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个遒劲的字,宋桂眸子缩了缩,又看看手中的方子,深吸一口气。
何七宝呵呵呵笑。
“选上好的木匾,再弄两个大嗓门的婆子,后面来几个锣鼓手一路敲打。奶奶的,我就不信不热闹。本世子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
“何小七,你看热闹不嫌事大。别给何家招祸。”
宋桂好心提醒。
“呵呵,招祸?你以为我一声不吭当缩头乌龟,何家就没事了。小宋啊,何家这年年的遭遇,我爹我二叔三叔还有我五个姐夫,他们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结果呢?哼,上天给了我机会,岂能不用。麻瓜去安排,怎么热闹怎么来,天塌下来本世子担着。”
麻瓜嘿嘿笑。
“好嘞,小的就喜欢跟着世子干,这事小的拿手。”
宋桂摇摇头,无可奈何叹了一声。
“满京城也只有你敢如此。”
谢平安看着出了院门的麻瓜,不紧不慢说道。
“宋大夫,我需要一些药材,麻烦帮我准备。”
“行,只要谢姑娘开口,什么药材宋某都能弄来。”
谢平安唰唰唰写了一张纸。
“准备齐全了说一声,我去仁和堂做药丸。”
“好。”
宋桂背着药箱离开,谢平安也回了桂苑。盘丝洞挂起灯笼,何七宝看着红彤彤的灯笼,无声地笑了。
太子这一脚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
沉吟间,青皮低声道。
“侯爷来了。”
何七宝迎到院门口。
“爹回来了。”
“嗯。赶紧把你的门匾换换,盘丝洞,听着像妖精的洞府。”
本来就是妖精洞府。
“爹说的是,马上就换。青皮,明个一早换门匾。”
“世子明示,换成什么?”
何七宝略略思索片刻,说,“七宝居”。
靖边侯点点头,这个,也算正常吧。
“太子那一脚伤到哪里没有?”
“他那一脚岂能伤到我。爹爹放心。”
“那就好。你奶奶去太子府这一闹,现在满城都在议论。我下衙被人拉着,还有人想调和。我说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我得回家看看。”
何七宝笑着给靖边侯倒了茶。
“这事爹不用管,我心里有数。”
“嗯。为父已经对那些人说为父管不了你,要是能管得了你也不用请皇上出面了。”
何七宝竖起大拇指。
“爹现在演技杠杠的。”
靖边侯瞪了何七宝一眼,低声训斥。
“不管你不等于放纵,你做事虽有分寸,但京城这地方,时时处处都得小心。”
“爹放心,儿子都知道。哦,谢平安写了四个字:奉旨找银。儿子让麻瓜做个木匾,过几天敲锣打鼓去太子府门口转转。”
靖边侯眉心一跳。
“胡闹。你这是想把矛盾彻底激化。”
“爹,已经无所谓激化不激化。谢世全的奏折已经送到御前,皇上自己会判断当年导致太子谋逆案的那封信是真是假。藏银地图谢平安也给皇上看了,皇上当场让谢平安和太子一起找银子。太子既想要银子,又想杀了谢平安,捂着八年前的案子。既当又当,太子太下作。他越想如此,我就越不让他得逞。”
靖边侯看着唯一的儿子,感慨万分。若不是儿子由傻变聪明,他还真没想到何家已经岌岌可危到那种地步,他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侄子频频出事原来不是何家杀戮太重,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有人故意要让何家绝后。
这些年,他远离兵权,二弟三弟也远离兵权当闲差,本以为何家的功劳如过眼云烟,谁能想到小七一趟西北行,西北安稳这么多年,这功劳比他们兄弟打多少场仗都大。
五个女婿也渐渐稳当,何家现在不声不响,稳稳当当。唯独儿子时不时弄出个动静,而他极力配合儿子,不仅他配合,老娘也配合,全家人都配合。
儿子做的事虽然危险,但想着被算计的儿子和侄子们,靖边侯就咽不下这口气,他支持儿子,全力支持。
“需要为父做什么?”
“爹什么都不用做,我不管怎么闹腾,爹全都推到儿子身上。毕竟爹管不住儿子。”
靖边侯笑了。
“这年月,管不住儿子的老子,只怕也只有我了。”
靖边侯起身正要走,何七宝又道。
“爹,有件事得提前给您说一声。那天在奶奶屋里,谢平安见了我二婶三婶,说二婶三婶被人下了药。”
靖边侯猛地止步,两眼圆睁。
“你说什么?”
“爹别急,谢平安已经给二婶三婶把了脉。说的症状和二婶三婶的都对上,她说了可以调理,不多时间有些长。等调理好了,三婶肯定能再生,二婶能不能不知道,但每次来月事不会再疼的死去活来。谢平安还说,三婶肯定能生下健健康康的孩子。”
靖边侯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冲到头上,那些人算计何家,手段如此下作,他怎能忍得了?想想三弟的儿子落地没气,他的手都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