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府的侍卫们缓缓将这辆破碎的马车包围了。
林西见无人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剑劈开木质的车厢,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什么?棺材?”林西吓了一跳。
侍卫们也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为迳刚上前就被林西护在身后。
“主子,小心些,不知何人搞鬼。”
赵为迳仔细想了想,武王府这一年一直很低调,没有得罪过人,就算要寻仇也不可能找他,会是谁的恶作剧?
刚才那一撞,可是真心想要他性命的。
“去,打开棺材看看。”他沉声吩咐。
以防有诈,侍卫们将赵为迳护得严严实实,然后才派人上前开棺。
这棺材明显比正常尺寸要小,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难怪剧烈撞击下也没有破碎。
侍卫用刀撬开棺材盖,几人合力一推,然后看到了棺材里的东西。
一具死了不知多久的猫尸,散发着一股恶臭。
“呕……”侍卫们忙将棺盖盖上。
赵为迳脸色难看,会是谁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这明显只是恐吓警告他。
如果不是大公主年纪小,他都要怀疑这是大公主的报复了。
“主子,马车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那人说不定还在附近。”
赵为迳点头:“到附近查看一下,再检查一下那匹马。”
赵为迳走到自家死去的马匹旁,怜惜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这匹马跟了他很多年了,没想到会死于横祸。
“郡王,这匹马的屁股上有刀伤!”
“看来是凶手弄伤了马儿才使它狂躁起来的。”
“先回去再说。”赵为迳被这么一吓,酒也醒了,人也不困了。
武王府上下都警惕起来,开始加强防备,以免被刺客钻了空子。
赵为迳想破头也想不出谁会针对自己,不排除是他之前办的几个案子,有人伺机报复他。
“去京兆府报案吧,交给陆大人查查。”
“那不如咱们自己查。”林东包扎好腿伤后说。
“这件事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开,先让陆大人忙一阵,我们暗中查。”
林西表示赞同,“我们直接出手,容易打草惊蛇,不如让对手放松警惕,我们暗中盯着。”
赵为迳揉了揉额头,“你们也想想,最近武王府可有得罪谁?”
林东拍案而起,“您这么一问,说不定是林家,您不是刚抓了林家九代单传的宝贝儿子吗?”
“那案子还没定,连判决都没下。”
“说不定林家就是想先吓吓您,好让您轻审轻判。”
赵为迳觉得不是林家,“那么大个金丝楠木棺材,不像他们能拿出来的,而且……对手似乎不是单纯的警告。”
“啪!”姜潮生一巴掌重重甩在姜文朝的脸上。
“逆子!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自作聪明,小心坏了大事!”
姜文朝舔了舔嘴唇,坏笑道:“父亲多虑了,杀一个诚郡王,哪会坏了大事?而且他私底下在查武王的死您又不是不知道,留着他,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
“哼!那么多年过去了,武王的尸体都化成白骨了,他还能查出什么?”
姜文朝意外发现赵为迳在调查武王的死因,而且已经查到了当年那批进京的胡商身上。
那会儿他还小,其实并不清楚内情。
但他知道,武王的死与姜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不能让诚郡王继续追查下去。
而今天的意外,他也做到了万无一失,如果能撞死他就好了。
“你怎么如此愚蠢?”姜潮生还在骂,“他原本怀疑不到姜家,万一因为你露了马脚,姜家才会暴露,到时候,我可不会护着你。”
姜文朝冷笑,“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何时让父亲操心过?”
想起母亲的死,姜文朝内心对这个父亲充满恨意。
可自古孝为大,他也不能杀了父亲给母亲报仇。
“我发现,自从你进了太子府后,人轻浮了许多,怎么?太子真把你当国舅供着了?”
姜文朝甩了他一枚白眼,然后径直离开。
出门时与大哥姜文涣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说:“大哥,偷吃也要擦干净嘴,免得大嫂发现。”
姜文涣挑眉,问:“你今天吃什么了,火气这么大?”
姜文朝嘴角一扯,带着冷漠的表情离开了。
姜文涣听说他做的事情后,反而安慰父亲:“其实这也没什么,诚郡王在朝中名气太大了,若不遏制,将来或将威胁太子的地位。”
姜潮生摇头,“只要皇上在一天,怎么可能让皇位落到武王一脉手中?”
太子龙舟赛后就回军营去了。
这次他不仅出不了军营,就连在军营里也履步为艰。
之前好不容易拉拢过来的中层将领,也开始对他冷淡起来,只维持表面的礼节。
太子退亲了,退的还是他们安国公之女的亲事,这件事在军营里反响极大。
就连最低等的小兵也私下说太子不厚道。
“孤堂堂太子,竟然要受这份窝囊气,难怪父皇总说,安国公手里的兵权与其他将领不同。”
太子愤怒地踹翻了饭桌,一桌子鱼肉滚落在地,沾上了泥土。
随从看着那浪费的食物咽了口口水。
太子毕竟身份尊贵,即使在军营里还能顿顿有鱼有肉,可是他们这些随从下人,吃的是和士兵一样的粗茶淡饭。
每回,他们就靠着太子吃剩的食物补一补油水,结果今日连油水都没捞着。
“太子息怒,这群粗鄙之人哪里懂得皇家事?退亲是安国公自己提出来的,而且郡主那副模样,也确实不适合当太子妃。”
说起安容锦,太子的火气散了一些。
“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您瞧安国公这半个月一步未入军营就能猜到了,恐怕郡主不太好。”
太子烦躁地走来走去,算算日子,他离解禁之日还有两个月。
“你想法子出去问问,看看郡主到底如何了,再打听打听,宫里属意的太子妃人选是谁。”
那心腹自以为了解太子的心思,笑着说:“殿下许久没看到汪良娣了,可要卑职带个话?”
“不用,她那点心思藏也藏不住,得知孤退亲,肯定想让孤娶她。”
“那您不能顺了她的意么?”
太子斜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汪家一个小小侍郎之家,能与孤有何助力?”
随从忙低头认错:“是卑职眼界太窄了,殿下恕罪。”
他暗道:看来汪良娣上位无望了,以后可不能再收她的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