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七宝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大变,得到麻瓜的回报,马不停蹄赶过来,却得来当头一棒。
“伤的很重?人在哪儿?”
二毛和四喜带路,破庙后面还有个不起眼的小屋,何七宝率先进去,就见乱草上躺着一个人,面如死灰。
何七宝急忙上前按住那人的颈部,跳动微弱,不用力几乎感觉不到。
“到底怎么回事?”
何七宝神色凛然,双目瞬间杀意腾腾。
“昨晚上我和四喜从城外回来,正好碰上三个人,这仨人我们见过。我俩走水路,到西平湾遇到水匪,我俩不想节外生枝,交了身上的银子才离开。昨天见他们仨进城,我俩就留了心。后来见他们仨在大金河边徘徊,像是踩点。”
何七宝眸中寒星四射。
“余存海就是被他们三个暗算的?”
“对。这人在河边,他们其中一个装作问路,给他用了药,这人迷迷糊糊上了花船,他们装扮成船工,把迷迷糊糊的这人拖下了水。”
四喜补充。
“他们在这人身上绑了石头,我和二毛把这人拖上来,这人已经又进气没出气。后来麻瓜过来,才知道是余存海。”
“回城,马上回城。”
躺在乱草上奄奄一息的正是余存海,被绑了石头拖下大金河,身上还被下了药。再不就医,余存海只能死。
众人正准备把余存海抬上马车,就听谢平安道。
“我看看。”
谢平安蹲下身,手按着余存海的手腕,片刻后,谢平安出声。
“点火,烧水。”
青皮想阻拦。
“谢姑娘,这是人命。”
“就他这样,进不了城就死了。与其死在半道上,还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
“你......会医?”
谢平安不理会青皮的质疑,看了何七宝一眼,何七宝一摆手。
“点火,烧水。”
他们出行,身上都带着火折子。何七宝马车里一直都有厨具、粮食、水,防止行至半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还能做点吃的。
很快,火燃起来,小锅里水烧开,谢平安把手腕上缠着了一圈的绣花针都扔进滚水里烫一下,捞出来,擦干,手起针落,余存海被剥了衣服扎成了刺猬。
何七宝青皮麻瓜二毛四喜五个人屏息凝视,呼吸都小心翼翼,五个人十只眼睛盯着余存海。
一炷香过去,余存海总算有了点反应,眼皮动了动,手指也动了动。
“余大人,你不能说话,听到我说话就动动眼皮。我们救了你,你现在完全安全。听都没有?”
余存海动动眼皮,何七宝长出一口气。
谢平安冷声道。
“我现在给你收针,收针之后,你会肺腑难受,吐血,血吐出来会好受些。等你回城了自己找大夫调养。”
谢平安出手如电,让何七宝等人眼花缭乱,余存海身上的绣花针瞬间消失。
绣花针刚刚收完,余存海哇吐了一大口血。
谢平安淡淡退到一边,何七宝看谢平安的眼神又多了些疑惑,这丫头身上还有多少宝藏?
此刻不是探究谢平安的时候,何七宝蹲下身。
“余大人,我是靖边侯世子。我的人碰巧救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谁要杀你?”
余存海的眼皮都动了动,喉咙处发出轻微的“嗯”。
何七宝沉吟片刻道。
“我有个想法,余大人现在何不将计就计?如今满城都在找你,都以为你失踪了。”
余存海猛地睁开眼,看着何七宝,瞪了一会儿又闭上,喉咙处又发出“嗯”一声。
何七宝沉着脸吩咐麻瓜二毛和四喜。
“你们三个迅速带余大人走,用我的马车,迎上钦差行辕,严大人南下,随行的有致仕回苏州的夏太医,让夏太医给余大人调理,告诉胡亚夫,余大人的事对外保密,等见了严大人再说。”
麻瓜二毛四喜三人立刻应下。
“谢平安,他这样能坐车吗?”
“不剧烈摇晃,应该可以。”
“你们走。”
青皮帮着麻瓜二毛四喜把余存海抬上马车,看着三人驾车离开。
青皮噘嘴道。“回去又得换被褥。”
何七宝站在破庙门前,直到马车看不见,才慢慢往大路走。谢平安跟在何七宝身后,一言不发。
“谢平安,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白胡子老头。”
“姓什么叫什么?”
“不知道。我砍柴时救了他,他在山上养伤,随便教我几招。”
“你的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什么功夫?”
“你装什么糊涂?没有人教你,你怎么知道用飞爪?还知道用牛皮绳。没有人教你,你怎么会银针刺穴?你的手法,稳准狠,太医院的太医都没有你这般胆大。”
谢平安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不过老头说,我学他五成银针刺穴,赛过二十年老大夫。”
“老头有什么特征?”
“右手没有小指。”
“啊——慕容断指!”