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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舌女巫06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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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闻玉白还楞在原地, 雪茸相当自然地朝别处走去,把战场从被子旁边转移开来。

忽然,雪茸开口问道:“你听到了吗?昨晚……”

闻玉白的呼吸骤地凝滞住, 慌忙打断:“没有, 什么都没听到。”

确实没听到, 只是闻到了。一想到这里, 闻玉白又开始相当羞愧得无地自容起来——这家伙, 好端端提这事干什么, 就不能装作糊涂一笔带过吗?

“你也没听到动静?”雪茸说,“看来她确实是一整晚都没回来啊。”

“啊?”闻玉白脱口而出地反问,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说的不是那事儿——他说的应该是薇薇安。

看雪茸投来疑惑的目光, 闻玉白有些尴尬地假咳两声,接着回到正题:“对, 她昨天一晚都没有回来过。”

雪茸摸了摸下巴,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两个人一个听到了动静,一个闻到了气味,不约而同抬起头, 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两分钟之后, 薇薇安这才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看着两人目光如炬的夹道欢迎,薇薇安的脚步顿了顿,一时间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好在没有雪茸搞不定的社交场合, 很快他便换上一副担忧, 急匆匆迎了过去:“天哪亲爱的, 你昨晚去哪了, 一整夜都没见着人, 我们都很担心你。”

明明就是纯粹好奇她的动向而已……闻玉白在心底朝他翻了个白眼,却也跟了过去。

“啊,真的很抱歉!是我招待不周了!”薇薇安慌慌张张朝他鞠躬道歉,“昨天晚上村子里突然很多人身体不舒服,我去搭了把手,因为天太晚就没跟你们打招呼了!”

听到这话,雪茸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能有什么事儿,不听劝的犟种吃了斑蘑菇,现在受到了大自然的惩罚了。

但他还是保持住了面上的关心:“他们怎么样?”

薇薇安叹了口气:“不是很好,夜里一个接一个的上吐下泻,大家都很疲惫。”

完全没有半点儿出乎意料,雪茸耸耸肩,只庆幸这间屋里没有人动那盘菜。

斑蘑菇毒性不大,最多对胃肠道有些刺激,离出人命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薇薇安却显得相当有些焦虑:“诶……有人说,瘟疫女巫又要来了……”

“什么意思?”雪茸好奇地问。

薇薇安张了张嘴,却好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直摇摇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没事的,只要所有人都挺过去就没事了,你们是客人,不该接触这些纷纷扰扰的,你们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安安心心住在这里、安享旅途就好。”

“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管”怕不是好奇心爆棚的雪茸最怕听到的话,可他不好直说“我真的好想知道,你就告诉我吧”,更不愿意就这么算了,干脆一拍脑袋,想了个法子——

“我会一点医术,需要我帮你们看看吗?”

听到这里,薇薇安眼睛一亮:“医术?”

雪茸晚起眼睛,笑道:“对,我或许能治好他们。”

听到这里,薇薇安的面上藏不住地欣喜,但她依旧十分谨慎:“我问一下村长吧,我怕是做不了这个主。”

雪茸点点头,悠哉悠哉地目送着她远去。

他们所在的大陆堪称医疗荒漠,而这个唐恩村的医疗水平,可以说是荒漠中的谷底。一个小小的肠胃不适都治不好的地方,足够他那些跟许济世学的三脚猫功夫大展身手了。

看着薇薇安走远,对他什么尿性了如指掌的闻玉白无语至极:“你为了满足你那些好奇心,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雪茸坦荡极了,摇晃着脑袋模仿许济世说话的腔调:“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悬壶济世,行医救人,这可是在积德啊。”

闻玉白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抬头又望向薇薇安远去的方向,道:“不过挺奇怪的,村里的人对她这么恶劣,她还上赶着为他们忙前忙后。”

“讨好型人格嘛,太典型了,越是卑微越得不到尊重。”雪茸笑道,“比起这个,没想到闻长官还会暗中观察别人。”

闻玉白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观察猎物养成的习惯而已。”

总想着调侃对方的聒噪猎物本人,终于噎住不说话了。

过了没多久,薇薇安就有些沮丧地赶了回来,她面色铁青,看样子又是被人冷言冷语了一番,估计事情洽谈得也并不顺利。

但到了雪茸面前,她还是努力摆出了一副笑脸,满怀歉意道:“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村长说大自然会治好病人的,就不劳烦您了……”

