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安静的停靠在大厦门前,陆泽坐在后座,神色慵懒的靠着椅背,一双长腿肆意交叠,轻蔑地勾着唇角。
“让你办得事情,有消息了吗?”
驾驶位上,陈助理闻声转头,神色严肃而认真道:
“查清楚了,据不完全统计,国安盛世原本品牌的库存,不低于三万五件。”
“三万五?”陆泽眉梢一挑,“够用了。”
搁在中控位置的手机振了下,陈助理解锁屏幕,道:
“顾老板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您的吩咐了。”
车窗外闪过一道阴影,陆泽隐晦的眸子一沉,朝陈助理使了个眼神,紧接着车门打开,温川裹着外套,弯腰进来。
“从明天开始,沈曼就转去工作室了上班了。”
温川从包里掏出信封,递给陆泽的同时,开口道:
“这是她的辞呈,让我转交给你。”
陆泽接过信封,左右翻开看了两秒,勾唇道:
“这点小事儿,你看着处理就行,还跟我说什么?”
“当初是我把她带进公司的,她的聘用合同,还是你亲自签署的。”
温川淡声,“眼下虽是辞职了,但该有的流程不能少。”
陆泽闻言,抬头扫向驾驶位,并将辞职信随手丢在了中控上,漫不经心道:
“记得明早跟人事部知会一声。”
陈助理,“明白。”
车子驶入陆家老宅时,温川头靠在车窗上,下意识往门口看。
却并未瞧见宋瑶的身影,才后知后觉想起,她早就回了宋家。
车门打开,陆泽率先下去,温川紧随其后,两人并排齐步跨上台阶,迈着步子往大堂里走。
老宅里的佣人并不算少,但夜深人静的时候,纵使有灯光照明,也颇有一股萧瑟寂寥的味道。
温川进门,几乎一眼就瞧见了陆远昌,微笑着喊:“爷爷。”
陆远昌正端坐在茶桌前沏茶,闻声放下茶杯抬头,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温川回来了,快进来暖和暖和,今天全都是你爱吃的菜。”
温川迈过门槛进大堂,闻着淡淡的饭菜香,竟真觉得肚子里有点饿了,但仍旧礼貌笑着:
“谢谢爷爷。”
果真如陆远昌所言,晚饭一桌子的菜,全都是温川爱吃的。
大到色泽鲜艳的肉菜,小到清淡美味的素菜,无一不是色香味俱全。
陆泽洗手后挽起袖子,率先舀了碗虫草山药乌鸡汤,递给温川的同时,道:
“这汤味道鲜甜还不错,你尝一尝。”
温川拿勺子舀了一口,刚要放到嘴边,别在耳后的头发就散了下来。
她下意识抬手,就听耳边传来一声低沉,“别动。”
陆泽从裤兜里摸出皮套,三下五除二得,将她散落在面前的头发扎起。
虽形状不太好看,但胜在能固定住头发。
温川偏头看他,“你还会扎头发?”
“原本不会。”陆泽勾唇,“遇见你之后,就无师自通了。”
温川不反对任何关起门来的调情,但现在是在吃饭,更何况又当着陆远昌的面,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
却不料陆泽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得寸进尺,一个劲儿的往她盘子里夹菜,满脸都写着殷勤和热情。
有陆远昌在场,温川不好拒绝得太过明显。
只当是前段时间两人吵架,陆远昌听到了风声,便权当陆泽这番折腾,是故意表现的。
证明完小两口的感情状况,陆远昌话题便转移到了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情上。
国安盛世拿下明盛项目的新闻,在江城闹的是沸沸扬扬,大家伙儿明里暗里都在看热闹,就等着陆泽如何出面反击,打赢这场仗。
“张老和我说了,你想开拓服装市场的新领域,青山系列的宣传采访我也看了,说实话有新意,我很看好你。”
饭局过半,陆远昌放下筷子,打量着陆泽说:
“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当年的事情你处理的很正确,不要被任何人的说辞所影响。
但无论你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与决策,爷爷都会支持你的。”
陆泽抬眼看他,“您与席伯父曾是忘年交,如果我真的赶尽杀绝,您会怪我吗?”
陆远昌不答反问,“别忘了,你和维国那个孩子,也曾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话音落下,气氛陷入沉寂,陆泽拧眉坐在椅子上,搭在桌沿的手臂,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节奏,像是在做什么挣扎般。
“当年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席康安擅自抵押集团股份,陆氏集团也不会有今天的辉煌。”
陆远昌叹了口气,言语赞赏并无责怪之意,“虽然当时我们都不知道辞退他,会导致那样惨痛的后果。
但做错事情就要承担相应责任,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他顿了下,看向陆泽的目光,睿智而明亮:
“所以啊阿泽,这么多年我从未怪罪过你,你也不用感到自责。”
摩挲着瓷杯的手指顿住,陆泽掀起眼皮,就听陆远昌朗声道:
“放心大胆的去,哪怕是输了,一切都还有我这个老东西呢。”
好看的眸子眯了眯,好半晌,陆泽沉声开口,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底气十足。
“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吃过晚饭,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上走,跨进卧室门的时候,陆泽一个转身,单手扣着温川的手腕,将人抵在了墙壁上。
温川抬眼看他,“爷爷还在楼下。”
陆泽却眯眼打量着她,“温川,如果明天我破产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漆黑的双眸中布满审视,还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温川被他逼得紧贴在墙壁上,片刻后淡声开口:
“陆泽,我养你啊。”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意料的。
“你养我?”
陆泽闻言轻挑眉梢,望着她的眼神中带着痞笑。
“想不到我陆泽,也能有被富婆包养的时候。”
他说着,搁在她腰间的手不安分的乱动着。
温川拧眉,抬手按住,“我忘记了,就算公司破产,凭陆头牌的高超技术,也能在十里西街混的风生水起。”
陆泽笑着凑上去,“那不还要靠温老板赏脸,多关照下我的生意。”
“别了。”
温川抬手推开他的脸,“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条锦鲤鱼,陆头牌还是另寻别处吧。”
说罢,温川迈步往浴室走,身后陆泽刚想追上去,揣在裤兜里的手机传来响动。
他解锁屏幕,是宋玉打来的电话。
“喂?阿泽,我后天晚上回国,你可得来给我接风!”
他似乎是在酒吧里,不时有喧嚣的舞曲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将近三年没见了,爷爷我可快要想死你这个孙子嘞。
哎对了,你知不知道三水那狗崽子最近干什么呢?
我刚给他打电话,他说什么忙着写代码,怎么,他要转行干黑客了啊?”
宋玉在听筒那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陆泽却将目光落在浴室门映出的身影上,暗了几分,道:
“知道了。”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耳边的喧吵瞬间消失掉,他抬手解开衬衫领口,缓步到浴室前,敲响了门。
“温老板,需要按摩服务吗?专业手法,穴位解乏,包您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