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淮州城里杏花楼说书的何七宝,折扇一拍,八年前谢世全为什么劫银?为什么藏银?为什么在假山山洞留下奏折?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
杏花楼里人挤人人挨人,杏花楼外水泄不通。
有人窃窃私语。
“我记得八年前捞上来的谢大人脖子都快断了。”
“对对对,我爹也说过,太惨了。那时候我爹就说跳河自尽咋会脖子断?这么说是有人......”
“别胡说,小心祸从口入。”
“可怜谢夫人撞死在府衙门口的石狮子上,真可怜。”
......
乔大通让江北帮的人混在百姓中,时刻观察着百姓。百姓的议论从江北帮人的嘴里传到青皮耳朵里,又传到何七宝耳朵里。
何七宝折扇再一次啪——拍在桌子上。
“列位看官,想不想知道八年前谢知府是不是冤枉的,想不想知道八年前被谢师傅劫走的银子在哪里?”
“想!”
听书的百姓异口同声。
何七宝啪一拍桌子。
“诸位父老乡亲,想要揭晓八年至今的谜团,请随本世子到城外二郎庙。八年前谢大人劫走的盐税银子,就在——”
“二郎庙?”
“对,就在二郎庙。”
杏花楼彻底炸开锅。
“二郎庙,竟然是二郎庙。”
“我的老天爷,谢知府把银子藏在二郎庙。”
“快快快,走,去看看。”
“走走走——”
杏花楼外的百姓一听二郎庙,立马调转头就往城外跑,生害怕去晚了看不到。
顷刻间,杏花楼空无一人,百姓们都走了。
晋王一直在杏花楼。初听何七宝说盐税银子在二郎庙,他就慌了,就想过来。奈何人太乱,挤不到。等人都走光了,晋王一把抓住何七宝。
“何七宝,你,你,你干什么?你这不是闹乱子吗?快,快禀告太子,让太子多带些人去。”
晋王指着何七宝,脸色苍白,手指都抖起来。
“何七宝,你平日顽劣混账也就罢了,这可是百万两银子啊,若是出个差错,本王看你怎么跟皇上交代?”
“王爷怕什么,太子早就去了,你看——”
晋王环视周围,哪里还有太子和徐泾渭的影子。晋王气哼哼拂袖而去。
然而,等他们到二郎庙,傻了!
二郎庙已经成了废墟,只剩下二郎真君和梅山七怪的塑像歪七扭八倒在地上。一个小和尚坐在废墟里哭泣。
太子气急败坏,站在废墟上怒吼。
“怎么回事?谁干的?”
徐泾渭一把抓住小和尚,小和尚吓的魂不附体。
“谁干的?”
“不,不,不知道。我我去打水,回来就成了这样。”
“庙里还有谁?”
“还有智空师父,可是智空师父一早就出去化缘了。”
太子下令挖,挖地三尺也要挖出银子。太子一边指挥人挖银子,一边痛骂何七宝。若不是何七宝说银子在二郎庙,二郎庙也不会变成一片废墟。
晋王来时,太子正指挥人在废墟里挖。
“怎么成了这样?”
“王八蛋,本宫要是抓到贼人,定将他碎尸万段。”
赶过来的百姓们就这么看着太子的人在废墟中挖,众目睽睽,真挖出银子,太子疑问银子都拿不走。
徐泾渭暗暗咬牙,何七宝这一招太狠。
“殿下,何世子早就知道银子在二郎庙,这会不会是何世子......”
太子怒吼。
“何七宝,滚过来。”
何七宝没来,何七宝根本没有跟上太子和晋王的脚步。晋王站在废墟里,扬起的灰尘让他咳嗽连连。
“殿下,派人把守要塞,把守路口,万一银子已经被挖走,水路陆路都得捉人把守。”
“程凡。”
程凡赶紧应一声。
“传本宫钧令,淮州所有路口派重兵把守,过往马车、船只一律检查。快马加鞭传令淮山营贾正威,带兵进城协助本宫。”
晋王叹气,不知道是为这二郎庙变成废墟而感慨,还是为太子没有找到银子而感慨。
当太子指挥人挖废墟时,何七宝正蹲在树林里。他手里揪着一把草,草叶上有血腥味儿。
“小的赶过来时,林子里已经没人。”
何七宝桃花眼里都是杀意腾腾。
“找,散开去,往四周找,一片草叶都不要放过。”
青皮麻瓜,乔大通带的江北帮,还有何七宝从别处调过来的人,加起来二十多个人以何七宝为中心散开去,每一棵树,每一片草叶都不放过。
“世子,这棵树掉了一块皮。”
何七宝飞驰过去,一棵树掉了一块树皮,像是利器擦过,不对,是剑。
何七宝手指轻抚树身,林君尧的武器是长剑,这应该是长剑造成的。
“世子,针——”
麻瓜正要去拔针,何七宝厉声制止。
“别碰——”
何七宝飞驰过去,一棵树上扎了不少银针,不远处的地上也有,此处地面上还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