说完又连连鞠躬道歉,直到雪茸实在受不了了,她才慌慌张张又离开不知忙什么去了。

闻玉白环抱起双臂,看好戏一般望向雪茸:“怎么办?对方拒绝了你的好意。”

可期待中兔子恼羞成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雪茸依旧是一副游刃有余、胜券在握的讨厌模样:“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最迟今晚就有人会找上门的。”

没看到兔子吃瘪,闻玉白是相当有些不爽的。偏偏那诺恩酒一醒就过来找雪茸撩骚,屋里兔子的其他三名同伙,还统统被雪茸委派去执行不知名的任务去了,一大早的,他就得集中精神上岗盯梢了。

一看见那盛装出席的花孔雀朝自己走来,雪茸立刻挽起闻玉白的手臂,露出一个甜到齁人的笑容:“亲爱的,我饿了!我们早饭还没吃呢!”

诺恩似乎已经产生了抗体,厚着脸皮凑过来:“我也没吃!这是什么天赐的缘分!”

雪茸无视掉了诺恩的脸,抬头望着闻玉白。

闻玉白本想装傻,但那人的视线刺得他脸颊灼痛,而一旁的诺恩,脸上更是写满了“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假扮情侣”,无奈之下只能拳头一硬,牙一咬,恶狠狠道:“我去做。”

雪茸弯着眼睛一抬头,趁他没反应过来,火速朝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在闻玉白条件反射皱眉的前一秒,在他耳边小声威胁道:“不准做麻辣兔头,不然合作终止。”

闻玉白心里那团火就更烧得老高了。

实际上,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雪茸那家伙想借机支开自己,聊点不能聊的,可没想到的是,那人虽然趁着自己离开,顺势展开了话题,可音量完全没有避着自己的意思。

闻玉白一边在门口的花园里拔萝卜,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他们聊天——

诺恩:“为什么要研究幽火?你还没放弃那个机器?”

雪茸:“没错,这么多年一直在当作兴趣摸索,只不过我现在的处境,逼着我必须要成功了。”

诺恩:“也是,虽然难度很大,但是一旦成功,你现在遭遇的一切对你都完全构不成威胁啊。”

闻玉白皱起眉,拔萝卜的动作也停顿了下来——他听不懂机械师行业内部交流,但大体能推断出来,雪茸寻找“幽火”的目的,是为了制造出一种特殊的机器,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机器,一旦制造出来可以彻底改变雪茸目前被追杀的局势,闻玉白这个外行人的脑袋实在是想象不出来。

闻玉白抱着一筐胡萝卜从庭院走到厨房的档口,两个人又嘀嘀咕咕说了一堆他听不懂的专业内容,聊到结尾处,闻玉白才勉强听到几句自己能理解的人话。

诺恩:“从动力学的角度来看,那个机器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悖论,没有什么可以带动那样精密的仪器!”

雪茸:“所以我才要来找幽火作燃料,不是吗?这是我最后的可能性了。”

诺恩:“……或许吧,我打心眼里希望你能成功,但这东西实在太神秘了,即便像我这样天天和它打交道的钟表师,对它的了解也仅仅只有皮毛。至于它的成分、它产生动能的方式,还有你想知道的关于它的更多更多,恕我真是无能为力了。”

雪茸:“没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很谢谢你。”

听到这里,闻玉白的心情突然有些毛毛的,不知怎的,听着那人的语气,他忽然想象出来雪茸主动亲吻诺恩的脸表达感谢这样荒谬的画面,虽然他知道这臆测根本毫无根据,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扭头探出去看了那两人一眼。

两人好端端地坐在餐桌边,没有任何过分的身体接触。看着闻玉白神经兮兮的回眸,雪茸愣了一下,继而弯起眼,朝他抛了个飞吻。

闻玉白沉默了半晌,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转身,“呲啦”一下把萝卜丁倒进锅里,心情也是别扭极了——莫名其妙。

门外的两人又恢复了聊天。

雪茸:“诶,对了,你一直在负责‘幽火’手表的护理,那你能根据外表,分辨出来手表的主人吗?”

