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迎穿着一双高跟鞋,不设防的经苏乔这么一推,鞋跟“哒哒”几下踩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这么直挺挺地撞进了男人怀里。
陈敬洲本能地揽住了她的腰。
那只手,掌心的温度隔着衣服,紧贴她的肌肤,传递出一丝难言的燥热。
许迎心尖儿一颤,稍一抬头,额头又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身上清冷的松针香,密实的包裹着她。而垂眸看她的眼神,却好像藏有一缕灼热。
不知怎么的,和他对视,许迎心底是满满的心虚。
她掩下心头丛生的慌乱,平静道:“别听她胡说八道。”
苏乔:“对对对,我胡说八道。”
“……”
许迎害怕苏乔又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想带陈敬洲离开,便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我的车停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陈敬洲神色如常,淡淡的应:“好。”
许迎闻言,从他怀里退开,抬步径直先行了。
陈敬洲同苏乔点了个头,缓步跟上去。
这条街上人来人往,却并不拥挤,嬉笑喧闹声时不时的响起,烟火气十足。
许迎走在前面,陈敬洲和她之间始终隔着两步的距离。
他手指间夹着一根刚点上的烟,抽了一口,烟雾随风一吹,便飘摇四散。
已经入夜了,滨海市初春时分的昼夜温差,让人有些不适应。
陈敬洲看着走在前头的女人。她身上是中规中矩的ol套装,无袖上衣和只及膝盖的短裙。
风一吹过,她的肩膀就瑟缩了一下,显然是冷了。
他看着,抬起手把烟咬在了齿间,而后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加快脚步后,无比自然地把衣服披在了她身上。
肩膀上落下来的一点重量,令许迎脚步一顿。偏头看向他时,陈敬洲脸上的神情再平常不过。
他没多话,甚至眼神都没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为她披一件衣服,而后便提步走在了她前面。
许迎望着他相隔只有一步的背影,心中顿时沉甸甸的……那是一种陌生而又难言的感觉,在她心上肆意的泛滥涨潮。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很慢,陈敬洲手里的烟已燃了一半。
他听得到身后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脚步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声音渐渐的小了,然后又停了……
他立刻回过身。
几步之外,许迎披着他的衣服,正蹲在路边摸一只小狗。
那小狗看着干干净净、又十分亲人,倒不像是流浪狗。许是哪家店里的,调皮跑出来玩了。
许迎柔软的长发被风吹乱,侧脸轮廓看着宁静又美好。
她身上总是有一种很干净、很安抚人心的气质。
想起了高中那会儿,她倔强而不服输的样子……和现在有些不一样。兴许是因为随着年龄渐长,人更成熟了。
但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身上那让人想保护的欲望,仍是丝毫未减。
陈敬洲静静的看着她摸那只小狗,半晌,抬起手抽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模糊了她的身形,他眯了眯眸子。
忽然想起昨晚,又想起周焰的那条微信。
他咬了咬齿间的烟,有一丝苦涩在他舌尖上迅速蔓延……
……
陈敬洲开车,夫妻两人回了湘庭湖。
秋姨已经睡了,别墅里留着灯,客厅和玄关一室明亮,厨房那边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
许迎趿着拖鞋,走到厨房吧台前喝水。
陈敬洲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
回来的路上,她把头发随意地绑了一下,茂密的长发束成了慵懒的低马尾。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上身裹的严严实实,而那双腿,在他视线里左摇右晃,有些过分的惹眼……
他靠近时,许迎还毫无察觉。
她连头都没回,只问了声:“你要不要喝水?”
说话间,已经拿过另一只空杯,给他倒了小半杯的水。
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了他走近的气息。许迎捧着那杯水刚转个身,陈敬洲已圈住了她的身体!
“啊!”她吓到了,不禁惊叫一声。
那杯水洒在他身上,白衬衫顷刻湿了一片。
许迎还没反应过来,陈敬洲已经低头寻到了她的唇。
她刚喝了水,唇齿间气息湿润,像无数颗饱满晶莹的水珠,在他舌尖上倏然绽开。
他死死地按着许迎的腰。
她手里的那只水杯一时没拿稳,“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许迎本能地向后退了退,陈敬洲紧跟而来,托住她的身体,把她抱到了高脚椅上。
而后,掌心燥热的手,抓着她的小腿,圈住了他的腰。
他是个无师自通的情场高手,许迎的态度早已柔软。
感官意识越是沉沦,脑子倒是转的越发清楚。
想起了早上那会儿,他刻意避开她,难道不是在跟她冷战么?
难怪人人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好像有一张床,婚姻里所有的矛盾,就都迎刃而解了。
许迎被他吻着,气息略有不畅。
忽然听到他用粤语在耳边问了声:“要不要?”
许迎被他撩拨的心上荡漾,圈着他腰的小腿情不自禁地收紧着,就连脚尖儿都莫名的紧绷起来。那勾在脚趾上,早就摇摇欲坠的拖鞋,很合时宜的,哒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许迎忽然又有一种自己在身体出轨的感觉。
想起了周焰,大半的沉浸里,走神了短短数秒。
陈敬洲不轻不重的咬了她几下,然后又用粤语说了什么话……
这次听不懂了,是他从前在床上从没说过的。
……
陈敬洲这人,像个早就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没有情绪。或者说,他情绪的波动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许迎还记得,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情绪时的样子……
那是梁烟和陈清野欺负她最为过分的一次。
梁烟唆使着那群男生,企图强暴她。她害怕的发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而那时候,陈敬洲正在一边冷眼旁观。
又是周焰及时地出现,拼命护着她。他被那群人打的浑身是伤,脸上沾满了血渍。
那画面在她记忆深处,永远难忘,永远的触目惊心。
后来,这事儿闹到了教务处,影响太过恶劣,即使那群欺负她的人,背后都有强大的家族支撑,可也不得不揪出一个主使以正典刑。
校方领导不敢得罪他们,让她指出那个人。
许迎应该指梁烟的。但她知道,梁烟根本不在乎处分,她的出身,给了她肆无忌惮且狂妄的资本。
那时,许迎心想:她不在乎处分,她喜欢的那个人却很在乎。而她喜欢的那个人受到惩罚,她才会感到愤怒。
人人都知道,梁烟喜欢陈敬洲。
所以,那一刻,她旺盛的报复心理,让她指向了陈敬洲。
而那个一向冷漠、情绪内敛的人,最终却紧锁了眉头……
在许迎心里,他和梁烟、陈清野那群人,根本毫无分别。
所以,她不可能对陈敬洲动心。
绝对不可能。
许迎忽然不想要孩子了。
她觉得,她和陈敬洲早晚要离婚,一旦有了小孩,将来牵扯不清,很难断的干净。
他昨晚好个折腾。许迎早上去公司时,经过了一家药店,思索过后便停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