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尹慧敏朝另外两名官员看了一眼，后者识趣地离开了。
他们所在的位置四周没有遮挡，很空旷，有人来会一眼看到。
尹慧敏支支吾吾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也是担心她们不理智，做出不好的事情来。”
赵为迳听完沉默了。
事关瑶光郡主，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不过哪会那么巧，郡主难得宴客一回，就撞破了姜夫人抓外室。
而且安容锦拉着这么多未出阁的小姑娘入局，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真是越发看不懂她了。
赵为迳问：“尹姑娘是要将这件事告诉令尊？为什么呢？”
尹慧敏揪着手里的帕子，表情羞涩。
她扭扭捏捏地说：“也不是一定要告知家父，告诉赵大人也一样的……事关重大，我……我只是担心出事。
那些姑娘都是京城高官勋贵之女，万一跟着郡主胡来……
赵大人是大理寺少卿，一定会管的吧？”
她抬起头，期待地看着赵为迳。
赵为迳本不想答应，这事情与他无关。
不过他也想知道姜家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于是他说：“好，本官会派人关注此事，尹姑娘可以放心。”
尹慧敏笑容放大，脸颊上红晕染开，“那……多谢赵大人了，我……我先走了。”
赵为迳叮嘱了一句：“还请尹姑娘先暂时保密，免得走漏风声。”
“可今日在场的姑娘不少。”
“无妨，郡主也许只是说说而已。”
“好，我也不知今日这样做会不会得罪瑶光郡主，不告诉爹爹也好，免得连累他。”
“姑娘孝心可嘉。”
将尹姑娘打发走后，赵为迳吩咐林西：“找人盯着瑶光郡主，她下回再出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主子为何要管此事？让郡主去查一查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无论做什么，皇上也不会追究。”
“那也得保证她的安全，姜家不是那么好查的。”
赵为迳也派人查过姜家，但姜府就那么点大，下人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并未查出任何问题。
或许，这个秘密还是藏在宫里。
当初安容锦咬定杀人犯与姜才人有关，一定有原因。
安容锦回府后安安分分地过了几天，各府上盯梢的人都以为她放弃了。
这一日，白天风和丽日，夜里突然刮了一阵妖风，顷刻间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一辆马车从安国公府后门驶出。
那辆马车很普通，连随行的侍卫也无。
朦胧中看见马车离开的人也不觉得郡主会在这样的马车上。
马车转了几条街，身后逐渐汇聚了十几名骑马的侍卫。
马蹄声被暴雨声掩盖，路上行人寥寥无几，都埋头赶路，无心关注这支队伍。
马车一路往城西驶去。
快到姜府所在的街道时，马车停在了阴暗的角落里。
随后不久，几名黑衣人从各处汇聚过来，手里都提着一两个昏迷的人。
“郡主，各府派来盯梢的人都在这里了。”
那日在场的姑娘，只要回去后将此事告知家人的，一定都会派人来姜府盯着。
安容锦想要的从来不是几位姑娘的帮忙。
“很好，带上。”
另一辆马车从安容锦身旁驶过，黑衣人将昏迷不醒的人丢上车，然后驾着马车离开。
安容锦的队伍随即跟上，身后的侍卫又多了一些。
队伍在城西的小巷子里转来转去，最后进了一座偏僻的老宅。
昏暗的屋檐下多了一盏灯笼，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郡主眼盲，夜里不用点灯，下人们也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
崇明着手安排人站岗。
安容锦进入堂屋，那里已经有人在了，地上还放着一个大麻袋。
“主子，人带来了。”
“比我预计的快一些。”
“是，今日姜夫人冒雨出门，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
“把那丫鬟单独审一审，看看她知道什么。”
审讯这种事，安国公府里多的是高手。
“是……那唐姑娘和陆姑娘那边，真的要去接来吗？”清燕觉得郡主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去啊，她们自己说的，总不能让本郡主失言在先。”
至于人带来后会怎样，她可就不管了。
一道闷雷响起，赵为迳被惊醒了。
他有些不安，招来随从问：“安国公府一切如常吗？”
林西想了想，回答说：“挺正常的，安国公去军营了，国公府进出的都是下人……哦，对了，刚才还有一辆马车从后门出去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赵为迳眉头一挑，“冒着这么大的雨出门？”
“是啊，很普通的马车，大概也就是普通小管事，听说是玉芳斋掌柜的马车。”
赵为迳起身喝了一杯凉茶，越想越不对。
“再派人去玉芳斋看看，那管事是否有在？”
“主子您觉得郡主会在这样的夜里出门？”林西觉得主子多疑了。
那么金贵的郡主，怎么可能乘坐下人的马车出行，身边还没有护卫。
“去办吧。”
赵为迳揉着眉头，挑燃油灯，坐在桌前等消息。
京城的雷雨夜很少有这么长的，听着阵阵雷声，赵为迳的心情越发烦躁起来。
林西一身湿漉漉地跑进来，气都喘不匀。
“主子，蹊跷的很，玉芳斋的刘掌柜在家里呼呼大睡呢，今夜根本没出过门！”
“那郡主呢？”
“咱们的眼线被拔了，瑶光殿根本进不去。”
“姜府那边呢？”
“失联了，盯梢的人不见踪影。”
赵为迳可算是知道安容锦玩的是哪一套了。
“去准备马车，我们出去转转。”
林西看着外面的暴雨，阻拦道：“主子，咱们一时间也找不到他们会去哪儿了，不如随郡主折腾去。”
赵为迳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决定：“把暗卫派出去一队，沿着城西搜一遍，郡主出门，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主子，这……这不好吧？万一被宫里知道……”
武王府的暗卫一直都存在，这些年，主子为了查案动用了几次。
这是武王府的底牌，林西觉得用在这里太浪费了。
“无事，如果被人发现，就栽赃给安国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