一听到这里,闻玉白来了精神——雪茸的目的是燃料,手表本身对他来说意义不大,这么一问,显然是为了自己。

闻玉白心中刚有一丝微妙的温热,就又把自己掰正了回来——那家伙的话,更大可能是自己好奇才问的吧?

诺恩:“每块手表的细节确实有所不同,只要是实名制来我这里预约的,我都可以认出来,但是你要知道,很多客户很注重个人隐私,我做护理的时候,也并不能接触到他们本人……怎么,你有东西要给我看?”

雪茸:“对。”

闻玉白听到这里,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手里炒菜的动作都轻了下来。

应该是诺恩接过表仔细观察,门外的两人陷入了颇为长久的沉默,长到锅里的菜都差点儿烧糊了,才传来一阵吸气声。

雪茸:“怎么了?看你的表情,这东西大有来头啊。”

诺恩:“嗯……所以,这东西是在哪儿弄来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前不久被卷进了个案子里,这表的主人跟我有点接触……”雪茸的语气委屈起来,“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可能哪天小命就葬在他手里了。”

一听这话,诺恩明显急了:“不是我不想说,我确实也并不清楚,这只表我有印象,做工和成色都是极好的上上品,主人也从没有亲自露过面,每次都是委托其他人来进行护理的……”

“啊,这样啊……”雪茸的语气听起来仿佛要碎掉了。

“但是!!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诺恩说,“手表的主人,是皇室那边的人,而且地位很高,你一定要小心!”

听到这里,闻玉白终于可以安心炒菜了——至少弄清楚了大方向,这顿他得给兔子好好加餐才行。

说实话,雪茸本来对闻玉白的厨艺没有太大的期待,可当他端着色香味俱全的胡萝卜饼、胡萝卜汁、还有他最爱的胡萝卜烩饭上桌时,他的口水差点淹掉了整个峡谷。

闻玉白甚至考虑到了非胡萝卜爱好者诺恩,不计前嫌地为他送上了一盘美味的苹果派。

两人深深地为闻玉白的厨艺所折服——

“这位朋友确实贤惠!”诺恩终于打心眼儿里夸赞起了闻玉白。

“对吧!我眼光超绝的好不好!”啃着胡萝卜饼的雪茸兴奋道。

谦逊的闻玉白同志依旧不矜不伐、不骄不馁,只是一声不吭地转身收拾厨房去了。

看他越干越起劲儿,雪茸立刻投其所好,变出花儿来地全方位无死角地夸赞起闻玉白能干勤快手艺好,沉浸在甜言蜜语中的闻玉白,也顺势化身居家战士,旋风陀螺一般忙不迭地做了一下午的家务事。

到了傍晚,在雪茸的语言鞭策下,薇薇安灰扑扑的小屋已经焕然一新了,正当闻玉白信心满满又要转身去做晚饭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推开门,是一个满眼憔悴的妇女,她怀中抱着个七八岁上下、意识不清的孩子,眼神里是慌张、惶恐、不安,和满满卑微的祈求。

“您好,听说这边有懂医术的医生,可以治好这瘟病……”女人开口哆哆嗦嗦,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雪茸闻言,扬了扬眉,得意地看向身旁的闻玉白,似乎在用眼神说:“看吧,怎么样?我就知道会有人来。”

看到来人这副模样,门口的诺恩赶紧伸手接过孩子,女人顺势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道:“求求您……”

雪茸摆摆手,示意她起身,接着便转身观察孩子的情况。

孩子的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纸,上面写着看不懂的鬼画符,应该是村里的庸医治疗时上的手段。本人意识倒还算清楚,但气色非常难看,哼哼唧唧缩在诺恩的怀里,虚弱地唤道:“妈妈……想喝水……”

女人闻言,眼含泪水摇摇头:“医生说了,解决口腹之疾的根本就是要断水断食,宝宝再忍耐一下,医生的药符会起作用的……”

听闻此言,雪茸露出震撼到匪夷所思的目光,接着二话没说,直接伸手撕了那张所谓有药效的符纸,丢进了燃烧着的壁炉里。

女人见状,慌张地想要伸手阻止,却被雪茸一句话堵了回去:“求我办事就得守我的规矩。”

