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轻轻摇头,“无妨,许是昨夜没睡好。”
陆晏神色一顿,轻咳一声:“那我今夜少折腾些,让你早点睡。”
沈倾耳尖一红,直接羞的转过了头去。
午膳之后,沈倾和陆晏本想回靖安王府,却听门口护卫来报,说楚凌渊来了。
说起来,出生十六年来,这还是楚凌渊第一次登上宜宁侯府的门。
谢翎满眼疑惑,沈倾和陆晏则是已经猜到了楚凌渊的来意,索性便跟着沈奕安一道去了书房。
今日的楚凌渊着了一袭月白色锦袍,身后的宝蓝色狐裘将他衬的越发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可事实却是,眼前之人的智慧和城府,不输在场任何一人。
见到沈倾和陆晏,楚凌渊微微诧异,不过还是朝着两人稍稍行了一礼。
两人冲着楚凌渊笑着点点头,沈奕安则是招呼三人进入书房。
落座后,楚凌渊直明来意,“姨丈,渊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五皇子有事直说便是,若是能够帮上我皇子,我必会竭尽全力。”
之前,因为沈奕安被楚凌熙陷害下狱一事,谢翎为求武烈候出面在武烈候府祠堂跪了整整一夜,虽然遭了一番折磨,但后来与武烈候府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不少。
今日,楚凌渊名义上有所求,实则却是和沈倾陆晏一样,是来帮沈奕安将功补过的。
见沈奕安一脸的郑重之色,楚凌渊倏地笑了笑,母妃说的没错,沈奕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饶是不知他所求何事,但也念着谢翎与他的关系直接应下。
既如此,楚凌渊也不委婉了,将秦鸾一事同沈奕安细细说了一遍。
沈奕安微微错愕,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因为这些话是沈倾和陆晏刚刚同他说过的,沈倾和陆晏是为了帮他减轻心中愧疚和日后罪责,那楚凌渊……
想到这,沈奕安不由得眼神一晃,显然是没想到楚凌渊竟会有这般心思。
看着沈奕安脸上的神情,楚凌渊便猜测到有些事情陆晏夫妇已经同沈奕安说过了,“母妃担忧姨丈和姨母,这才让我过来,既然靖安王同王妃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那我也就放心了。”
沈奕安面露感激,“贵妃娘娘和五皇子有心了,秦家一案,既是我当年之失,那我便不会袖手旁观。”
楚凌渊笑笑,继续说起正题,“秦鸾将日子定在了明日,武烈候府和相应势力都会在朝堂上为死去的秦氏一族请命,到时候还请姨丈也一并站在我这边。”
沈奕安点头,“那是自然。”
沈倾看向两人,“同时,三位监察御史也会向陛下请求彻查太子和姜国公府打压官员、收受贿赂一事。”
陆晏紧跟着补充,“至于证据,已经在路上了,只待秦鸾敲响登闻鼓,一切便会紧跟着运作起来。”
这一次,他们势必会让太子再也不能翻身。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不知百姓疾苦的皇子,不该为大楚储君,如此不仅是百姓之难,亦是大楚之祸。
几人商讨完毕,沈倾陆晏以及楚凌渊三人并肩朝着宜宁侯府门口走去,陆晏似不经意般询问出声:“若有朝一日五皇子登临高位,准备如何对待助你多年的旧臣?”
楚凌渊脚步一顿,思考片刻才回应道:“既登高位,自当有容人之心,旧臣衷心,为百姓谋福,自该重用,反之,饶是旧臣,亦不可轻恕。”
楚凌渊一直都很清楚,身为皇室的责任。
“若心为百姓,却威胁到了皇室之威呢?”
楚凌渊没有丝毫犹豫,“若真心为百姓,就不会成为皇室之患。”
陆晏勾唇,并未再言。
沈倾沉吟片刻,对着楚凌渊轻声道:“殿下心系百姓,是百姓之福,我和阿晏也希望天下安宁的那一日能够早些到来。”
此言一出,也算是初初明确了战线。
楚凌渊眸中闪过一抹亮光,一是因为沈倾对他的认可,二则是清楚有了沈倾和陆晏的相助,未来的路会更加好走一些。
“能得靖安王妃如此赞誉,渊心中惊喜万分。”
沈倾抿唇一笑,“殿下过谦了,不过,若是真到了那一日,沈倾倒是想请殿下允我和阿晏出京,踏遍大楚万里山河。”
一个“允”字,楚凌渊当即便听出了沈倾的话中之意,嘴角扬起一抹笑,“靖安王妃可以放心,不说别的,就凭借云家对我的救命之恩,靖安王和靖安王妃也会一生自由。”
这一句,算是承诺。
话音落下,也刚好到了宜宁侯府门口,沈倾同楚凌渊说了最后一句,“五皇子想要的人,秦鸾知道所在,我也会通知下去,五皇子可以直接过去带人。”
秦家一案的关键人证,是周显,如今就在沈倾手中。
至于周显的命脉,沈倾也已经彻底捏死。
楚凌渊点头,目送陆晏和沈倾上了马车。
下午的时候,城东的某间宅子传来消息,说楚凌渊已经将周显带走了。
沈倾得知消息,又让离泽将紫嫣悄悄带到了楚凌渊在宫外的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