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润楼雅间。
林君尧和谢平安临窗而立,看着不远处的府衙。夜色被府衙门口的灯火逼退,两个大石狮子在灯火下显得分外狰狞。
平常是两个衙役站岗,现在不是衙役站岗,而是卫所士兵。
“姚庆北杀了余存海,严平生死不明。淮山营进城了。林达林峰他们不在城内。麻瓜他们也不在城内。”
怪不得她找不到麻瓜二毛四喜,原来他们都不在城内。
“何七宝出城时让麻瓜三人盯着府衙,他们不会擅离职守。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们丢下差事出城?”
林君尧颌下的疤痕动了动,显得分外突出。
“刚才我来福润楼时,遇到淮山营的官兵,他们看似在街上巡逻。”
“看来咱们离开不久,城里就出事了。姚庆北势力不可小觑啊。”
林君尧扯扯嘴角,脸上露出阴冷的笑。
“姚庆北仗着背后有太子,在淮州做土皇帝上瘾了。”
“林君尧,能不能想法子去见严平。不能任由姚庆北一手遮天。还有,淮山营贾正威怎么会听姚庆北号令?”
林君尧冷哼一声。
“贾正威不一定听姚庆北的,但他会听钱的。姚庆北这几年能当太子的钱袋子,足见在眼上中很能吃的开。他这时候用钱诱使贾正威率领淮山营进淮州城维持秩序,到嘴的肥肉,贾正威怎么可能不吃。”
林君尧顿了顿又道。
“贾正威不一定和姚庆北一条心,淮山营随便进淮州城,被御史弹劾,贾正威这个指挥使危矣。危矣的可能就是贾正威没来,来的是他的副将,打的旗号是受府衙邀请,平乱。”
平乱,这顶帽子可够大的。
“谢平安,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会会贾正威。”
“我和你一起去。”
林君尧偏头看看谢平安,黑暗中,看不清谢平安的脸色,却看到谢平安黑亮的眼睛。
“好。”
两人下了楼,直接朝府衙走去。
还没到府衙门口,淮山营官兵围过来。
“什么人?站住!不知道宵禁吗。”
“大周黑鳞卫副指挥使林君尧,拜见淮山营贾指挥使。”
如林君尧推测,贾正威确实不在淮州城内,来的是副将蔡奎。
蔡奎一听是黑鳞卫副指挥使林君尧,吓了一跳。黑鳞卫——皇上私卫,天子近臣,怎么会在淮州?传言黑鳞卫到哪,哪里就有官员遭殃,黑鳞卫副指挥使林君尧在淮州,难道淮州有人要遭殃。
钦差被人下毒,姚知府当场斩杀盐政御史余存海,快马加鞭请他们淮山营出面肃清城内乱民反贼。贾大人让他带领一队人马来淮州帮助姚庆北弹压乱匪,怎么把黑鳞卫引出来了。
这又是钦差又是黑鳞卫,淮州事不小。
蔡奎叫过自己的心腹,让他抓紧去城外给贾正威报信,自己急匆匆从衙门里出来。
蔡奎大步从衙门里出来,冲着林君尧拱手。
“某淮山营副将蔡奎,尊驾可是黑鳞卫林指挥使?”
林君尧拿出腰牌,黑色玄铁虎头牌,一面刻着“黑鳞卫”,一面刻着“林”。
蔡奎看完,恭恭敬敬把虎头玄铁牌还给林君尧。
“林达人请。”
蔡奎可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黑鳞卫副指挥使,杀人不眨眼,最擅长抄家灭族,虽然是林家庶子,但圣券正浓,皇上看重。一个副指挥使,比黑鳞卫指挥使周志远都出名。
“不知林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海涵。”
林君尧抬步往府衙进。
“蔡副将来淮州城弹压乱匪,是淮州百姓之福。”
“不敢不敢,应姚大人邀请,略尽绵薄之力。”
“钦差严大人身体如何,本座可否一见?”
“这个......末将只负责弹压乱匪,维持治安,严大人的安危,末将不清楚,还得问姚大人。来人,请姚大人。”
林君尧和谢平安对视一眼,不动声色进府衙。
姚庆北听说林君尧来府衙要见严平,脑袋嗡一声,脑门瞬间都是汗。
那天在城门口迎接钦差行辕,胡亚夫让他看到余存海,姚庆北的魂都吓飞了,余存海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钦差卫队中?
姚庆北当场吓晕,回到姚家,姚庆北在书房里闷了一天一夜,下了一个决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生死攸关之际,他必须先下杀手。他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太子。
姚庆北马上让姚光泽派人在全城暗中搜查,果然发现了黑鳞卫的落脚之处。
想着黑鳞卫劫走姚家那两车宝贝,姚庆北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
西平湾路老大带着人连夜突袭黑鳞卫藏两车宝贝的庄子,彼时黑鳞卫只有四个人守护,不仅被西平湾的人抢走宝贝,还三死一伤。
重伤的黑鳞卫拼命发出求救信号,林达林峰率领黑鳞卫火速增援,当得知是西平湾水匪干的,立即带领黑鳞卫直奔西平湾。
麻瓜二毛四喜三人查到黑鳞卫异动,且二毛和四喜见到谋害余存海的凶手在城内出现,三人跟踪凶手,也一起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