女人焦虑地看了一眼病恹恹的孩子,把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

一旁的闻玉白没有多看那孩子两眼,而是径直来到雪茸的身边,压着声音问道:“能搞定吗?别逞强。”

雪茸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煞有其事地捏起孩子的脉搏,感受了半天,又露出了招牌的自信微笑:“你也太瞧不起许神医的真传弟子了。”

不是瞧不起神医的真传弟子,是闻玉白对许济世本人就有着极大的偏见。但仔细想想,那人给自己治疗外伤的药方子是相当管用,心底的一些不信任便随之消散了许多。

进入状态的雪茸,做起事来非常麻利迅速,很快就将一切安排妥当:“诺恩安抚下孩子情绪,我来准备配药,闻……亲爱的你帮我到后厨切点生姜,那玩意儿辣手,我不想自己弄。”

闻玉白生来最讨厌被别人指使着干活,但对于眼下这种事情,他却也没有半点脾气。

雪茸麻利地给孩子递上一杯碗水、一颗药丸,又按照药方支起锅开始熬药汤。

孩子脱水是最大的问题,雪茸命令诺恩摁住孩子的四肢,强行灌下一大碗盐水。盐水的味道并不怎么样,再加上村医禁水禁食的恐吓,孩子一边挣扎一边哭嚎着要吐,女人好几次伸手想拦,又被雪茸冷冷瞪了回去。

直到一碗水喝到见了底,孩子蔫巴巴趴在诺恩的腿上,用尽了力气全身疲惫,但整个人的状态却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看到这里,孩子的母亲总算松了口气,焦急的面孔上总算浮现出了一丝对雪茸的信任。

没想到看着比他老师还不靠谱的雪茸,居然还真有给人治病的本事,闻玉白一路跟在他身后,去厨房熬药,直到关上门才肯定道:“有点东西啊。”

“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轻微脱水加上低烧而已,灌点水服点药,止吐止泻就好了。”雪茸笑了起来,“当然,要是继续在那庸医手里烧纸符,渴死的几率倒是挺大的。”

虽然医疗水平落后,但村子最大的优势就是自然资源丰富,遍地都是能用到的药材。雪茸从厨房里又找来了一捆新鲜采摘的紫苏、一袋手工熬制的红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秤,称好重量,放在锅里煎。

很少见到雪茸认真干活的样子,闻玉白在一旁看得投入,雪茸坦坦荡荡接受着他的目光,等完全把药熬好了,才悠哉悠哉道:“记好了,算我免费送你个解毒方子,行气和胃、温中止呕用的。”

闻玉白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没有去看药方……光顾着看这兔子干活了。

这种羞于启齿的事,闻玉白自然不可能直接对雪茸开口,只糊弄道:“没完全记住,一会儿你要做我再学学。”

雪茸一边抱怨起闻玉白不懂把握机会,一边指挥他把药盛好端出去给孩子喝。

一推门,发现孩子已经躺在诺恩的腿上睡着了。

看见雪茸来了,诺恩赶紧跟女人一起,把孩子放到床上,接着兴奋地向雪茸邀功:“怎么样,亲……雪茸!我念诗给他听,他很快就被我哄睡着了!”

雪茸一听,麻木不仁地举起大拇指:“挺好的,这身本事终于不是一无是处了。”

凉药的功夫,正好让孩子睡一睡,雪茸没有着急开口问女人他好奇的八卦,而是径直坐到了女人的对面,不紧不慢地等着她开口。

果然,没沉默几秒,女人便小心翼翼道:“真的很感谢……但是又很对不起,我带孩子来看病的事情,还请不要和其他人说……”

有了薇薇安的态度做铺垫,雪茸对这番说辞丝毫不感觉意外,但刨根究底是他的习惯:“为什么?事实证明,我的办法比你们的有效,不是吗?”

“因为村子有自己的原则……我们的身体是属于自然的……对于外面传来的东西,是不提倡的……”女人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封建守旧的一套,倒是很符合这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的刻板印象。

雪茸点点头,终于开始进入正题:“我听有人说,瘟疫女巫又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闻言,愣了愣,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意外:“什么意思?嗯……因为大家很多人都生病了……”

雪茸微微皱眉,思考了几秒钟,似乎勉强理解了这两件事情之间的逻辑关系:“哦……你的意思是说,是‘瘟疫女巫’让大家生病的,对吗?”

