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亦木然睁开眼,一时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他凝着京棠,幽暗的目光滚涌着情丝。
是不属于她的。
他紧紧抱着她,一遍遍地抚摸着她头发,她也拥着他,可听他叫出小知时,她双臂滑落,闷闷地砸在被子上。
“庄先生,我是京棠。”
庄亦闻见声音,彻底醒了,长出口气,抬手搓搓脸,“抱歉,我吵醒你了。”
“没事,你出了很多汗,我去给你拿毛巾。”京棠说着话翻身下床。
庄亦:“你继续睡,我去冲澡。”
然而,他却没有再回来,京棠听着房门开启又闭合,苦笑一下,关灯睡觉。
庄亦订的航班很早,惊醒后也没了睡意,索性去院子里把四只蹄们放出来一起玩。
泽达早晨起来准备早饭,正好碰见庄亦从外面回来,惊呼道:“老板你这么早就锻炼回来了吗?”
庄亦:“嗯,一会儿要走,我不在这几天盯着她吃饭,喝药。”
“老板,还需要留意她吗?”
泽达感觉庄亦最近对京棠得态度变得不太一样了,故而才如此问。
庄亦犹豫片刻,没给准确回答,只让泽达自己斟酌。
泽达明白,就是不用过多留意了。
京棠下来用餐时,庄亦已经走了,她不言不语地吃完待了一会儿,孟大夫过来为她复诊。
“不错,情况比第一次好了点,等会儿我改下方子,你再上一段时间。开心一点,你心情郁结也影响身体。”
京棠含笑道:“谢谢,我记得了。”
之后几天庄亦大会小会开个不停,不是听台上的人没完没了的说,就是各种参加各种晚宴,饭没吃多少,光喝酒了。
但他每晚皆会抽空与京棠通次话,听听她一天都做什么,或者把自己遇到的事讲给她听。
他们聊的兴致勃勃,时有笑声,而电话挂断,京棠盘腿坐在床上,握着手机低声叹息,心情不好不坏的,又给春卷和海豚拨去视频,一个人唧唧喳喳东一句西一句说着,好似连自己都明白在讲些什么。
海豚忍不住打断,“妹,你不太对劲。”
“哪有,我挺好呀。”京棠笑着,脸庞慢慢转为痛苦,她将摄像头移开,深呼吸几次,又重新露脸道:“我好像在明知道的情况下没守住心。”
视频那端同时两声叹息,沉默片刻,春卷开口:“得,我就知道最后受伤的是我们女人,就当是场历练了。”
海豚附和,“对,又不是没失恋过,难受两天,大不了从头再来,男人和王八一样多,你这颗绿豆还发愁对不上眼?”
“我和前任是和平分手,而且我打心里希望他好,所以并不难过,而现在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快要把我折磨死了,我一面知道自己不该动心,可又真的控制不住。”京棠哽咽。
春卷:“爱而不得这个不太可能吧,我看高老庄对你也有意思,说不定他认为男人不能在爱情这事上面先开口,就等你来说。”
京棠默了默,“他对我好,可能是因为他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了。”
“什么玩意?敢情他把你当成白月光替身了?”春卷急了,大骂道:“亏我之前还说他那么多好话,合着他在那拿别人痛苦满足自己?艹,老娘诅咒他30秒!”
京棠原本还伤心呢,一听这话立马笑出声,“倒也不用30秒,分分钟也行。”
海豚接过话,“饼子,其实也怨不得你,你看你没有受到过父爱,就无形当中想在异性身上去找补回来,然后逐渐变成依赖,才会不知不觉对他付出了感情,亦或许是你本人缺乏安全感,可能庄亦确实心里已经有你了,然而你无法去轻易信任,潜移默化的认为他是拿你当了替身。”
京棠认真思索了番,觉得海豚说的一点都没错,她与庄亦在一起永远都是自卑的,她不相信自己这么样的一个人会变成灰姑娘,得到王子的爱。
同样,她也渴望在他身上获得更多的关爱,哪怕他真的将她视为顾小姐的替身。
这样一捋清楚,她才晓得自己有多矛盾。
春卷长叹气,“都是原生家庭惹的祸,你看我爸挣到点小钱,就学着人家养小三,带出去玩,结果把钱都输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我都不知道得还到猴年马月去。”
京棠翻了个身,单手托腮,趴在床上,郁闷道:“所以啊,我有时候在想这辈子是不是历劫来了,永远也好不了。”
“屁,老娘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历劫不历劫,要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好不好。”春卷自我安慰的同时顺便安慰京棠。
京棠有些困了,和她们又聊了几句便挂了。
手机搁置在床头柜没过五分钟,急促的震频再次传来,京棠猛地坐起,看显示的是未知来电,快速按下通话键。
未知人率先开腔:“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这边到处都有监控,我不敢动静太大,只在表面找了下,何况你说的那个匣子想来也是贵重物品,他不可能会放在明处。”京棠回。
未知人似预料到她会失手,声音平静道:“他两天在哪?”
京棠一警,“你想干什么?”
未知人讥笑反问,“我需要告诉你吗?京浔丝,你如果再不管好那颗心,一定会害死你母亲的。 ”
京棠眸中泛着冷执的光,握紧拳头,声音如冬日屋檐下结出的冰凌,冷而干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操心,纪夫人。”
未知人鬼魅一笑,笑的人心里直发毛,“我果然没选错人,所以我的答案呢?”
“我只知道他现在不在布洛顿市,具体去哪儿他没和我说。”京棠道。
“京浔丝,你母亲需要的药只有我可以给,你确定这是我想听到的回答?”
“你了解他,他的防备心有多强你应该比我清楚,就算你给我母亲停药,我也只有这一个回答。”
“好,我暂时相信你,不过你们分开这么久,等他回来之后,难道不应该去外面共进一次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