,是她自己撞上来摔倒的,与本郡主有何关系?”
李充容叹了口气,“郡主不懂,刚怀上的时候是很脆弱的,一点点碰撞都可能流产。”
“是啊郡主,您那个手劲,一般人可真受不了。”
“皇后娘娘,一会儿皇上来了,咱们怎么交代啊?”
贤妃第一个起身,呵斥道:“你们一个个在这火上浇油是何居心?郡主又不是故意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是薛才人自己摔倒的。”
皇后没说话,只是被她们吵的头疼。
“都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本宫自会处理。”
妃嫔们匆匆离开,她们可不敢留下。
一会儿皇上来了,她们万一被波及就不好了。
而且刚才骂薛才人的可不止一个。
就不知道这一次,皇上是否会偏袒瑶光郡主。
一个是未成形的孩子,一个是圣宠的郡主,孰轻孰重呢?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落井下石,薛才人到底是不是滑胎都未有定论,但瑶光郡主害薛才人小产的事情却已经传遍了后宫。
皇后头疼地看着安容锦,“你倒是一点都不急。”
“急什么啊,你我都知道,皇上的身体……”
“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也懂这些?”皇后哭笑不得。
“不就是男女那点事吗?没吃过也听说过,就那么回事呗。”
皇后瞪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出京一趟,什么市井之言都学会了,赶紧去佛堂跪着,这里交给我。”
安容锦答应下来,临走前提醒皇后一句:“薛才人出现的时机有点奇怪,怀孕的时间也很奇怪,不如好好查一查,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就你聪明。”皇后摆摆手,让她快走。
安容锦坐在佛堂里吃果子,晴空给她送来了许多好吃的。
这佛堂说是皇后娘娘拜佛用的,可皇后一年到头也没来过几次,反而成了摆设。
“皇上来了?”安容锦叼着果核问。
“是,正在探望薛才人。”
“没传本郡主过去问罪?”安容锦将果核吐在手心里。
晴空无奈地笑道:“您难不成还想被皇上问责?”
“他若是怪罪于我,还不如与我当堂对质,说不定还能让我掀开一层遮羞布来。”
安容锦坏笑起来,她也知道皇帝的身体,想要让妃嫔怀孕有些困难。
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姜卿云说过的话。
她说她有关于皇上和皇后的秘密可以用来做交易,而皇后娘娘是中毒,那有没有可能皇上也被她下药了呢?
如果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那这皇位无可争议就是太子的。
如果后宫妃嫔一个接一个地生,一旦太子不得皇上喜欢,那太子之位很可能不保。
姜卿云连武王都算计,又怎么能让太子的地位被其他皇子撼动。
“晴空过来,有句话带给姑母。”
安容锦附在晴空耳边说了几句话,晴空脸色变了又变,几次欲言又止。
“记住了吗?”安容锦严肃地问。
“记住了,可是……”晴空怀疑地问:“这样做真的可以吗?万一没有这个人呢?万一您猜错了呢?”
安容锦刚才的功夫想了许久,也没想起上辈子有出现过薛才人,后宫里有不少一直默默无闻的低阶妃嫔,她们可能到死都没能被皇上宠幸过一回。
薛才人大概就是这种。
那为何这一世,这个人会突然冒出来呢?
安容锦觉得,姜卿云的“死”是很重要一个原因,而她这个时候怀孕,绝对不正常。
“赌一把,输了就把本郡主押出去谢罪。”
“您啊,真是个无法无天的,话奴婢会带给娘娘,但做与不做就由娘娘来决定。”
“这是当然。”
安容锦在佛堂住了一夜,外头发生的事情她通过收买的宫女太监知道的一清二楚。
薛才人确实是小产了。
太医们没能摸出她的喜脉,没想到却眼睁睁看着薛才人流产,吓个半死。
“皇上,我的孩子……”薛才人哭得伤心欲绝。
皇后却一句话堵住了她的嘴,“薛才人侍寝也就半个月,怎么会怀个月余的孩子?”
薛才人的哭声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过来。
她镇定地问:“娘娘可出此言?孩子……孩子都未成形,哪能看出有多大?”
不管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那都是一滩血水,根本看不出什么。
“你太小看太医的医术了,也小看了这后宫的管理了。”皇后拍拍手,庄公公送来一本本子。
“这是薛才人每个月月事的记录本,薛才人身体不错,月事都很准时,可上个月,记录上空无一字。
几乎是那日子过后两天,皇上就在御花园巧遇了薛才人,并且被她所吸引,天天带在身边。”
薛才人急切地想把那本子抢过来,却被拦下了。
皇后继续说:“还有,刚才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如果薛才人想保住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故意往容锦身上撞,她成心要打掉这个孩子,并且嫁祸给容锦。
皇上不如好好查查,之前与她通奸的人到底是谁?这个人又为何怂恿她嫁祸给容锦。”
“不,我没有!”薛才人大叫着反驳。
皇后冷笑一声,“你以为本宫查不出来是吗?你住在临渊殿的偏殿,在宫里能见到的男人无非就是侍卫和太医,太医不可能不经传召去到那里,也就只有禁卫军最为方便。
而后宫之中,巡逻的禁卫军都是有定数的,谁有条件与你通奸一排除就能查出来。
你若执迷不悟,不肯说出实话,那本宫就大张旗鼓地查了!”
皇后的话让薛才人彻底乱了。
她从床上翻身下来,哭喊道:“皇上,妾身没有做过那些事,都是皇后栽赃的!”
她没有发现,皇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要替她出头的话,甚至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也格外冰冷。
他的宠爱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算计他。
“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如果真是这样,臣妾为何要打掉孩子?让肚子里的孩子冒充皇子不好吗?”
皇后先是同情地看了皇帝一眼,随后冷声说:“当然是因为,你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皇上的,皇上……”
“好了,将薛才人打入冷宫,至于那个姘夫,朕也不想知道是谁,将巡视临渊殿的禁卫军全部调入金吾卫。”
皇帝说完这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