女人理所当然道:“当然,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地生病,都是那该死的女巫,给我的孩子下了蛊毒!”

直到这一刻,屋里的众人才意识到这个村子的认知之落后,对于疾病,他们没有考虑过食物、环境、遗传之类的因素,而是简单粗暴地归咎于女巫的诅咒,这让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众人感到了匪夷所思,但再看这村子完全封闭的环境,似乎又能稍稍理解了。

女人又看了一眼一旁蜷缩着的孩子,眼圈又红了起来:“没关系,这次一定也能很快找到女巫的……只要割掉她的舌头!大家一定很快就会没事的……”

听到这里,雪茸有些不明白了:“找到女巫?在你们这里,女巫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吗?”

“不存在的话,怎么可能施下巫咒、祸害大家呢?”女人听雪茸的话,简直像是在听天方夜谭,“好在大家都很团结,每一次都可以破除危机、转危为安。”

听到这里,雪茸感觉自己坚定的唯物主义价值体系受到了狠狠的羞辱。尽管他半个字都不相信,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忍不住将话题延伸下去——

“能给我具体说说吗?”雪茸问,“女巫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做哪些事?你们都是怎么找到她们的,又是怎么破解所谓的‘巫咒’的?割掉舌头又是什么意思?”

听着雪茸一连串的发问,女人的表情就像是听到有人在问“什么是水”、“喝水有什么用”一样匪夷所思,但眼前人毕竟是孩子的救命恩人,她还是非常耐心地讲解了起来。

在村里人的认知体系里,大自然为他们提供食物、环境、住所,因此被奉为信仰,是绝对温柔、无害的。

而不管再风调雨顺的地方,总会有遇到困难灾厄的时候,譬如常见的旱灾水灾,比如眼下宛如瘟疫一般的集体性食物中毒,甚至到事在人为的群体争执斗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在村落里,大自然的信徒们不敢怪罪于环境,也拒绝在自己身上找问题,久而久之,便产生了一个扮演替罪羊的角色——女巫。

旱灾来了,是干旱女巫作祟、有人生病,便是瘟疫女巫下毒、一群人大家,就是愤怒女巫蛊惑人心……

可不能光找到“问题的根源”,总得有解决的途径。如果“女巫”是个只活在传说中虚无缥缈的存在,那岂不是意味着,这些灾厄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解决。于是不知是哪个大聪明想到了绝佳的方法,让“女巫”拥有了实体,让所谓的“祸根”,切切实实存在于他们的身边——

“女巫就在我们村子里,外表看上去和所有人都没有区别,她和我们一同生活,一起享受大自然的赠予,却在暗中悄悄地、用口念咒语的方式给大家下魔咒——这也是要割掉她们舌头的原因,没有舌头,她们就再也不能给无辜之人下咒语了。”女人煞有其事地道,“至于女巫的来头,有的人是天生带着邪恶的血统,自出生起就是所有人的敌人,有的人本身是善良的,却一不小心被邪恶的思想蛊惑……总之,女巫千变万化,她们真的很狡猾。”

雪茸不禁感慨,这一套说辞逻辑真的有够自洽的。和正常人外表没有区别、背着所有人悄悄地下诅咒、既有天生又可以是后天,所以不管是谁被指认为女巫,似乎都不显得奇怪。

“那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出女巫的,有什么自己的办法?”雪茸问。

“我们村子有专门的女巫审判法庭。”女人颇有些自豪道,“主张者举证、民主决议、法官审判,是有一套很严格的流程的。”

雪茸顿了顿,皱紧眉:“找到之后呢?怎么处理?”

“处死啊。”女人说,“只要找到的那个是真的女巫,所有的灾厄都会消失。”

说罢,她站起身,指了指村子尽头:“那就是我们女巫的刑场,被审判的女巫就会被圣女押送过去,处以绞刑。”

雪茸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手指的,正是倒吊在悬崖上的、那棵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橄榄树。

他的脑子嗡嗡响了好半天,才勉强认清了一个事实:

那树上挂着的,不是装饰用的彩带,也不是有特殊作用的工具,而是一个个,身穿着彩色衣服的,被吊死的……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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