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锦也不知细节,她从前不关注这些。
安国公又说:“但他罪恶滔天,江南的官员和士兵不可能完全听他调遣,他能调动的兵力大概在一万左右。”
“可惜陆冶去了安北,否则他倒是个绝佳人选。”安容锦认识的年轻武将太少了。
但安国公不这么想,“陆冶放在江南大材小用了,我倒是有个好人选。”
“谁啊?”
“杨家那小子也是武将之后,让他带兵上战场不太行,去江南抓个贪官应该不难。”
“杨玄祁?”安容锦只知道这个人,未曾见过,但那时候听说,杨玄祁是个稚嫩羞涩的少年郎啊。
安国公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皇上应该会愿意重用忠武将军的后人的。”
因为这些年,安国公府和杨家不怎么来往。
安国公的想法与赵为迳不谋而合。
此时此刻,他跪在御书房中,主动请缨前往江南。
“臣愿意为皇上分忧,江南势力庞杂,混乱无序,还需尽快平稳局势。”
赵为迳的话很得皇上的心。
但他也有他的顾虑。
赵为迳太年轻了,而且他还深陷流言中,万一遇害,他没法跟死去的弟弟交代。
“你去也行,但必须带足人手。
朕给你尚方宝剑,再给你点兵一万,允许你先斩后奏,那季泓博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季家人敢逃跑者,杀无赦!”
“是,臣一定不负使命!”
“但是这军方的领兵人选,你可有推荐?”
“军方的人臣不熟悉,或许应该问安国公。”
皇帝眸色沉了下来,“你平日里就没几个交好的武将?”
“不瞒皇上,臣结识的武将,满打满算也就忠武将军府的小将军一人。”
“忠武将军?杨家?”
“是,杨将军曾是臣的师父,如今杨府只有师弟一根独苗。”
皇帝想起来了,杨睿的儿子死的只剩下一个了。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玄祁。”
“是了,当初这个名字还是朕取的,那就定他吧,好歹是名将之后,想必他也不会太差。”
赵为迳虽然觉得皇帝的决定太过草率,不过这这是他所希望的。
任命杨玄祁为将,就算他帮不上忙,至少不会给自己拖后腿。
而且,他需要的是能听话,足够信任的武将随行。
当然,如果是安国公的人出面,他也是可以的。
但很显然,皇上并不想重用安国公派系的武将。
赵为迳出宫不久,朝廷的旨意就下来了。
他让人去杨家传话,从收拾行李到出发只用了半天时间。
杨玄祁穿上他爹留下的铠甲,骑上马儿的那一刻,他突然就能理解他爹当将军时的感受了。
许多人都说,他是武将之子,要子承父业。
他一点也不喜欢打打杀杀。
可是穿上铠甲,看着身后属于他的士兵,他又觉得自己也是可以走武将这条路的。
“师兄,我有些紧张。”
赵为迳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害怕,我们是去惩奸除恶的,是去拯救受灾的百姓的,与当年我们的父亲做的事情一样,没什么可怕的。”
听他这么说,杨玄祁用力点头:“师兄说的对,为了灾民们,我们也要赢!”
“放心,不会输的。”
赵为迳并非完全没有准备。
江南灾区的形势他已经大致了解,也派人暗中盯着季泓博的动向。
可以说,他不出江南还好,如果他也想逃,那一定会死在路上。
至于先逃跑的李益康,赵为迳也派人去追查。
但进入岭南道后,没有熟悉的人引路,想找到一个藏起来的人谈何容易。
“诸位大人且慢。”
一道倩影拦在了队伍前头。
那姑娘盈盈一拜,娇声说:“奴婢是汪府的,太子妃让奴婢来传话,说要将一半的聘礼捐给灾民,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赵为迳不解地问:“聘礼都是死物,怎能随意捐赠出去?”
捐出来,他也兑现不了,何况那些东西大多数都有宫廷印记。
“太子妃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了,所以命人抬着一半聘礼去了户部,要与户部兑换现银。”
赵为迳的诧异转为无奈。
他第一次听说,国库的银子还能用东西兑现出来的,当那是钱庄吗?
当然,如果太子应允,皇上也准许,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太子妃想做善事,想扬名,却因府中没有多余的钱财,只能打聘礼的主意。
她如今身份尊贵,汪家就算反对也无效。
“既如此,我等就在城外扎营,明日一早出发,还请转告太子妃,过时不候。”
“是,多谢大人通融。”
安容锦得到赵为迳离开的消息,特意坐马车出了一趟门。
她怀里抱着绣球,想让绣球给它主子道别。
不过到了城门口,马车过不去了,因为来送行的百姓太多了。
安容锦就在不远处的酒楼上远远看着,看到了那丫鬟拦路,也看到了赵为迳带兵在城外扎营。
“去问问怎么回事?”
清灵下楼了一趟,没多久就把消息带回来了。
安容锦听后,笑道:“本郡主正愁上次的事情闹得不够大,定不了姜卿云的死罪,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她让人抄了太子的聘礼单子去礼部告发姜卿云私吞聘礼,以次充好。
可聘礼都送进汪府了,礼部的官员一时间也不好上门核对。
如今不用安容锦出手,汪可春自己将聘礼送出来了,想要弄出动静来并不难。
怀里的猫跳到地上,然后跳上窗户,几个跳跃就顺着屋檐跳到了马路上。
安容锦看着它朝城外奔跑,好奇地问:“这么远,它能闻到主人的味道?”
清霜捂着嘴笑了起来,“它都能穿过重重院落找到您的寝殿,想要找到诚郡王也不难吧?”
“我看它就是个妖精。”
“对对对,回去就给关水牢去,打它现原形。”清霜开玩笑说道。
安容锦对绣球爱不释手,哪里舍得?
见那几个小丫鬟跟上去了,安容锦也就不管了,安心地坐下来享用酒楼的美食。
“这卤牛肉味道不错,打包一份给诚郡王和杨小将军送去。”安容锦吩咐道。
隔壁厢房中传来吵闹声,有人扯着嗓子喊:“杨玄祁那小子背叛了我们,总有一天,本少爷要让他从我胯下爬过去!”
“哈哈哈……裴世子喝多了,人家现在有诚郡王撑腰,以后就是朝廷的中流砥柱了,跟你我不是同路人。”
“呸!忠武将军府就他一根独苗了,他能成什么事?
这次去江南,说不定他们也和尹老头一样,有去无回了!”
“哈哈哈……那就可惜了诚郡王和杨少爷那两张俊脸了。”
“卢公子这爱好还真是数年如一日啊!”
安容锦吃不下饭了,摔了筷子。
“隔壁那群狗东西嘴巴太臭了,去给他们洗洗嘴巴。”
清燕站了出来,低头弯腰地问:“郡主,用什么洗?”
“算了,扒了衣服丢到街上去,他们那么喜欢风流,就让大家都看看他们风流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